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1 / 1)

山月可知心底事 呦呦鹿鸣 2000 汉字|1 英文 字 2个月前

憋成猪肝色。

“我不用你们两个可怜我。”程雪说。

“我们……没有……没有……”马攸吞吞吐吐,想要解释,却又理屈词穷。

他因为身材偏胖,汗腺发达,总是很容易出汗,夏天的时候一天要换两次衣裳,否则被汗水浸湿的校服发出一股子馊味儿,就要被司徒玥嫌弃。

现在是四月芳菲天,马攸却已经满头大汗,汗珠顺着鬓角流下来,滑过他涨红的胖脸颊,就像是水蜜桃上沁出的水珠。

最后,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一跺脚,拉着司徒玥的胳膊,对她说:“司徒,你比我会说,你来解释。”

程雪也看向司徒玥。

程雪两手攥成拳,贴在大腿两侧,目光如炬,嘴唇紧抿,整个人姿态紧绷,宛若正进行着两军交战之前的心理交锋,谁先露出畏惧的表情,谁就输了。

司徒玥从未被程雪用这么带刺儿的眼神盯着过,程雪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仿佛无时无刻不在说着:你解释一个给我听听。

这么倔强又美丽的大眼睛里,却荡漾着一片水光。

司徒玥心脏一缩:“对不起。”

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的话。

程雪挺直了背离去。

一旁的马攸瞪大了眼。

“司……司徒,你怎么说对不起呀?”

“难道不该说吗?”

“说是该说,但……但至少要解释清楚,我们没有可怜她的意思吧?”

“算了,”司徒玥吐出口气,移开盯着程雪背影的目光,“不想再在她面前提起有关她家里的任何一个字了。”

“噢。”马攸摸摸鼻尖,“司徒你去哪儿啊?”

司徒玥头也不回,周身杀气暴涨。

“去杀人。”

“杀……杀谁?”

“魏明朗。”

马攸一路小跑跟上司徒玥。

“那我给你递刀。”

他忠心耿耿道。

3

程雪单方面开启的冷战持续了一周之久,司徒玥已经受不住了。

程雪开始独来独往,无论是课间操,或者是上洗手间、去小卖部,并且将自己关在一个屏蔽了司徒玥和马攸的世界。

本来也要屏蔽魏明朗,但架不住魏明朗天生脸皮城墙厚,嘴欠界的一把好手。

程雪不理魏明朗,他就故意在她面前乱晃,明明自己就坐在第一组最后一位,椅背后就是教室后门,每回出教室时,他故意绕到程雪课桌边,从前门出去。

经过程雪的课桌时,魏明朗总要“不小心”撞翻桌上垒着的书本,然后一边说“对不起对不起”,一边蹲下身去捡。

程雪一开始还不言不语地低下身去和他一起捡,后来次数多了,断定魏明朗是故意的,下次再来撞倒她书时,就动也不动,专心做着手上的题,等魏明朗自己把她的书规规矩矩垒成一垛。

魏明朗独自捡了几次,下一次再来撞时,就不冲著书去了。

他开始去撞程雪握笔的胳膊。

每一次,程雪被他一撞,黑色的水性笔就在试卷上画下长长的一道印迹,魏明朗就双掌合十,比孙子还要恭敬。

“对不住对不住啊。”

程雪再好的脾气也禁不住他这样消磨,几次之后更是再也忍不住,皱着眉骂:“你有病啊?”

后排几个调皮的男生立即嬉笑道:“他是有病!班花,你看他一天跑那么多次厕所,绝对尿频尿不尽!”

魏明朗脸上爆红,怒骂一声,转身就往那几个男生扑去,打得他们不断求饶,嘴里却不断高声说着浑话。

“朗哥!不要讳疾忌医,尿频是种病,早治疗早好!”

“我认识个老中医……”

“班花不会瞧不起你的,是吧?程雪?”

程雪低着头,不闻不问。

魏明朗又骂一声,把这几人一个个地制伏,压在桌子上,挨个儿抽过去。

也许是不想让自己的膀胱功能受到质疑,魏明朗隔天就和程雪后桌一个小眼睛男生换了座位。

小眼睛男生平时最爱看漫画,但由于前座是个学霸,课堂上老师总喜欢点程雪回答问题,一旦程雪没答出来,老师们总会说“那后面那个同学你来说一下”,小眼睛男生只能遭受池鱼之殃。

虽然程雪答不出问题的概率很小,但他是个很有忧患意识的人,不管程雪答不答得出,他总是忍不住去担心她答不出,那么被叫起来继续回答的很有可能是他,他能不能答出来呢?

于是,他便开始去思考老师问的问题,以免自己被问到时答不出来。

如此一来,他在课堂上开小差看漫画的机会大大减少,这严重影响了他的身心健康。

因此在魏明朗提出要和他换座位时,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去潘艳华那里申请时,还美其名曰是帮助视力减退的同学,被潘艳华好一顿夸。

可等他成功坐到最后一排后,他发现每次在程雪回答问题时,自己也去思考的习惯竟然怎么也改不掉了。

最后高考时,这位同学是班上第二名,考上了复旦大学。

魏明朗成了程雪的后座后,要承受三方面的压力。

一方当然就是程雪的冷眼嗔怒,实在气极了还有程雪的“粉拳攻击”。

另外两方一个是马攸的瞪视,战斗力约等于零,还有一个是司徒玥的冷嘲热讽,时不时伴有一些“重拳出击”,战斗力无限恐怖。

饶是在如此三方势力的围剿之下,魏明朗依旧目光坚毅地坐在他的座位上。

直到程雪的气在十天之后依然没消时,司徒玥坐不住了,她带着马攸,和叛徒魏明朗,暂时地结成了同盟。

“招她。”

魏明朗手里转着笔,一手撑着下颌,一条腿搁在走道的蓝色塑料收纳箱上,在司徒玥眼里,活像只翘高后腿在电线杆子旁撒尿的公狗,臭屁得很。

魏明朗一边转着笔,一边闲闲道:“就是招她生气,她生气就对了。”

“像司徒你这种,”魏明朗翻起眼皮,“太狗。”

司徒玥腾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我的刀呢?”

马攸好歹拦住她:“先听听他怎么说。”

魏明朗就在马攸的阻拦中幽幽道:“你看你轻言细语地哄,又是道歉又是骂马攸,程雪理你了吗?你每次给她买的零食,她吃了吗?你也别送苹果了,每天一大红苹果,还刻个鬼脸,整得我现在一见苹果就犯恶心。”

司徒玥磨着牙齿道:“那是笑脸!”

“随便什么吧,”魏明朗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但是你看程雪就理我,为什么呢?因为我惹她生气,她一生气,就想骂我,为了骂我,她就得理我。”

他脸上的表情自豪又得意,仿佛刚刚拿下了全世界铁人三项的冠军,看得司徒玥和马攸叹为观止。

在“抖M”这个词还没成为一个家喻户晓的词汇时,魏明朗就以他的亲身作则,向司徒玥和马攸证明了,一个人的心理可以变态到何种程度。

司徒玥也想过要不要像魏明朗说的那样,故意惹程雪生气,这样一来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