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4 章(1 / 1)

君宠难为 陶瓷朋克少年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弯弯带着笑意。

  “你想做什么?”

  “你不记得我了?我们见过的。之前在这酒楼门口……”

  “我记得。我问的是——你想干什么?”

  语气并不客气,白皎然的喜悦也被浇灭了三分。他从怀中掏出那一叠纸卷,伸直手臂递过去。

  “你的文章。”

  “……”

  韩渊接过来。原本被折出的印痕都被展平了,上面的沾染的污迹,也被人细细抹去。看着这纸卷,他神情微微变化,语气终究软了下来。

【韩白】初遇之五

  “你拿着这些,究竟想做什么?”

  “我等了几日,想将你的文章还给你。我还想要,结识你这个朋友。”

  “就为了这个?”

  韩渊一声冷笑,

  “这些东西,一文不值。我这个人,同样一文不值!”

  “怎么能够这样讲?你文章锦绣无双,千金不易!能写出这样文字的人,年纪却这样轻,岂不是大燕的栋梁之才——更是千金不换!”

  韩渊挑起眉毛,冷冷打量着白皎然。良久,他一声冷笑。

  “文章锦绣,也要看是谁写的。有时候,千金不易与一文不值,却也没什么区别。我这些,只好给人做做草纸。丢在地上,也没人肯捡的。”

  “我……”

  “……除了你肯捡。”

  白皎然不知该怎么宽慰著书生。他倒是没想过,这书生其实不需要他宽慰。

  “你……你怎么称呼?”

  “韩渊。”

  “在下白皎然。你想考科举么?”

  “天下书生谁不想?”

  “我可以将你引荐给我父亲……”

  “你父亲是何人?”

  “我父亲讳知岳,是御史……”

  “御史大夫白知岳。睿帝十九年起,年年担任考官。今年怕是个例外,因为他幼子也要参加科举——这个幼子就是你?”

  “正是在下。”

  白皎然还有些奇怪,为何韩渊倒像是对他家中情况如数家珍,摸得这样清?

  他却不知,不光是他白家。所有在这一场考试中能够说上话的人,韩渊早就已经谙熟于心。

  一夜长谈。

  白皎然是夜半时分,醉着回去的。虽然醉酒上头的感觉十分难受,可他心里还是挺高兴——韩渊果然博古通今,见识不凡。二人聊起学问,屡屡碰撞出知己火花,叫白皎然兴奋不已。不然,他怎么会喝下那么多酒?这一次,他可当真懂得了,什么叫做“酒逢知己千杯少”。

  韩渊那边,也挺高兴。

  他却没太在意这个三杯就倒的白皎然。他高兴的是,三言两语,他就将白府里那位老先生的喜好习惯摸了个透彻。

  10、

  韩渊将白皎然送了回去。之后,他坐着白府的马车,一路行往城郊。在一片还算齐整的宅子前,他下了车。

  “叨扰了。”

  “韩公子不客气。”

  韩渊目送马车驶走,才转过身子,往那宅院边走过去。可他绕过宅子,一路走过泥泞的小路,绕过破败的宅子,最后推开了一扇半塌的山门——

  他几乎身无分文,所有钱都花在打通门路之上。这破败的寺庙,就是他的容身之处。

  但他不能将这底细都掀给白皎然看。

  人人都是一双富贵眼睛。就算是寒门子弟,起码要有个“寒门”傍身——耕读传家,可视为官场上的勋章。可家徒四壁,孤儿寡母,却仿佛一道伤疤,决不可示人!

  他也不是没有过教训。原本那些与他谈玄论道,称兄道弟的书生,知道他家里真实情况后,不都对他敬而远之了?

  那个白皎然现在是仰慕他文章做得好。可真的知道他不过是破落户出身,态度也不见得好到哪去。

【韩白】初遇之六

  ——什么“酒逢知己”……不是一路人,此生也不可能真的成为什么知己。

  11、

  白皎然醒来时,已经过了中午。他的头很疼,但他还记得,自己曾经对韩渊说过,今日要再去找他。

  还有些宿醉的白皎然就坐上马车,任凭车夫用记忆带他前往。

  马车驶过了最繁华的京城中心,驶过了有些萧条的城郊村落,最终停在一片宅院前。车夫去问路,奇怪的是,问遍了所有人,都没有韩渊这个人。

  “姓韩的……读书人?”

  白皎然一路问到最后,还是一名路过的樵夫想起了点线索。

  “那边的庙里,似乎有个读书人借宿。不过那庙早就废弃了,山门都塌了半边。里面住下的那个人才来了几天,是不是姓韩我也不知道。你要不嫌麻烦,就去看看。”

  白皎然当然不嫌麻烦。这么远都赶来了,不过是再奔波一会,有何麻烦?

  只是废弃的破庙……却有点超出他想象了。

  很快到了那座寺庙边。丛林掩映,寺庙四周斑驳,早就废弃了。看来连房梁都半塌,这样的地方能住人?

  白皎然满心疑惑。但他还是跳下马车,推开山门走了进去。

  他面前是一个用山石随意搭起的破灶,上面是一口铁锅。已经过了午饭时候,可那灶台上没有半点热气。

  白皎然走近一看,锅子里是用叶野菜混着糙米,熬的稀粥,已经冷透凝固了。里面被整齐划成四块,其中一块似乎被吃掉了。

  划粥而食……

  白皎然心里揪了一下。可韩渊不是经常出入酒楼吗?两次他都是在那里遇到他的啊。而且看他身上长衫也是干净舒朗,虽然不是名贵布料,却也落落大方。他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但一旁地上的,是早就被翻得发黄的圣贤书。上面还有俊朗有力的字迹批点,正是韩渊的字。白皎然不会认错。

  吱呀一声,寺庙门开。韩渊裸着上身,下身也只穿着短犊裤,提着一件长衫走了出来。他看到白皎然,先是一僵,随即神色立刻阴沉下来。

  “韩兄,我……”

  白皎然见他面色不善,有些忐忑地开口。可韩渊理都没理他,像是没见到一样,将洗干净的长衫小心翼翼挂在山门边。他又捧起一个小碗,调了些稀糨子,一双手运作如飞。很快,那长袍看起来就像是从店里送来的一般整恬如新。

  ——韩渊的长衫是自己在浆洗?白皎然更有些吃惊。他印象中所有的书生,不管家境如何,从没有亲自料理这些事的。

  “韩兄。贸然登门,韩兄勿怪。我……”

  韩渊将长衫挂在一边,自顾自打了一桶冷水,解开头发,一瓢冷水泼洒下来。他旁若无人地擦洗了一遍,一身精干肌肉随着他的动作,勾勒出起伏的线条。就这么露天里沐浴过,身上还带着水珠,他擦也不擦一下,就蹲在地上,从锅里捞了一块冷粥,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从头到尾,韩渊也没有看白皎然一眼。而白皎然不知为何,半天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韩兄……我……”

  白皎然看着韩渊蹲在地上,水珠顺着筋肉结实的脊背淌了下来。韩渊终于斜过脸看他一眼,眼神里带了些别样意味。

  “怎么?”

  “我……我突然想起有些事情,韩兄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是么?”

  韩渊勾唇一笑。他笑起来,下巴勾勒出好看的线条,可白皎然不知道为何,却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