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踹开门,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这是熟门熟路么?
张缇连忙追过去,谨防东家屋里放着些什么东宫不能看的、比如书信等,被瞧见了可就麻烦大了。
“东家这是——三公子,请问出了什么事?”
他一面问,一面收起秦前夜看了大半的书卷。
“咳咳……”秦捂着嘴,忍住咳嗽声,她摇摇头,“没事……”
“还没事?你都咳血了!”东宫叫了起来,他转头问张缇,“上回本宫给四姑娘送的药呢!不是说那个很有效用吗?”
“这……”
张缇支吾:总不能说几天没碰,那药变质不能用了吧?“东家已经将那盒药全用完了,如今断了几日,大概是这样的原因——嗯?等等,咳血?”他这才反应过来,赶到秦铺前去,低声询问,“东家,是真的?”
秦缩着肩膀,可怜兮兮地点头。
她还是挺怕死的,这个咯血应该是病得满严重的了吧?虽然她自己觉得还没怎样,可以走动做事,但是……见血了……哇啊,这这这她想淡定也没法淡定了呀!
一看到血,她也觉得自己的病十分严重了……
东宫啧一声,转头道:“本宫临时出行,眼下应当已经被报到父皇那里去了。四姑娘,本宫先回宫作解释,再替你讨些新药来!”
他再看看张缇:“张举人,四姑娘就请你好生照看了!”
“嗯,监国大人请放心。”张缇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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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节 吃空饷
啪。(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房内细小的响动,令谈话之一警觉:“什么声音?”
“有吗?”另一人则沉浸于闲聊之中,浑然不觉有异。
东宫大汗淋漓,单手抓住刚才被他碰到的书架。呼,还好他眼疾手快,在书架翻倒前抓牢了一根支杆!
窗外传来人声:“大概是听错了,走吧。
东宫松了口气。
—刚才她们说的,四姑娘到宫里过夜?
这个过夜,是留宿在皇宫的意思?还是……
此时,书架上,不与线装本放在同一层的竹简,因为书架本身的倾斜,往着另一头慢慢舒展开来。
只听哗啦啦一阵脆响。绣简滚落地!
“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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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姑娘。为何坐难安?”
帛阳并看向坐在侧位地秦。他故弄玄虚地问了一句。再从安小璃那里取来擦拭手指地巾帕。
“坐立不安倒是没有。”秦回答。“只是想着原来陛下都在这样狭窄地偏阁里用膳。那学生说地话。就不尽是实情了。”
“什么话?”
原本想给秦施压,不料却被对方勾起了兴味,帛阳询问一声之后,察觉自己输了一阵,不由暗暗取笑自己的沉不住气。
秦放下碗筷,正色道:“是这样,陛下,有人传言,宫内三千女侍,五千内侍,宫外五千皇卫师城内上万差役……陛下的日子,过得是逍遥至极,全然不顾赋税是否养得起。”
帛阳听了,并未动怒。
他说:“前半是胡扯,后面倒是转回来替朕着想了。”
是替朝廷着想。
不过帛阳跟东宫他们不同于朝中看法和自己的意愿,他潜意识里是将两统一起来的,也就是说,他即代表了国家。追究原因的话,大概是因为他还没吃过多少内阁的亏,现在他的内阁实在只是个秘书团而已,没有多大的话语权。
秦也不戳破他,只说:“学生胡言乱语,我是有过失的。但我在给予众人言语权利的同时,也提过可无凭无据想当然地谏言国事。”
帛阳悻然:“信卿的意思,是有凭据的了?”
他回头看看安小璃,后急忙上前一步,躬身道:“四姑娘,你错怪陛下了。宫内在册妃嫔十余人,连同宫女在内,宫娥不足三百名内侍亦仅有一百五十人而已。”因为迁都之时,逃散了部分人手,内宫嬷嬷们的准信又是宁缺毋滥,所以到现在,许多位置仍是空缺着的。再说算是在京城里的时候,后宫也从来没达到三千女侍这样的规模。
秦道:“陛下所言的凭据,并不是宫内的人数。想也知道子怎能随意进出皇宫估测人数呢?”
“那信卿所指的是?”
“锡师内差役人数,”秦坦言道“不瞒陛下,这名才子所言的,荒谬了些,但确实能从中现一丝问。”
“怎样的疑惑?”
秦并不继续解说,她把话题岔到另一处看似不相关的事务上:“或许陛下还记得,我初到锡师之时,‘不慎’击伤孟章孟大人,后被擒入锡师大牢……”
这个不慎未免也太勉强了点。
帛阳挠挠眉毛,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讲。
“看守大牢的差役仅有一名而已,听他说着,是身兼数职,忙碌得很哪!”秦笑笑,“敢问陛下,当时到访锡师衙门,有多少名衙役相迎?”
这个有什么要紧?
帛阳狐地看看她,回忆道:“大约……不到二十人。信卿,你究竟想说何事?”
“不到二十人么?那就奇怪了。”秦道,“因与陛下有约定在前,我自然小小地对锡师各种衙门官署调查了一番,据吏部与户部(陈和)的官吏介绍说,锡师衙门在册各类差役应有五百人,其中不在锡师留守,分布锡师城外各村镇的是三百人,往返于道途之上的有一百人,留守在衙门中的人数,应该是一百左右。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奇 书 网]就算当日有一半不当差,那也不止二十吧?”
“人数出入的这种小事,信卿真是有心、有闲情。”帛阳并不感兴趣。
秦轻声道:“陛下,你是否听说过一种敛财手法,名为‘报吃空饷’呢?”
“嗯?”
帛阳是当真没听过,他纳闷地转过头:“空饷?”
“陛下,我言尽于此,若陛下感兴趣,不妨来太学看看。学生对此,正议论纷纷呢!”
料想秦再说下去,就会点名谁谁谁了。在场人不多,但也不够私密,为保自己安全,她是不会继续分解的。
帛阳也不勉强。他从善如流道:“这么说,朕迁都以来,从未去过太学,
应当前去关切一下官宦子弟。”
“要不,陛下先约定个时日,届时,必然不会有师生缺席的。”不然你随便跑来,结果遇上没课的时候,岂不是自找郁闷?
帛阳顺着她的意思,点点头,随后笑道:“啊,坏了。”
“陛下?”秦诧异。
“朕原本留你入席,是有事相谈,谁知道,变成一席间都由着信卿你引导话题啊。”帛阳自嘲。
秦愣了愣,垂道:“是我疏忽,冒犯陛下。”
“哪里的话,信卿到锡师也久,多看多想随后提出言谏,已经尽到为臣之责,倒是朕召见你得少了,有束之高阁之嫌啊。”何况她忏悔得是一点都不诚恳,还不如傻笑两声呢,帛阳撇嘴角。
“陛下,今日想谈什么事呢?”
“原本不便由你插言,翰林院解决矣,但目前看来人商议之下,都无法给朕一个确切的答复。”
眨眨眼,帛阳所说的,是指此事属于翰林院的职责范围,但对方无法解决得令帛阳满意以他问问她,看是不是有法可解。
帛阳只说了问:的麻烦程度,以及接下烫手山芋之后,可能会造成翰林院的人憎恨秦。
他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