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1)

雾瑜 羡凡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打,我们真是没有办法,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青城偏僻,死了人就是死了,我们这些人反抗不得,这算是什么官?”

  妇人明明年纪不大,但面瘦肌黄,眼睛里是对生活的疲惫与无力。

  谢陵瑜试想过那个场景,却怎么也没有满面泪痕的妇人带给他的震撼多,他声音沙哑,张了张嘴:“这种东西就不算个人,迟早一天要遭天谴。”

  妇人见他嘴都白了,以为他不舒服,赶紧止了话头:“公子啊,这里味道不好,可是将你熏着了?”

  边上听了半天的青袍人们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阿娘,这公子不是不舒服,是被气着了。”

  谢陵瑜心头哽着一股郁气,脸色都有些不好了,青丘玦撇了他一眼,正要开口。

  妇人自己就忍不住笑了一下:“我们心里头都有数,二位公子身份不凡,不必为我们难过,只愿这天下以后繁荣昌盛,看见你们,我们心里就安了。”

  这个不大也不小的木屋里,人人都染着病,他们却纷纷附和妇人说的话。

  “是啊,我们虽然不识几个大字,但还是晓得是非好歹的。”

  “还有人能为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操心,大家这心里头真是感激啊。”

  “我读过几年书,知道公子和他们是不一样的,我们左右一条烂命,如今去讨个说法,也算是不枉此行了!”

  谢陵瑜愣怔的看着这一幕,手指下意识想要去摩挲玉佩,却发现那里空荡荡的,如今埋在后院的小坟包里。

  青丘玦此刻一点没有平日里不正经的样子,他沉声道:“你们只管把病治好,去与你们的家人团聚,剩下的交给我们。”

  难民们总想做些什么,七嘴八舌的劝。

  谢陵瑜拍了拍腰间玉佩的位置,突然释然的叹了口气,众人安静了一瞬,他才笑道:“哪有让你们冲在前面的道理,谢某没什么大本事,但也愿意搏上一搏。”

  “你们安心将病治好,且看这天下国泰民安。”

  24 城内难民

  马车轧在微润的泥土上,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这片的路不稳,人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心里的疑惑解开了大半,但仍有小半未知,谢陵瑜却先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你说,这样的城镇是不是有很多?”

  青丘玦闭着眼睛,此刻微微睁开了些:“哪样的?”

  “被压榨没办法反抗的,吃不饱穿不暖的,草菅人命的,民不聊生的。”

  青丘玦掀开帘子,山林中有许多动物,也有许多它们的残肢。

  “飞鸟择木而栖,亦有猎人断它羽翼。” 青丘玦重新闭上眼睛,似乎有些疲惫,“京城如今根基烂了,只能拔掉烂根,植入新木。”

  谢陵瑜心中微动,主动凑过去:“所以,你究竟是谁?”

  青丘玦也不睁眼瞧他,只勾起一抹笑:“你不是猜到了吗?”

  “‘戮’的首领为什么要带属下的面具?”

  青丘玦不理会他,眉眼舒展,似乎很惬意。

  谢陵瑜也不在乎,喋喋不休的似是自言自语,又好像真的在问他问题。

  “你们都是太子殿下的人吗?”

  “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同我说道说道。”

  “喂,大家都是盟友了,至于这么小气吗?”

  谢陵瑜见他还是那副死样子,也消停了,忧郁的叹了口气,但他很快振作起来,安慰自己毕竟刚入伙,打听不到消息很正常的。

  他只知道当时一切发生的都很突然,不像是巧合,倒像是蓄谋已久,原本重琰殿下和重淼殿下一母同胞,感情甚笃,若没有人挑拨离间,怎会反目成仇?

  太子殿下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怎么可能会亲手杀死驻守边疆,一心为国的重森殿下?

  先帝死的蹊跷,当年这一乱皇家只余下一个重戮,太子殿下和青丘家本就是朝廷的半壁江山,这一杆子打下去,如今只剩下谢家充当顶梁柱,和为数不多的忠良苦苦支撑着这残破的 “盛世”。

  谢陵瑜吐出一口浊气,没等他接着胡思乱想,马车缓缓的停了,他一愣,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想过去那些东西是最没用的做法。”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

  青丘玦扔下这句话,很不负责任的下了马车,谢陵瑜已经开始习惯了,默不作声的跟着。

  谁料刚进贺府,就碰上了何武官,他狐疑的盯着二人,显然对谢陵瑜在他眼皮子底下,不知道去干嘛这件事情产生了怀疑。

  谢陵瑜不慌不忙,用力拍了青丘玦一把,解释道:“我的这位…… 故友,第一次来紫州城,便让我带他见识一番,但谢某公务在身,只能抽出这么点时间来,这不就要跟大人去查案了?”

  何武官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青丘玦,也没有死咬着不放,点了点头道:“那便出发吧,难民多数被安置在城内,我们去问问情况,督促一下就行了。”

  谢陵瑜不着痕迹的和青丘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出了嘲讽二字,青丘玦面无表情的告辞,全程眼神都没施舍给何武官。

  何武官觉得莫名其妙,冷嗤一声觉得被怠慢了,谢陵瑜这次只装作没注意,两人一路无言,没了孟毅那个调节气氛的,当真是挺难熬的。

  城内某处临时安置难民的地方,说的倒是好听,实际上就是搭了个帐篷一样的大棚子,一群人挤在里面,当地以养牲口的方式对待他们。

  谢陵瑜远远看到几个官兵打扮的人把一口大锅搬到门口,里头的难民像是习惯了似的,挨个排好,手里拿着破旧的碗。

  他发现,这些人如果是一家三口,或是一个人带着孩子的,也只有一个碗。那锅里装着的是水分很大的粥,根本没有多少米。

  那碗本就不大,这些官兵至多不过打了半碗,一个三口之家的妇人忍不住祈求:“官爷,您看可否通融一番,我家孩子还小,家里还有个男人,您…… 哎!”

  那官兵一把将妇人推到地上,嘴里骂骂咧咧的,那碗应声而碎,男人、孩子赶紧去扶,妇人却捧着碗的碎片大哭。

  没有人会给他们碗,连半碗粥都领不到,三个人该怎么活啊?

  但任凭她怎么呼天抢地,那官兵除了骂骂咧咧以外,并不给予理会,甚至还恶劣的啐上一口。

  后边的难民不忍的别开眼。

  大家曾都是朝夕相处的人,街头巷尾遇见了都笑着打个招呼,但如今这局面,连自己都保全不了,又怎么去顾及别人呢?

  人群里有个年轻人盯着他们出神,看了看自己的碗,眼里闪过挣扎之色,半晌,他咬了咬牙,终于往前迈了一步。

  而就在这时,素色锦袍的袖子里伸出一只修长如玉的手,轻柔的将妇人扶了起来,顺带着摸了摸孩子的头。

  谢陵瑜冷着脸,眼神若利剑般犀利,刺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