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1 / 1)

山月可知心底事 呦呦鹿鸣 2000 汉字|2 英文 字 2个月前

连猪都不如吗?数学是个什么东西啊?谁想出来的这么反人类的东西?我学会怎么求导数、怎么解双曲线方程有用吗?我将来又不造核弹,有病啊!”

她歇了口气,接着说:“还有历史、政治是怎么回事啊?背了又忘,我能怎么办?这知识它就是不过脑子啊?关山,我要急死了,高考只有一个月了,可是我还有好多东西没背,我死定了,肯定考不上大学了。”

后面她说了很多,一边闲闲地翻着手上的书,一边倒苦水。

司徒玥都不知道自己那么能说,还尽扯些悲观丧气的话,如果她是关山,一定在三秒之内撂电话。

但关山只是静静听着,时不时“嗯”一声,或者是“然后呢”。

司徒玥就仿佛受了鼓励,一直讲下去,讲到最后脑子混沌,嘴里却兀自喃喃不停。

直到破晓时分,天光大亮。

程雪在她房间外的小阳台上,对着隔壁喊:“阿玥!阿玥!你快回来!等下杨阿姨就要醒了!”

司徒玥猛地惊醒,抬起头一看,自己居然就睡在了关山的房间,手里还握着手机,诺基亚的蓄电能力傲视所有新型手机,过了一晚上,电量还有两格。

司徒玥拿起一看,上面显示通话时间结束于凌晨五点。

现在是六点多一点,也就是才挂断一个小时不到。

关山是听得睡过去了吗?

可是她昨天睡过去之前,好像还隐约听到一句“然后呢”。

手机短信箱里有一条新消息,司徒玥有种强烈的直觉,是关山发的。

她打开一看,果然是他发的。

上面只有一句话:加油。

司徒玥突然就热泪盈眶。

程雪还在隔壁叫她,她翻下床,回了一声:“就来!”

可下去的一瞬间,突然眼角闪过了一个什么东西。

她看向床上放着的那本书,高中语文必修五,书被摊开放着,是她昨晚信手翻的,此时被吹进来的风翻到了《滕王阁序》那一页。

里面夹着一张纸,是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

司徒玥拿起那张纸,看见上面是默写的《滕王阁序》,一看就是关山的字迹。

他的字迹丑得无与伦比,比狗扒体、蝌蚪体、苍蝇体还要丑,并且别具一格,很像初学写字的小孩儿写的,字形和拼音格一般大小,而且笔画稚嫩,像是小孩子拿不稳笔,一笔一画用力描出来的那样。

司徒玥私下猜测,这应该是他从前不写作业、考试交白卷的恶果。

从小不写字,底子不牢,导致长大了,还是写一手小孩儿字。

在这篇默写的结尾,被老师用红墨水笔写了一句:抄一百遍。

不过不是因为他字丑,而是因为,他默错了一句。

错字被红笔圈了出来,是一个“玥”字。

关山难玥。

她从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一句诗,能让他们两个的名字,挨得如此之近?

3

高考倒计时只剩下最后20天时,湘市已经进入了暴热期。

今年的夏季似乎来早了,势头还很凶猛,新闻里已经在预测之后的气温走向如何,这一届的考生是否有中暑的风险。

杨女士在这方面很是关注,每天守着新闻,看看专家怎么说,看了之后很放心地转告司徒玥和程雪,高考那两天天气晴间多云,气温在32摄氏度左右,湿度35%,可能有小范围的东南风,很宜人的天气,不会中暑。

但第二天,她发现专家的说辞又变了,变成晴天,最高气温直指40摄氏度,家长和学校要做好预防考生中暑的工作。

如此反复几次,杨女士就发现,专家的说辞总是变,没有规律可循,不可尽信。

于是,她转向烧香拜佛。

今年校长周哥迫于家长方面的压力,当然也有学校财政上的一些问题,他再也不能带着学生一起出游,这次跟往年一样,是老师们去。

杨女士仗着自己也是教师,并且和湘中许多老师都是老同学关系,也跟着一起去了小苍山。

回来的时候,杨女士神秘兮兮地跟司徒玥说,司徒玥一定能考得很好,因为她在小苍山脚下的招待所睡觉时,做了一个梦。

梦里,杨女士问菩萨,自己女儿到底能不能考上大学。

菩萨说:“你抬头,就能得到答案。”

然后杨女士就笑醒了。

司徒玥一直不明白这个梦的深意在哪里,直到有一天,她在书上看到了一尊佛像。

菩萨面带微笑,眉目低垂,手上结着法印。

这个法印的手势有点前卫,现代人应该都懂,是个“OK”。

“……”

天一热,人也跟着燥。

不过湘中教室里现在还只开着六个大吊扇,在头顶摇摇晃晃地转啊转,可能哪一天就会掉在哪个同学的头上,造成一场血案。

司徒玥坐在窗边,左手边就是一堵白墙,墙上被某人刻了一句自恋的“少看男生多听讲,谁都没我帅”。

字体丑出天际,任谁看了,都不会认为这是一个帅哥写的。

从窗户外望出去,可以看见攀墙而生的绿萝,已经爬到了四楼的高度,这是多么可怕的生命力。

司徒玥只要伸手,就能摘到一片绿叶子,不过因为这鬼天气,喜荫的绿萝也了无生气,被晒卷了边,蔫嗒嗒的,还生虫子,司徒玥很嫌弃它们。

还有那讨人厌的蝉鸣,一到夏天就开始了它们的表演,以及前座马攸身上的汗臭,斜后方魏明朗的鼾声,教室里同学们写字的沙沙声,小声背书的嗡嗡声。

她的脑袋仿佛变成了一个容器,而两只耳朵就是个收音筒,所有外界的声音都被吸纳进来,无聊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注意力就是不能放在手上的政治书上。

司徒玥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要疯了。

她拿出手机,给关山发去信息,关山让她走出教室。

等出了教室,司徒玥问他:“然后呢?”

“去天台。”

“被锁了。”

“我留了东西给你。”

司徒玥半信半疑地上到顶楼,那里有一扇刷着绿漆的铁门,之前因为跳楼事件,被焊死了,但因为顶楼是火灾逃生时必备的消防通道,后来又给熔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大锁,据说钥匙只有教导主任有,但凡火灾发生,他就掌握着一栋人的生命。

关山留给司徒玥的东西就在墙上的一块儿红砖背后。

小红楼毕竟年代久远,墙体斑驳,有些白色的墙灰落了,里面的红砖就裸露出来。

如果不是关山说,司徒玥都不知道,其中有块砖居然是可以拿下来的,而且后面还藏了一把钥匙。

开天台门的。

天!他到底是怎么搞到的啊?

她用那枚钥匙打开铁门,上了天台,又问:“然后呢?”

“看天空。”

司徒玥就抬头看天。

“怎么样?”关山问。

“还行,”司徒玥说,“就是有点热。”

她背后已经出了一层汗。

关山说:“哦,那是会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