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个态,在群臣上书的时候,跟着一起下跪力荐一下。
曹寰不算南派北派,但可以说是太子拥趸的主力,他这一表态,可以拖不少东阁的小官下水,进而左右年轻官吏父辈们的抉择。更重要的是,东阁的表态,就等于邸报在墨河王支持者手上了。
王郊对曹寰道:“先生,你想啊,东宫太子已没了,如今也就两位诸侯王是直系血脉,别处的那都旁支,不值一提,这到最后,先生你还不得在其中之一朝上做官么?良禽择木而栖,先生身为一代大家,定也不是坐待天清的避世人,不妨就跟从墨河王吧?学生斗胆说一句,先生这等栋梁之才,已经墨河王多次与学生提起,每回皆露向往之色……先生,机不可失啊!”
曹寰沉吟片刻,先将心底涌出的不适压下,随后禁不住问:“王生,你才去国宾馆多久,怎么就与墨河王交陪过了?”
“啊?”
“墨河王,不是身在墨河么?”曹寰厉色责问,“诸侯之封,岂能随意离开封地,这是唯一死罪!”
王郊一怔,随即自己给自己拍了个耳光,道:“唉呀先生,你就当做什么也没听过。我不过是说漏嘴而已……先生啊,这个时候可不是纠结细节的当口了,明日朝上,是最后一个投奔墨河王的时机,等他登上天子之位,你再要巴结,可就来不及了!”
“王生,你在胡说什么!传嗣之事尚未定夺,你怎能胡言乱语!”曹寰不悦地站起。
王郊急忙拉住他,好言好语道:“先生,你莫要动怒!学生这是受过你知遇之恩,又添救命大恩,所以将机密告知,这是完完全全地为了先生日后飞黄腾达着想啊!先生你可别辜负学生的一番好意,反倒捉住言语缺失计较了!”
“这是无心缺失,还是蓄谋作反?你自己心中清楚!”
曹寰一挥袖,将袖角从王郊手里抽走。
王郊也站了起身,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像开了染坊,心中沸腾般翻涌着,全是怨怼诅咒的话语,但他牙关紧咬,张仪苏秦等名字满脑子钻,强迫自己宽下心,好生做说客的工作。
曹寰转过身来,问他:“王生,而今说动了几名朝臣?”
王郊彷佛被看穿心思,面上轰地一声就红了。
“先生……”
其实他能走动的范围很小,曾经下过大牢,名声不好,重臣都懒得接待他。王郊能勾搭上的,也就是同乡、同期、还有做御史时候的同事与上级而已,曹寰是其中最有分量的大臣无疑。
墨河王另有请来说客对付别的大臣,这说客之一王郊恰好也见过,正是秦斯身边那位师爷,据说姓张。
王郊不信自己竟然连一名小小的师爷都比不上,因此主动向墨河王请战,结果却被同为幕僚的众人知晓,并且暗地里取笑……
他想着,不由得阴郁更甚,遂对曹寰道:“先生,你只信学生是真心实意为你着想便可,老实讲,我要是能说动你,那功劳是大大地——难道我不懂得以功利名声相劝,以现实利害相逼么?学生会的!可是学生只希望先生好,又清楚先生真正是傲骨嶙峋,所以学生并不废言,只将明日会发生何事告知先生,请先生自行定夺!”
他说得慷慨起来,连自己也说服了,好像真是那么回事、自己真是义薄云天之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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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节 军中
面对曹寰的横眉怒指。王郊几乎委屈得要以头抢地。
曹寰望着王郊,发觉对方确实真挚得很,也确实激动得彷佛要哭一般了,于是道:“好了,王生,本官明白你的心意,但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请回吧!”
“先生啊!”王郊气愤起来,道,“如今拒不择主是要做什么,难道要告老还乡么?先生你为何执迷不悟,难道你以为,东宫太子还有活路?”
曹寰盯着他不语。
王郊还在激动,没发觉自己再次失言,片刻之后,曹寰才凉凉地提醒:“嗯,东宫出殡也有小半月了,本官从无太子还在世的错觉。”
“——呃!”王郊这才惊醒,忙掩饰道,“学生并无此意,只是口误。想说是先生以为东阁众人还有出路……”
曹寰冷然应了声:“喔,是这样。”
“那……明儿早朝……”王郊期期艾艾地,又想把话锋转回关键的地方。
“行啊。”曹寰道。
王郊原本还在做着心理建设,想说这下又要费口舌磨叽了,谁知曹寰竟轻松答应下来?他不敢相信地抬头,问:“唉?先生,你方才说……”
“早朝的事,本官会好生考量。”曹寰面无表情道。
这事儿当然不能一口答应,一般来说,口风放软,那就是应承下来了,再要追着说的,可就是不识趣的人了。
王郊一听,忙道:“好、好,学生就是给先生提个醒而已,先生听进去了,当然是最好,这事儿,你我谁也亏不了啊!”
“嗯。”曹寰点头。
“那……那学生就告辞了?”
曹寰起身去开门,对守在外面的老奴道:“老人家,麻烦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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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书房之后,曹寰向东宫问起:“殿下,你手上有兵力么?”
东宫摇头。
他认真考虑片刻,道:“皇卫已然不可信,京卫的话,长州趵斩曾求见过本宫,向本宫报告京卫将领中的异动。想来除他之外,恐怕皆被墨河王收买了。”
曹寰端起茶杯,仔细听取东宫的分析。
东宫沉吟少许时候,又想起另一方:“或者说……城外驻军里,若山贼出身的那些人还存活着,应当可以调动。”
“城外的人马,掌控权在兵部与领兵将领手上,要调用,两者缺一不可。”曹寰道,“而今兵部是不能随意策动的了,难道殿下要潜去营中,对将领动之以情?”这可比去大臣家里更不靠谱了。
东宫信心满满地说:“嗯!若是能够调集人马就近围困京城,更甚者,攻入皇城去,那本宫的危境就算解决了!”
“唉,殿下,臣还是劝你先等朝会结果,在那之后,再做打算。”
曹寰无奈,只得如此劝说,希望过几个时辰。东宫的头脑可以冷静下来,好生琢磨个行得通的法子。不然东宫兴致一起来,不管可行不可行,就勇气十足地去做了——这种情况可不是头回出现的。
东宫毕竟是少年人,爱出风头,偶尔想当然,所以得有人来劝着管着才行。
“嗯,本宫等先生的消息。”东宫答应着。
翌日曹寰称病在府上歇着,只派了几名学生去探听情况,得到回馈来的信息,是朝上果然起了争议,约十数人提出要迎墨河王入朝继承大统,又有不少臣子反对,双方僵持了起来。最后解决的办法是,皇后直接动用武力,让皇卫带刀鱼贯进入朝堂。于是众人几乎全都噤声了。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乖乖听话的,朝上有人悲恸万分,指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