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1 / 1)

山月可知心底事 呦呦鹿鸣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全目光在空中环视一圈,一眼就看到司徒玥这张生面孔:“这是谁?”

八班的同学们争先恐后地答:“老师!她是关山的家属!”

“是我们班的编外人员!”

刘德全听得一头雾水,司徒玥则羞得满脸通红,恨不能立即挖个地洞,爬出八班教室。

好在刘德全也没追问下去,打了一个手势,教室里就安静下来。

“我没什么要说的,就是以后,有事没事,常回来看看。”

他说完,拿了半截粉笔头,转身在黑板上,一气呵成地写了四个字,然后扔了粉笔头,说了一声“把卫生收拾好”,就走出了教室。

学生们向黑板上看去,是“前程似锦”四个大字。

司徒玥撞了下关山的胳膊,他冲她看来。

“你们班班主任,挺酷的。”说完,她一指关山桌上那撂笔记本,问,“你不扔吗?”

关山说:“给你的。”

司徒玥随便抽了一本,翻开一看,“文综错题集锦”,一看名字,好像是文科班第一名的那个女生。

她哀叹一声,头都大了。

高考过后,离公布成绩还有十多天,关山和小黛他们约着全国各地疯玩。司徒玥则为期末考试在苦闷地复习着,杨女士已经放话了,如果期末考试比上次退步了,哪怕是一名,司徒玥暑期就别想着玩了,给她继续去补习班上课。

司徒玥时常在看书时,接到他们的视频电话。

这一伙人相当潇洒,不是在海滩上晒日光浴,就是在戈壁滩上骑着高头大马。

司徒玥看得眼红,手指扣著书皮,在心中赌咒发誓,希望他们赶紧从马上摔下去,最好摔个一嘴沙子。

公布成绩那天,司徒玥给关山打了个电话,紧张地问起他的成绩。

关山说:“还行。”

这回答得也太笼统了,司徒玥拿捏不准,进一步地问他:“还行是多行?能考上一本吗?”

关山笑了一声,说:“应该可以吧。”

应该?这个词也太不精确了。

“你到底考了多少分啊?”司徒玥皱着眉问。

关山说:“也就考了700来分吧。”

“多、多少分?”

“707分。”

司徒玥尖声大叫了起来。

杨女士在门外骂了起来,她也不理。

2014年的盛夏,关山的名字在湘中校门口的红榜上贴了一整个暑假,他是那一年的全省理科状元,数学满分,理综接近满分,总分707分,破了湘中多年来,状元从未突破七百分的魔咒。

这之后,他被北京协和医学院录取,这个学校是全国最好的医科大学,有着“中国医学殿堂”的美誉。

它还有一个著名的别称,清华大学医学部。

2

九月份的时候,关山要去北京上大学了。

他开学的时间最早,像考上南大的小胖同学,开学要在九月中下旬去了。

吴奇和关山挨得最近,是清华大学的计算机系,干脆和他一同收拾了行李,去北京。

送关山上飞机的那一刻,司徒玥突然想起一年以前,也是这个时节,关山站在湘中门口的大理石白墙侧,身后是湘中鲜红的校训——做人以立品为先,读书以潜心为要。

他对着她藏身的方向,懒懒的招了招手。

时间再往后翻一年,他依旧穿着那一天的黑衣黑裤,个子瘦高,站在机场人流不息的大厅,高出众人一个头,落地窗外的阳光很好,跟那天一样,而他眉目疏懒,气质欠揍,能招来方圆五里地之内的小流氓和方圆五里地之内的妇女。

一切都跟一年前一样,除了他即将要坐上飞机,带着他去往万里之外的首都。

在那一瞬间,司徒玥也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心理,眼泪狂流不止,鼻涕泡都冒出好几个。

这本身是件很好笑的事,但小黛、徐二明、小胖,还有吴奇没一个笑的,都默契地走出老远。

关山叹一口气,把痛哭的司徒玥抱进怀里,干燥的手心轻轻摩挲她的头顶。

“哭什么?又不是不回来了。”

司徒玥一边把眼泪鼻涕蹭在他胸口的衣服上,一边凶巴巴吼他:“要……要你管!”

关山笑着说:“我都要走了,能不能说点中听的话?”

司徒玥一听到“走”字,哭得更凶,呜呜咽咽的声音从关山的胸膛传来,像是有一个小姑娘坐在他心脏里哭。

关山头疼道:“好好好,不中听就不中听,随你怎么说,你别哭了,你是孟姜女吗?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哭?”

司徒玥吸着鼻子说:“你去了北京,要好好学习。”

“好,听你的。”

“不许再抽烟了。”

“行,一根也不抽。”

“多吃点饭,你太瘦了,抱着都硌骨头。”

关山笑了,眉飞色舞。

“行。”

“还有……”

“还有什么?你一气儿说了。”

“还有……还有少看点姑娘……”

关山脸越听越黑,最后道:“闭嘴吧你。”

他低下头,在司徒玥耳边轻声说:“小玥儿,你好好学习,快点儿毕业,到时候我就可以……”

可以什么,司徒玥并没有听清。

一架飞机在窗外起飞,轰鸣声巨大,盖过了关山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等轰鸣声过去,司徒玥鼻音浓重地问他:“你刚说什么?我没有听见。”

关山说:“我说你是猪。”

“……”

高三生活正式开启。

新晋高三生们面临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搬教室。

高二楼要留给从高一升上来的学弟学妹们,他们要去学校最僻静清幽的那幢小红楼。

小红楼外满墙郁郁葱葱的爬山虎依旧不变,只是不再叫“高三楼”这么普通的名字,改为“励志楼”了,由知名校友,宋唯一老爸,鼎沣集团的掌舵人而取,还亲手题下这三个大字,贴在小红楼上,金箔做的,把走复古风格的小红楼瞬间拉低好几个档次。司徒玥每次见了,都要跟马攸和程雪吐槽一次。

有次她的话正好被宋唯一本人听去,那姑娘听了司徒玥关于她老爸的评语,居然没生气,反而宽和一笑。

“我爸那人是这样,三俗。”说完,宋唯一飘然而去。

司徒玥很想跟上去,说一句:“三俗不是这么用的啊,姑娘!”

没过几天,小红楼上的三个金箔大字拆了,变成了三个银箔大字。

上百个学生拖桌带椅,携了几口大箱,里面装了几十本书,还有冬天的棉垫,夏天的凉垫,喝水杯,饭盆,暖手宝,小风扇……浩浩荡荡往励志楼搬去。

在楼上登高而望,可以看见上百颗密密麻麻的后脑勺,就跟蚂蚁迁移似的。

励志楼跟高二楼格局一样,五层的小楼,不过一层只能规划四个教室,因此本来在顶楼待惯了的五班,这会儿迁移到了四楼,正好是原来高三八班的那个教室。

司徒玥对这个教室再熟悉不过,简直就是她的第二故乡。

一进教室,她就自发占了一个位置,谁也赶不走。

这位置很好,后排临窗,伴随着窗外吹进的暖风,适合躲着老师,睡一场好觉,如果侧脸冲着墙,还能看见那一侧白墙上,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