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1 / 1)

君宠难为 陶瓷朋克少年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没错。无故不来早朝,确实算殿前失仪;殿前失仪,也确实够得上罢免官职。但大燕上下数百年,从没有因为这种罪名罢免过哪个重臣。除非,是皇帝真的看谁太不顺眼,说什么都要将他弄下去,才可能采用这种罪名。

  所以杜玉章满不在乎地一笑,转头看着李广宁,

  “陛下,您的意思呢?”

  他本意是要李广宁发话,来断了那年轻御史的话柄。毕竟,殿前失仪与否,还是要他这个坐在“殿前”的皇帝说了算。

  却没想到,李广宁身子前倾,紧盯着杜玉章,露出一个挑逗的笑容,

  “杜卿,你自己的意思呢?”

  若是处置旁人还好,问一问宰相意见尚且合理;可现在是要处置杜玉章自己,哪有问本人意见的?这样不按套路出牌,杜玉章也有些惊了。他微微蹙眉,不解地看着李广宁。

  “杜卿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算不算殿前失仪,合不合祖宗规矩——杜卿,你说了算。”

  什么?

  杜玉章睁大双眼,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满朝文武更是响起一片议论。却没想到,李广宁这还不算完。他竟然摆了摆手,

  “杜卿,你也站了许久,累不累?来人,给杜卿赐座!”

  轰地一声,更是满座皆惊!

  从来只有德高望重的暮年重臣,身子不适,才有资格在御前看座!他杜玉章年纪轻轻,是个什么身份?他凭什么在早朝时看座?

第113章 .秋后算账

  很快,御赐座位搬了上来,就放在杜玉章身边。他拧着眉头,抬头看向李广宁——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李广宁究竟要搞什么鬼?这样明目张胆的偏袒,是将他推到了众目睽睽下,更成了众矢之的了!

  ——陛下,你这是做什么?

  杜玉章的眼神里是无声的质问。而李广宁面上笑容越发明显,他露齿一笑,带着戏谑低声开口:

  “杜卿不是要惊喜?朕赏你。”

  ……惊喜?这种平白落人话柄,却没有一点实权的“特权”,算什么惊喜?只怕是李广宁怕他死得不够快,跌得不够惨,在万丈悬崖上又推他一把!看似将他推到更高的位置,却是岌岌可危的峭壁边,不留神就被推下去了!

  果然,李广宁话音才落,立刻从大臣堆里站出几个人。

  “陛下,杜玉章不过是一介权臣,并非德高望重,怎么能在御前赐座?何况,他身为大臣,如何能够左右朝堂上的决断?”

  ——难道,这就是李广宁想要达到的目的?先用满足他要求的名义,给他这份“恩典”和“惊喜”,却叫他处境更加艰难,更难施展手脚?

  杜玉章心头一阵难过。可他没想到的是,李广宁再开口时,语气却是说不出的认真。

  “为何不能?前朝宰相莫瓯,辅佐先皇几十年,不仅御前赐座、佩剑、见御驾不跪,更能左右朝堂大事,甚至代先皇御批奏章。权臣——莫瓯不是权臣?杜玉章比他莫瓯,又差在哪里了?”

  “这怎么能一样!”

  大臣涨红了脖子,

  “莫大人得了先皇御赐丹书铁券,见劵如见先皇,自然可以处理朝政大事,这是借了天子的威仪!可他杜玉章……他杜玉章如何能与得先皇威仪的莫大人相提并论?凭什么得享这份荣耀?”

  “你说的有理。”

  李广宁突然打断了他。

  “从来名至而实归。若是手中权柄不足,威信不够,再多的权宠,也不过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大臣以为说动了李广宁,顿时喜上眉梢,

  “陛下英明!所以他杜玉章并没有这份威信,自然就不该……”

  “朕当然英明。”李广宁理所应当地哼了一声,“他没有这份威信,朕就赏他这份威信!王礼!”

  “奴才在!”

  “替朕拟旨!赐宰相杜玉章丹书铁券——见劵如见朕,从此宫禁内外,通行无忌!朝廷事务,只向朕亲自报备,不必受百官拘束!从此之后,杜玉章便是万人之上……”

  李广宁又瞥了杜玉章一眼,别有深意地笑道,

  “……只在朕一人之下。”

  ……

  散了朝,杜玉章回到了阔别多日的宰相官衙。那些官吏见了他都大吃一惊,神情也分外不自在。

  ——只怕是他不在的时候,这些人是树倒猢狲散,早就另谋了出路了。

  杜玉章看在眼里,也不点破,神态自若地进了自己的书房。

  “杜相!您回来了?”

  却不想,迎头就看到白皎然捧着一叠纸牍,站在他的办公书案旁。书案上一方砚台,几杆羊毫毛笔,连带笔架,茶壶,杜玉章竟然一样也没见过。

  不过几日时间,这书房就成了他白皎然的了?这算什么,鸠占鹊巢?

  杜玉章短促地笑一声,

  “几日不来,这书房倒是布置一新。看来我回来,白大人有些不痛快吧?”

  “没,没有……”

  白皎然慌乱地收拾桌上文房四宝,

  “陛下下旨,说将这书房赏给我……不不,是叫我在这暂待几日。”

  哪怕他立刻改口,杜玉章也听明白了原委。原来,并非白皎然暗中占了他杜玉章的书房,而是李广宁在他不在的时候,早就将这书房拱手送给了白皎然!

  此刻,白皎然才是这书房的主人。怪不得外面官吏神情那么怪异,是因为他杜玉章,已经成了妄图占据鹊巢的那个“鸠”了!

  白皎然还在解释。

  “我没敢乱动杜大人的东西,才自己从家里带来了些。不知大人今日回来,不然,我早就收拾干净了。杜大人,还请见谅!”

  “我有什么见谅不见谅?这可是陛下的旨意。我算什么身份,哪里能与陛下争短长呢?”

  “杜大人!我这就收拾……这几日我一直等您回来……我看过杜大人之前写的那些文章,早就想亲身向您请教……杜大人,您去哪?”

  眼看杜玉章要走,白皎然语气里带了惶急。可杜玉章别说继续待下去,连多说句话的兴致都没有。

  他反身推了门,

  “你不必收拾。既然是陛下的意思,这间书房就让给你了。”

  “杜大人!”

  白皎然急急追上来。杜玉章没有理会,直接登上官轿。

  他刷地一下扯上轿帘,

  “回家!”

  轿夫一声不吭,起步就走。走出几步,杜玉章就察觉不对——这不是去宰相官邸的路!

  “轿夫,你这是往哪去?”

  杜玉章拉开帘子,质问打头的轿夫。可这时候,他突然惊觉这轿夫虽然穿着他宰相府的衣服,但面容却很陌生!

  “你是谁?你想做什……”

  轿子拐过弯,突然加快速度。杜玉章被颠簸得差点跌倒。等他坐稳了,轿夫已经回过头,露出一张面白无须的脸。

  ——是个太监?这是谁派来的?想干什么?

  那太监尖着嗓子“嘿嘿”一笑,

  “杜大人,你可是有福呢!太后她老人家亲自点了名,要见你这权倾朝野的大宰相!老奴劝您啊,乖乖地坐好别乱动——咱们凤栖宫可不比陛下的寝宫,规矩大得很,由不得你放肆!”

  “太后?太后见我作什么?”

  “瞧杜大人这样子——太后想见你,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