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1 / 1)

借吻 松子茶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的脸,很烫,也很柔软。

  从重逢以来,他无数次渴望梁沐秋这样喊他,充满信赖地再望着他,就像这七年的离别从未发生。

  他喉结滚了滚,盯着梁沐秋的眼神藏了无数复杂的心绪,他心底也藏了不知多少阴暗污秽的念头,每一桩都足以让梁沐秋报警。

  他忍了又忍,才僵着手臂,慢慢把手从梁沐秋脸侧抽走。

  “我去给你倒水,你吃了解酒药,睡一觉。”

  他佯装冷静,从床边起身。

  他怕自己再不走,就要做出叫梁沐秋恨之入骨的事。

  .

  脸侧的温度不见了。

  梁沐秋躺在床上,茫然地睁着眼,手下意识往前抓了抓,他看着岑南离开房间,嗓子里像堵了一团棉花。

  他想让岑南别走,心被悬在了半空,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眼睁睁望着岑南走了,门半开着,这卧室只剩他一个人。

  梁沐秋的心从半空坠了下来。

  他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打量着这间陌生又熟悉的卧室,脑子里倒是清醒了几分。

  他茫然地在室内看了一圈,视线落在了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一个相框,框住了两个神色飞扬的年轻人。

  梁沐秋把这相框拿起来细看。

  他认出了相片上二十岁的自己,穿着黑色的小外套,不害臊地贴在岑南身上,笑得傻兮兮,明明是在拍照,他却不看镜头,视线都黏在岑南身上。

  而岑南倒是从容,天生的矜贵冷淡,可是细看,却会发现岑南与他紧紧十指相扣,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比这春光更为柔和。

  梁沐秋低头望着这张照片,他已经想不起这是在哪儿拍的了。

  但他想起来了。

  他不是十八岁暗恋着岑南的梁沐秋。

  也不是二十岁被岑南惯得无法无天的梁沐秋。

  这是他与岑南分手的第七年。

  他之所以产生了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只是因为这间卧室,分明是按照他和岑南大学同居的那间公寓卧室布置的。

  梁沐秋低声笑了一下,眼泪滴在照片上。

  岑南,岑南。

  他不明白。

  .

  岑南在外面接了水,站在走廊理了会儿心绪,才端着水跟解酒药返回了卧室。

  可他刚一进门,就看见本该醉醺醺的人坐在了床上,听到声音抬起眼看他,脸还是红的,眼神却清明了许多。

  而在梁沐秋手上,还拿着本该在床头柜上的相框。

  岑南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但他还是装作无事,走过去把托盘放下。

  “喝点水,把药吃了,不然明天会头疼。” 他半跪在梁沐秋面前,把药和温水拿给梁沐秋。

  梁沐秋却没接。

  他望着岑南摊开的掌心,解酒药是白色的,让他想起刚离开岑南那两年,他睡不着吃的安眠药,每次一粒,能让他一夜无梦。

  如今,他不用吃安眠药也睡得着了。

  他突然笑了一下,眼圈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他问岑南,“你这是在做什么,岑南?我们不是说好了两不相干。”

  他在笑,声音却在抖,他喝醉了,他有的是理由耍一场酒疯。

  反正天亮后就都不算数了。

  他问:“你从回国以后,就一直在做多余的事情。你搬到我家对面,来给我做饭,我手坏了你替我包扎,我喝醉酒你把我捡回家。可我们当不了朋友,当不了老同学,你做的这些,我都不想要。”

  眼泪从他眼眶里掉下来,滴在膝上,溶在黑色的布料里,看不出来。

  他盯着岑南,“你是对我愧疚吗,可怜我吗,还是……”

  他没有说下去。

  解酒药跟水杯都掉在了浅色的地毯上,岑南欺身向前,把他困在自己的两臂间。

  两个人四目相对,一个是泪眼朦胧,另一个眼中却像藏了山雨欲来。

  岑南也盯着他,眼神沉得骇人,“我从来没想过跟你当朋友,我只想做你的爱人。”

  谁要做朋友?

  无论是高中里初遇,还是如今重逢,他从来没想过跟梁沐秋当朋友。

  他从十八岁见到梁沐秋,就只想把他压在窗上亲吻。

  梁沐秋在他怀里抖了一抖。

  他被岑南的眼神瞧得害怕,一瞬间想起自己撒过的谎,慌不择路道,“来不及了…… 我有男朋友了。”

  他与岑南重逢,在车上,岑南把宋唯的电话误认成了他的男友。

  可他却听见岑南极轻蔑地笑了一声,“秋秋,你真的以为我没听出那是宋唯吗?”

  他微微靠近,与梁沐秋鼻尖对鼻尖,“别说你没对象,就算有,我也是要去抢的。”

  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他不是没想过放手。

  可是等见了面,他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笑话。

  谁能将他的爱人拱手让人。

  “我照顾你,给你做饭,怕你生病,都不过是因为我爱你。搬到你对面也是我故意的,每天我推开门,我都期待着今天能遇见你,跟你说了话,我能高兴一整天。”

  七年未见,他不想逼梁沐秋太紧。

  但他看见了梁沐秋白色衬衫上印的脂粉,不知是派对上谁留下的,也许不过是闲散人士,但他心里还是被妒火烧成了荒原。

  他忍不下去了。

  温良的面具戴久了,连他自己都信了,可他又分明不是这样的人。

  .

  卧室内好一会儿没人说话。

  地毯上泼的水渗透下去,已经变得冰冷。

  梁沐秋别过头,不去看岑南的脸。

  他吸了吸鼻子,“别说笑话了,我们怎么可能再在一起。”

  “当年我误会了你要跟阮竹仙订婚,那确实是我的错。但你当初想留在国外,所以跟我分手总不是假的。你现在是怎么回事,后悔了吗?”

  梁沐秋又笑起来,他含着泪问岑南,“可你凭什么觉得,你后悔了我就要答应。你走的时候想过我吗?我说我可以去找你,我可以陪你在国外。是你不要我。”

  是岑南没有要他。

  他在树下恸哭,申请出国的材料撒了一地的时候,岑南在哪里。

  “太晚了,” 他哑着嗓子对岑南说,“我们两个,算了吧。”

  这么多年了,缘深缘浅,只剩下一句,算了。

  .

  梁沐秋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眼泪,让自己不那么狼狈。他现在是真的酒醒了。

  他的手按上岑南的胸口,轻轻往外推,他想离开了,再待这间卧室待下去,他又要空亏一篑。

  可他没能推开岑南。

  他的手被岑南牢牢攥住了。

  一瞬间天旋地转,他被人按在了床上,下一秒,双唇就被近乎野蛮地吻住。

  岑南吻了他。

  梁沐秋的脑海里,惊慌地窜过了这条讯息,他下意识挣扎起来。

  可他的力气跟岑南比起来,从来都不值得一提,他被岑南死死地禁锢在床上,两具成年男人的身体在一起,挣扎,推拒,身下的丝绸被套扭曲成不堪的形状。

  而岑南始终凶狠地吻着他,他咬了岑南的嘴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这人也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