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他也是您的孙子
那天晚上傅聿从酒吧回来后没看见夏涵，问佣人也说不知道。
他心里着急，派人到处找。
后来夏涵自己回来了，看着着急从屋里走出来的男人，她笑道，“我就是出去散散心，这么紧张做什么？”
“真的只是出去散心了？”
“那不然我出去做什么了？”她笑了笑。
傅聿怕她冷，将她牵进屋里，才发现她的手很冰。
“是不是感冒了，手怎么这么凉？”
“没事，就是在外面吹了一下风。”
她是走回来的，走了很久很久，路过江面是，任凭冷风打在她的身上，只有这样，她才会冷静一些，做到见到他的时候平常面对。
“身体不好干嘛去吹风？”
“没关系，我很喜欢。”
“那下次记得穿厚一点。”
夏涵笑着应下，如果她今天没有跟去酒吧，没有听到他和那个女人的谈话，他这般温柔，她会觉得很高兴，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这一切都破碎了。
“我想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夏涵翻出了当年的检查单，确定最后的检查结果被自己撕掉了。
那傅聿就不可能知道她骗他的事情，今天他和那个女人谈说中的欺骗指的到底是什么。第二天一早，他见到傅聿已经去上班，跟林嫂打了声招呼，去了一趟医院，找到她的主治医生。
“医生，我……是不是真的不能当妈妈了？”
医生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你各方面都恢复的不错，告诉你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当时你的伤很严重，妇产科的医生也进了急诊室，是她下的结论。”
告诉她也应该没什么问题？
夏涵笑了笑，“所以，医生，我真的有抑郁症？”
“是的，不过你得情况恢复的很好，以后不会有什么问题。多亏了你丈夫的习性照顾。”医生笑道。
“那我……那急诊的时候会不会看出别的什么问题？”
医生不太明白她说的话，“夏涵小姐具体指的是什么？”
“就是，能不能看出我还是处子？这个也在检查结果里面吗？”
“我是你外伤的的主治医生，对于夏涵小姐描述的问题到不是很了解，但若是和病症没有直接关联，一般不会写在检查结果里面，但不包括医生知道这个问题。”
那就是说那个妇科医生知道，并且已经告诉了傅聿？
可他为什么不拆穿她？
他们没有发生过那种事，她没有怀过他的孩子，单着两条，他就可以完全的放弃她，不和她结婚，也可以不照顾她。
“谢谢医生，我想走了。”
她在外面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知道傍晚的时候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想着这个时候傅聿应该回家了，才打了一辆车回家。
刚进门，傅聿果然已经回来了。
“今天又去哪了？”
“我……去了一趟医院。”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一听说她去了医院，傅聿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但她知道这不是在担心她，而是担心她的抑郁症会复发，这样就不好耍了她，去找他的烟烟了。
“没事，我在医院这么久，都是你在照顾我，问你的时候也对我的伤势只字不提，所以我想去问问医生。”
“那医生跟你说什么了？”
“嗯？没说什么呀。”她故作无事，到了一杯水喝。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了。
傅聿松了口气，幸好医生什么也没说。
“我累了，想去休息了。”说完，她放下手里的杯子，没再理他，直接上了楼。
夏涵上去没一会泊秦淮就来了，林嫂将她请了进来，“秦先生请稍等，我们家先生在洗澡。”
泊秦淮随意的在沙发上坐下，“林嫂，忙您的吧，我有些事情想单独跟你们家先生说。”
“好，那我们想下去了。”
傅聿一洗完澡出来，就看见泊秦淮坐在沙发上。
“又被老爷子赶出来了？”
“比这么还眼中，老傅，这次过来找你我是认真的，有些是想找你聊聊，是关于夏姐的。”他的神色不像是在开玩笑。
“说吧。”傅聿用浴巾擦着头发。
“我知道你以前很喜欢夏姐，那你现在为什么就不喜欢了？她都为了你成这个样子了，就算再不喜欢，难道就不能改变一下吗？”
又是这个问题，傅聿听得有些厌烦。
直接将毛巾仍在沙发上，“突然来找我，是不是涵儿跟你说什么了？”
这两天涵儿经常出去，她在外面没什么朋友，萧时倾那两口子要上班，最有可能找的就是他了。
“夏姐没跟我说任何事，是我感受出来的。”
“老秦，对于涵儿的事，你好像一向很关心，这段时间更是如此，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涵儿？”傅聿的表情很认真。
喜欢夏姐？
泊秦淮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
“我对夏姐是完全像亲姐那样，她是我们当中唯一的女声，我不想你们，一向都是狠照顾女人的，再说了，上大学那会，你们都不管我的事，夏姐总是替我扛雷，对于夏姐，我当然很关心。”
“老秦，我知道你门重情谊，也很聪明，但是你心思不重，不要被人家利用了都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夏姐会利用我。”泊秦淮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傅聿，我没想到夏姐在你心目中是这种人，她未必付出了这么多。”
他的话很大声，连门外的佣人都听到了，当然，也包括在卧室里的夏涵。
“我只是随便说说，也是想告诫你。”
“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尤其是牵扯到夏姐。”
傅聿没说话，其实，也不是他随便说，只是，这段时间他察觉到夏涵已经变了，具体什么地方变了也说不出来。
她总是喜欢一个人，以前她的话虽然不多，但对人不会有疏离感。
今天晚上回来，他明显的感觉到夏涵在疏远他。
“好了，老秦，天晚了，再不回去你家老爷子又要派人来抓你了。”傅聿站起来，整个人有些疲惫。
“傅聿，我最后在说一次，这世界上哪个女人你都一颗辜负，唯独夏姐不可以。”
“老秦，我也再说一次，我不爱涵儿，一辈子和她在一起是不可能的，对于我做的事，我只能尽量的弥补。”
泊秦淮没再说话，摔门而出，下了门外的佣人一大跳。
一辈子也不会爱她，尽量的弥补，这次她今天第二次听见他说这句话。
这就像是体内的毒药，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她。
他的指甲深深的扣进楼梯的扶手上，眼睛看着坐在楼下沙发的男人身上。
……
今天是周末，苏暖瑟有空。
跟萧时倾报备后，她带着嘉裕去医院看张局。
快到医院的时候，他提前给林慕之打了电话，那便响了很久才接。
“慕之，我们已经在医院门口了。”
“好，直接上来吧，我就不去接你们了。”那便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好，苏暖瑟没多想，挂了电话，直接抱着嘉裕上了电梯。
“嘉裕，一会见到爷爷要叫人知道吗？”她捏了捏小家伙满是胶原蛋白的脸，教育道。
嘉裕才一岁多，但随他爸爸，什么东西一学就会。
“爷爷，爷爷，知道知道。”
苏暖瑟笑了笑，在他脸上啵唧了一口。
下了电梯，她一手提着水果，一手抱着嘉裕，直接去了病房。
离张局的病房还有一段距离，就见那便推了紧急车床出来，直接将人送进了急诊室，护士们的速度太快，她没看清。
心里迟疑了一会，抱着嘉裕继续往前走。
到病房的时候，看见林慕之一个人坐在病床上，指尖夹着一只香烟。
她和林慕之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对于他的喜欢她都了解，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才会抽烟。
“张……张局呢？”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只是不敢确定。
“刚被送进急诊室，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
苏暖瑟没说话，陪着他坐了一会。
小嘉裕很懂事，也能感受到大人之间的情绪，抱着林慕之的大腿要抱抱。
林慕之看着掉在他腿上的小家伙，弯身将他抱起来，笑道，“手感不错，像个肉团子一样。”
“叔叔……叔叔，要开心一点，宝宝给你糖吃。”
“乖，叔叔不吃。”
他将小嘉裕放在地上，看着坐在旁边的苏暖瑟，说到，“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需要你求的，我一定帮。”
“张局这么大年纪也没有子女，我想收嘉裕当干儿子，这样从名义上来说，嘉裕也是张局的孙子了。”
“当然好了，两个警察局的局长，一个是嘉裕的爷爷，一个是嘉裕的干爹，这是他的福气。”
“谢谢。”
“走吧，我陪你去急诊室的外面等。”
苏暖瑟抱着小嘉裕，和林慕之一起到了急诊室的外面。
走廊里很安静，他们就这样坐着，什么话也没说的等了一个上午。
快要中午的时候，苏暖瑟起身，“看你这样子，应该这几天都是这样吧，也没好好吃饭，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
林慕之有些疲惫的抹了一把脸，声音沙哑，“不用了，你带小嘉裕去吃吧，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饿着。”
苏暖瑟犹豫了一会，看小嘉裕的样子也确实饿了，“那我很快就回来。”
她找了一家医院附近的餐厅，为了小嘉裕一晚肉粥，自己吃了点东西，顺便给林慕之打包了一分。
回去的时候，她看见他还是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坐在那里。
“给你打包的粥，好歹吃点吧。”
林慕之道了声谢，可完全没有动的意思。
苏暖瑟对小嘉裕的意思，有些笨拙的拿起勺子，提给林慕之，“叔叔……吃。”
林慕之笑了笑，揉了揉小嘉裕的头顶，笑道，“好，叔叔吃。”
“嘉裕，你叫错了，你应该叫叔叔干爹，刚才你在外面答应妈妈的，你忘了？”
“干，干爹……”
“乖。”林慕之越看越喜欢眼前的小家伙。
“那你叫里面那位爷爷应该叫什么？”
“叫，叫爷爷。”
“嘉裕最乖了，我家给你帮帮糖吃。”
三人在外面有等了几个小时，一见到急诊室的灯息了，林慕之忙的上前，看见出来的一声，焦急问道，“怎么样了。”
医生的表情有些失落，“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有什么话快点进去说吧。”
林慕之木楞了几秒，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谢谢医生，我们这就去。”苏暖瑟深吸了一口气，到了谢，才拉着林慕之进去了。
张局躺在车床上，手术室内全是消毒水的味道，还有滴滴的心电频率的声音，这样的声音，随时都有可能停下。
苏暖瑟怕小嘉裕会忍不住手术室里的味道，以为他会哭闹，没想到小家伙却出奇的安静。
“爸，会没事的。”
这句称呼是林慕之叫的，也是这么多年他应该的。
“你这臭小子，我的身体我能不知道，人早晚都是要死的……”张局的面色很苍白，完全不像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长者。
果然，病魔是可以带走生命的。
“这是，小苏的儿子吧？”张局将目光放下小嘉裕身上。
“嘉裕，快叫爷爷。”苏暖瑟将嘉裕抱着，蹲在病床边。
“这也是您的孙子。也会给您养老送终。”林慕之握着他的手，苦笑道。
“也是……我的孙子？”
“是啊，我是您的干儿子，小嘉裕是我的干儿子，这不就是您的孙子吗？瑟瑟也是同意的。”
张局的笑了笑，不过，他的力气却不能支撑他一起笑下去，“没想到我死的时候……还多了一个儿子和孙子，真是值了……”
“快叫爷爷。”苏暖瑟抱着小嘉裕。
“爷爷……爷爷，爷爷，嘉裕喜欢你，想和你做朋友，把最喜欢的糖给爷爷吃。”说完，将背带裤口袋你的水果糖掏出来，塞在张局手里。
“谢谢……小嘉裕，不过爷爷吃不动了……吃多了会牙疼的。”
“所以，爷爷现在是牙疼？一会……一会就好了？”小家伙咯咯咯的笑。
苏暖瑟暗自里擦了擦眼泪，小孩子太单纯，没有见过生离死别，这样的场景纵使会触动她的心房。
当年妈妈是的时候，她也是和小嘉裕一般，只不过那个时候她已经上高中了，也很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