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多了,此时难免心里有阴影。
“哈哈哈哈!”面对两人难得的同声同气,孟章大笑,“危机时候,能请到援兵就不错了吧?尚未请神,就烦恼怎么送它离去,这不是在说笑么?”他再次转向帛阳:“圣上,眼下要紧的是保住锡师的朝廷,再尽可能多地从东朝手里夺回失地!大巢将倾,真要忧虑会不会被人窃走鸟卵么?”
帛阳沉默,他虽然从小做女子养大,但骨子里仍有着中原皇室的傲气,让他向周边小小方国求援,他觉着可耻。
孟章察言观色,将扇子挥向同袍,刻意点名:“江近海,周长卿,你俩是否有更好的办法?如果有,不要客气,说来听听嘛!”
虽然强烈反对引狼入室,但真要这两人找个抵御敌军的法子出来,那也并非易事。
周裴立刻闭上嘴,悻悻地退到席中。
而江近海则说:“校营守卫森严,无法靠近,不如派人扰乱京城,暗杀东朝各位臣子,如何?”
水救不了近火!”孟章立刻否决,“京城恐慌又如何,能伤得着东朝皇帝一星半点么?等你的人手潜到京城,伺机下手,消息传回,恐怕锡师也早早被人攻下了!到时候,我们又要往哪里逃呢?”
“好了。”帛阳出言,“就依你所说,再遣使臣,向境外各方国邀兵。”
孟章趁热打铁:“圣上,臣这里有几个人选,不妨派做说客,再携上财物,应当不成问题。”帛阳手上能做使节的人倒是挺多,个个巧舌如簧,长着一张政客的嘴,他缺少的是统筹全局的人才。
帛阳将孟章留下商议,江近海与周裴无语对视,心有不满,却也拿孟章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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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节 请多关照
缇心神不宁。
他总觉得似乎忘记了什么,但抬头看星象时,所得到的启示,又并不是凶兆。
天气转凉,秦揽来的职务名目是越来越多,身边关系尚可的友人,或者同乡、同门,大多跟着鸡犬升天了。这可并不代表她短视无能,任人唯亲,是从古自今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秦需要巩固和扩大战果。
东宫对她的小动作视而不见,元启帝离得太远,那是真的看不见。
曹寰发现的时候,他自己带过的门生,也大多受到了秦的照顾。他把秦叫去训了一通,却又被她有理有据的辩解搅和了下去,只能就她的不避嫌略作指责而已。
此时如果杨选在的话,一定不会放过秦,可惜他跟着帛阳去了锡师。
这是谁都想不到的事情,他明明跟帛阳闹得势同水火,可在迁都的时候,却是最为积极的一员。
“今天听人闲谈,说杨大人在锡师深受重用呢。”
张缇端着茶盘进入室内:“东家,茶。”
的。不知道陈和现在如何了,他好像也跟着帛阳王走了吧?”秦捧起杯子,看了看门外,见没人,便舒适地翘起了二郎腿。“还有徐大人(秦的师伯)……害怕遭到清算,因而跟着帛阳王西逃的人,真是不少呢!”
逃得没错,她可不能保证,元启帝的心情很好,大家朝拜另外一个皇帝的事情也一笔勾销。
毕竟元启帝不是东宫。由不得她来糊弄。
张缇望望窗外。感叹说:“这一场里面。定国公府算是什么事儿呢?长青宫老太后病逝。定国公跟着帛阳王去了锡师。长女储妃娘娘却又与监国一同进京了。而且东家。你听说了么?”
“听说何事?”秦挑起半边眉毛。
这莫非是传说中地。坊间八卦状态?
张缇道:“听说啊。定国公在锡师郑重宣布。他跟现在这位储妃娘娘。恩断义绝。从此再也没什么父女之情呢!”
“哦哦……”居然来搞这套。为了自己和女儿地安全。先发制人断绝父女关系么?顺便也等于宣誓效忠帛阳了吧?“看来定国公他老人家还不打算让出监国这个好女婿。”
“是啊,不仅如此——”张缇说着,突然转身,往门口方向走了几步,轻声到,“请进来吧,是时候了。”
门外的地面上,一条黑影晃了晃,原来是有人在外面等候。
秦抬头,纳闷地看着张缇,什么时候张大哥也学得像东宫那么没规矩了?这不是不把她这个主人家放在眼里么?
此时,门口出现一人,穿的是蓑衣,一副笨拙的样子。
张缇将此人引进屋,让他摘下斗笠。
“……”秦看了看来者,轻声道,“原来是你,请坐吧,一路辛苦了。”
“并没有什么辛苦,只是躲避东西两朝的官兵,有些焦心费神。”来者彬彬有礼地欠身作答,同时将蓑衣脱下。
“请喝茶。”张缇奉上茶水,对方接过。
秦问:“令尊可是西朝中有爵位的人,少卿你为何不去投奔,反倒出现在京城呢?”
对方听了有些尴尬地摇摇头。
这位由张缇引来、偷偷摸摸从后门溜进驸马府的仁兄,正是定国公的长子秦之鳞(秦的亲哥哥之一)。
他早早就听父亲的话,辞官在家,后来见着情势不妙,先一步离京,藏匿在南方。等到元启帝入京,大军扫过南方,跟帛阳的残余部队拼在一处之后,秦之鳞这才现身,匆忙赶回京城,寻找认识的人。
张缇偶然见着他,想带他进来见秦。
不过秦之鳞还不怎么放心,遂请张缇帮忙试探试探,看看秦的反应,再决定要不要露面。
直到刚才,听不出秦对定国公的敌意,秦之鳞才松了口气。
他对秦说:“帛阳王甫登帝位之时,在下就深感不满,与家父争执不下,后来因此辞官归隐。如今众望所归,帝星回位,在下这才振作精神,决意复出,烦请驸马向监国大人引荐在下!”
秦一怔,笑笑:原来定国公打的这个主意,东西两朝,哪边都要讨好,都不能交恶。
不过如今东朝确实缺少人手,尤其是秦之鳞这样有名气、有能力的臣子,更是稀罕物,不会嫌多的。
她大方地释出善意:“少卿如今身份复杂,但忠心可鉴,本官会想办法的。请先在府中住下吧。”
就叨扰驸马了。”
张缇将之引去偏院客房,路上悄悄告诉他:“秦少卿,你这个称呼很有问题呀,事到如今再对着东家叫驸马爷,那岂不指名说她是帛阳王的同党?”
个在下倒是没想到……”秦之鳞想了想,“那要如何称呼?秦大人
…与我秦氏混淆在一处了,若是叫国舅爷,那不一样t7帛阳王族亲?”
这么算起来,秦斯与帛阳,还真是脱不了干系。
“东家现下是尚书,也是大学士,秦少卿,你就别纠结在称呼上了,该怎么叫,就怎样叫吧!”
书大人。”秦之鳞挠挠头皮。
他转到官宅之外,看看挂的匾额,不知何时已经改成了尚书府,并且那个牌匾上的字,似乎还是东宫太子的墨宝。——一样是先后服侍两朝的臣子,一样姓秦,为何父亲过得那么忍气吞声,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