入住西南方的厢房,结果得知是曹寰。
“曹大人与先皇感情笃深,此次心伤得厉害,早就来住过半月了,前日回京去了,不知为何,今日又来借宿,还说这回归期不定,或许要长住。”道人说。
“原来如此。”张缇点头。
“公子要拜访曹大人么?”
“不了,也莫要与曹大人提起我打听过此事。”张缇说着,往道人手里放了几个香油钱(大概算是香油钱吧),“就算他打听是谁祭拜过二品真人,你也要说不知,明白么?”
“嗯,贫道记得了。”
张缇回房去,跟周裴讲了此事。
周裴笑道:“原来是曹少师,记得他是香词社的人,还曾经到长州督学,与无疏(趵斩)也有过接触。”
“是,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帛阳帝将定国公一脉卷了走,曹少师却仍留在京城辅佐东宫太子,故而双方已然决裂。”
“东宫太子么?”周裴摇摇扇子,道,“咦,为何不将曹寰绑来?听说这位太子少师与东宫太子一向亲近,说不定抓了他,能问出东宫的下落?”
张缇一怔,随即答说:“推己及人哪,若谁挟持先师,即使要挟之事与我无关,我也是绝不会原谅此人的……”
“啊?”周裴懵了一阵,仔细想想,恍然道,“原来之秋是顾忌到秦斯。难怪。”
曹寰也算是秦姒的恩师,张缇不敢对其下手,原因就在于此。
秦姒知道张缇有异心,但仍对他极好,正是因为她知道,张缇不会有害于她。所以这就形成了一个禁咒,张缇不想与四姑娘闹翻,便不敢随便动她看重的人。
“要不,这样,我们将消息告知江近海,他自然会出手,届时都推给他就好。”周裴提议,“顺便你还可以从中斡旋,给秦斯留下一个挺身而出的印象呢。”
“罢了,这样算计东家,实在有违本人做事风格。”张缇说着,负手于身后,踱了几步。
周裴嘴角一抿,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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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长州三人组的最后一人,趵斩,正在做性命相关的抉择。
阿青瞅着他:“趵大人,这有什么好为难的,上回你不是干干脆脆地就投奔夏县军来了么?是谁都知道你的心向着东宫殿下,你留在京中,不也是受人猜忌?”
“青少侠,话不是这样说的。”
趵斩没多言语,他投奔夏县军的原因,他自己心里最清楚,跟那个什么忠心诚意,完全扯不上关系。但是……
眼前放着的,是邀约他率部围攻皇城、助东宫夺回皇位的书信……
“本官还要再考虑。”他扶额。
“时机不等人,就是要打皇城中人个措手不及,等墨河王的人手入京之后,一切就都太晚了!”阿青道。
“是、是,这个本官知道。”
趵斩敷衍答着,心中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阿青眼光坦荡地望着对方,等待回答。为了安全起见,在趵斩表态之前,他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趵斩也明白这一点。
当然他更清楚,阿青不会与他动拳脚,只是等着他点头或者摇头之后,去通知东宫逃还是不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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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节 但看雷霆一夕变
“……除本官之外。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殿下还联系到哪些人呢?”趵斩问。
阿青看了看他,没说话。
趵斩笑笑,道:“本官只不过更在乎是否能一举成事而已,共襄盛举与雪中送炭,意义毕竟大有不同。”
阿青说:“那趵大人倾向于锦上添花?”
“要听过之后,才能决定。”趵斩道。
想了想,阿青直截了当地提问:“也就是说,趵大人可能拒绝?”
“这嘛……青少侠误会了,本官不是这个意思。”趵斩摇头,端起茶杯道,“往日投奔东宫殿下之时,殿下只比今日更落魄,亦没有风光的前景。可见本官从无畏死之心,只向往忠义气节,不屑与乱臣贼子同流合污。”
他说着,抬眼看看阿青,后者微微点头。
趵斩继续道:“这回,殿下想再次启用我,鄙人实在受宠若惊,更没有拒绝的道理。询问详细,只是为了了解事态——毕竟本官也是要带人马相助的。对手下京卫生死的预计,负有极大责任。这样说,青少侠,你可以理解否?”
阿青道:“嗯,明白。但请恕在下不能告知。”
“为何?”
“具体怎样,应是由殿下亲自解说才对。”阿青道。
“也是。”趵斩点头,低首去抿了一口茶水,说,“那本官是否可以问问,有请动霍亦州霍将军否?”
“霍将军?”
“本官留守京城,而霍将军应是随西征军前往西线的罢,如今殿下欲起事,可曾与霍将军商议?”趵斩道,“此将手中的部署人马,倒是对将领十分忠心的,若能拉拢则大有可为。”
“嗯,多谢趵大人提醒,我记下了。”阿青颔首。
趵斩起身,踱了几步,回首道:“好了,青少侠,本官已然决定豁命扶持东宫殿下,你可以如此回报。”
“我知道了,那这厢就此告辞。”阿青说着,看了一眼案桌上的书信,转身离去。
等阿青出了花厅的门,趵斩这才若有所思地转回身。将已冷的茶杯掂起,把茶水泼在房门之外,随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旁边候着的小仆见状,急忙问:“老爷,要新泡一壶茶么?”
“不必。”
趵斩将东宫的书信收入怀里,吩咐道:“准备一下,本官有要事出门一趟。”
“是,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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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后,茶楼二层雅座。
虽说名为雅间,但实际上也就是用屏风隔开的几个小空间而已。东宫一面听大堂里说书人声嘶力竭,一面警惕地盯住茶楼入口处。
他昨日已经见过孙二嫂与二寨主,现在是自信满满(别问我他从哪里来的信心)。
阿青回去跟东宫提起霍亦州,东宫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因为霍亦州多是与秦姒来往,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中东宫连对方的名字都记不太全,还多亏了四姑娘要求他处理军中账簿,他这才记下了众人的名姓来着……
于是,今天东宫在这里约见趵斩,身边带着几名乔装打扮的山贼兄弟做护卫,阿青去跟霍亦州打商量,两人分头行事。
对趵斩他是相当有信心的。作为当初独自一人反出帛阳王朝廷的人。趵斩给东宫留下的印象十分好,这也是后者认为趵斩能胜任京卫指挥使职务的原因。东宫眼里,京卫指挥使是十分重要的职位,至于趵斩领情不领情,那就不得而知了。
东宫等了约莫一刻钟,眼见得闲人茶客越来越多,说书的也从讲小折演到了“上回说到”,趵斩还没出现。
东宫不免有些浮躁气。
低头,满脸不高兴地瞪着茶楼入口,半晌不见人出入,于是他起身在茶楼二层散散步。
走到临街窗口之时,他顶开一条窗缝,随意朝保护自己的人埋伏的方向望了望,却意外看见趵斩正站在那附近。
“嗯?”他立在那儿做什么?难道自己的书信里面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