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报告喜讯吧?”这句话说得太急,一时间她又有点喘不上气来了,只得捂着心口,等着这趟眩晕与窒息过去。
江近海等着她缓过劲,顺便用长勺搅搅汤锅里面的东西,以免黏底。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小,你当真是贵人多忘事。”
“……唔?”
别让她再回忆了,她现在脑筋不灵醒得很,只是问一个接一个地冒,不问清楚没法安心。
“你果然忘记你我的约定了。”江近海无奈地摇摇头,“也是,指望你乖乖记得,还不如以为你是故意忘掉的,
至少没那么伤人。”
“……伤人?”
秦认认真真地回忆,她几时跟江近海做过啥约定来着?为什么她半点印象也没有?
“……你在外面游荡,直到二十足岁,自然会回来。”江近海悻悻地提醒她。
秦眨巴眨巴眼:“有约定过么?”
“有!”江近海皱眉。
“什么时候的事儿?”
“你去赶考之前,忘记了?”江近海伸出三个指头,“院试、乡试、会试,一次性过关,我就不再阻着你做这做那,但是你必须记住,到了二十足岁的时候,就收心。”
年关一过,今年就该二十一了……
这样全套一说,秦好像有一点点印象。
可那是她在江近海地威胁下,所做的妥协,也只是缓兵之计而已,想不到江近海当真了。
或者说,拿来作为当真的借口。
不管怎样讲,情况似乎不太妙。
她蜷起身,委屈道:“可是……你也不能就这样……咳咳,让我辛辛苦苦维护的……秦斯这个身份……病死啊……”
“反正以后也不能用了。”
“为什么?”
江近海哼了哼。“你以为能坚持多久不穿帮?就你地个头还有嗓音,随着年龄增长,看出来地人只会越来越多,何况你上面没有长辈,过了二十就该蓄须,有么?”他鄙视地盯着秦。
“……这些都是小问题……”
“那妻室呢?”
秦对对指尖:“咳咳,我可以跟娶来的老婆串通……啊!”还没说完,脑门上就挨了一拍。
“胡闹!”江近海道,“你、我、孟章三人之中,你不是标榜与众不同,平等对待古代人么?”
“我可没拿什么来标榜自己……”秦抱着脑袋嘟哝。
“都一样!”江近海难得理直气壮,教训秦道,“你地自由快活是追求,别人地生活都不重要?你已经把我耽搁在这里多少年了,现在还计划着再去毁一个大家闺秀?”
秦语塞。
什么叫做毁一个大家闺秀,好像她是**贼一样……这不都只是说“如果有必要地话就找个女子合作”而已嘛!
身体不适,没那股子狡辩的精力,她抱着被子嘀咕:“那都还远着呢……八字没一撇……”
“等你撇出来地时候,又能找到理由搪塞了!”江近海老实不客气地指出,“承认吧,你就是自私自利,只顾自己!”
“……”秦想了想,倒头就睡。
“喂?”
江近海一愣,只见秦慢吞吞地拉扯被子,直到盖过头顶,然后,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从被子里面钻出:“人家还是病人……”她干嘛要为还没做的事情埋单,受别人指责?(虽然正常发展下去,肯定会做的啦。)
双手叉腰,江近海没辙地看着那堆被子。
“不带这样的吧?是你叫我进来说清楚的,这时候又缩起来不见人?”
牛小姐把被子裹得紧了些,拒绝讨论刚才地问题。
江近海蹲下,伸出指头戳了戳被子:“喂,那你好好养病,可以吧?”
秦在被子里不吭声。
“不要想着逃哦,这里就一条村子,外面百里地都是山林,没个人家的,地形险要,又有各种野兽出没。你随便跑出去的话,不见得有人能把你活着找回来。”江近海恐吓着,再戳上一戳,“乖乖养病,知道不?”
秦在被子里蠕动了几下,翻身面对着江近海这边,掀起一条缝,露出一对眼睛来。
她狐疑地问:“……真的能治好?咳咳、这回不会再反复不定?”
“配合治疗,没有问题的!”江近海笑笑,“要信我啊,不然你能信谁?”
“唔……”
张缇在屋外的小院坝里忙碌,才刚搬到这边来,生活用具都要赶紧清点好,以免江近海等人离开了,自己要什么没什么。
他把取水用地木桶丢进水缸,再提了陶罐放到炊棚里去,然后就听见江近海的笑声从屋内传出。张缇瞥了窗户一眼,继续忙手上的活计。
不久,江近海拉开门,冲张缇道:“张举人,你的汤快熬干了。”
“加水啊。”张缇头也不抬地回答。
江近海歪歪头,笑说:“我要走了,张举人,还是你自己来。一定要照顾好小啊,有什么麻烦,你就把养的那几只鸽子放了,我能收到的。”他说完,拎着一只鞋子,跳出门来。
“好地,江庄主。”张缇走过去,看看屋内,随后关上门,悄声问,“还有,世子说的事,不跟东家提,真的可以么?”
“不提。”江近海做个鬼脸,“不然她连你一起讨厌的。”反正他被冷淡惯了,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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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节 所谓深山
站?
没有,咱这里不跟外面通信儿来着。
车?
有啊,村里猎户出山卖东西去了,赶着牛车去的,不知道啥时候卖完了回来。
姑娘想找人引路出去?
不行啊,最近大雪封山呢。
……
秦在村里转了一圈,垂头丧气地回小院去。
张缇一见就乐了:“东家,你这一散步,走得挺远啊!”
将伞收起,秦嘴:“得了,咳咳,我这趟出去做什么,张大哥又不是不知道……”
这村子地位置特殊。不仅是位于偏远地边境东川。更是在东川深处不知名地山脉中、一个小小地平坦山顶上。平白冒出来地人烟。
“咳、真不知道江近海是怎么找到这地儿地。”
秦望向远处地山峰。白皑皑地雪层上。只有一片片岩缝地阴影。看不见半点植被地踪迹。
“这个地方民风纯朴。给东家安心养病。还是不错地。”
张缇笑笑。接过秦脱下地厚重衣袍。
“淳朴么?”
秦眯起眼,看看张缇,后似乎并没觉得自己的论断有何不对之处。
“张大哥,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个村里,没有正值壮年的男丁?”她说,“咳、前后,也没几片田……”那究竟靠什么维持生计呢?就方才遇见的几名村人而言,穿着打扮都还算过得去,似乎比一般农人更体面……
张缇往屋子中间的小火坑中加木炭,同时不以为然地说:“山里的田,跟平原可不一样,指不定前面的山岭转过去,就铺着几块田呢。再说了,不用下地的时节,进城去做点短工也不错啊。”
他把被雪弄湿的衣服烤在坑边,笑道:“东家刚来的时候,整天奄奄一息的模样,现在精神多了,还懂得出门去查探查探情况。
“我向来都懂得的。”秦不满地抗议一声,坐下,“这都几月了,还在下雪……”
“病还没好,东家就再忍耐数月吧。”张缇安抚着,“这条村如何,与你我都是无关地。”
秦不客气地指出:“明明与你有关。”
“哦?”
张缇一愣,随后便听见屋外传来嘭地一声,似乎是谁把小院的门给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