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1 / 1)

山月可知心底事 呦呦鹿鸣 2000 汉字|7 英文 字 2个月前

句脏话。

等到了楼下,关山就穿着黑色的羽绒服,推着电动车,在等她。

自从天气变冷后,她又和关山一起上学了,不过不再是她载关山,而是关山载她。

关山比她抗冻,坐在前面握着车把,还不用戴手套,电动车行驶的时候,寒风扑面而来,打在人脸上,往人脖子里钻,他都面不改色。

司徒玥每次坐在他身后,都对他强大的抗寒能力表示由衷的佩服,自己却缩成一团,靠他宽大的后背挡寒风。两手还趁他不注意,偷偷摸摸往他羽绒服的帽子下塞,或者是干脆从后面揣进他的口袋里,那是人体周身,两处最温暖的所在。

平安夜的时候,在众人的期盼之下,真的下起了雪。

自从2008年冰灾之后,湘市已经很久没有下过雪,陡然见到无数细小的雪花纷纷扬扬,从灰暗的云层里洒下,走廊上的学生们都像一辈子没见过雪的人,又惊又叹地叫了起来,还掏出手机拍照片、拍视频。

等看了个够,又被大嗓门的宣传委员叫回去打扫教室、搬桌子贴气球,为晚上的平安夜晚会做准备。

每年的平安夜,学校会让出晚自习的时间来给学生们狂欢,再怎么闹腾都行,老师们也会从严肃的讲台上走下来,被学生们请来参加晚会,师生同欢。

司徒玥和班长去办公室送苹果,顺便接老师。

潘艳华这人傲娇,司徒玥三催四请,最后又被迫答应在期末考前进五个名次,才把他说动。

等从办公室回来的路上,她发觉自己又上了潘艳华的当。

他自己不来参加是他的损失,她为什么要答应前进五名这种“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

老狐狸。

司徒玥在心底吐槽了一句。

但答都答应了,她向来说到做到,只能想着在期末考之前努一把力了。

反正杨女士早就放话了,如果这次成绩再像期中考那样烂,她也就不用进家门了。

等回到教室,司徒玥的桌子上已经放了一堆四方盒子包好的苹果,还有一束鲜花。

用牛皮纸包扎好的小向日葵,里面插了一张小卡片。

她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

鲜花赠美人,送给最帅气的司徒学姐,祝你青春常在,一生潇洒。——大高、小高。

司徒玥会心一笑,翻出小高的微信,发去一句“多谢”。

那边很快回复她,是一个可爱的笑脸。

马攸的毛衣并没有如司徒玥所愿,反而在平安夜的前一个星期就已经顺利完工,被妥帖地装在了两只粉色礼盒里,在平安夜这天带给她们两个。

那件大红色的果然是司徒玥的,按马攸的话来说,司徒在他眼里,就跟红色一样耀眼、有生气。

司徒玥自动翻译了一下,认为老马很可能是在说她这个人碍眼,站哪儿都戳人眼眶。

程雪的是一件黄色毛衣,马攸的解释是觉得程雪这人人淡如菊,让人觉得温暖,舒心。

他自己的则是绿色,意思是他愿意做绿叶,衬托司徒玥和程雪这两朵娇花。

三人的毛衣上都用毛线钩出了各自姓的首字母缩写,大大的,织在毛衣正面。

程雪是C,马攸是M,司徒玥是复姓,S和T,用时最长。

拿到衣服时,司徒玥摸着那两个瘦长的字母,头一次庆幸,得亏她姓的另一个缩写不是字母B。

马攸看她摸着毛衣不说话,有些惴惴不安:“怎么了?不喜欢吗?”

司徒玥嫌弃是嫌弃,但嫌弃,不等于不喜欢。

她将毛衣一收,对马攸一摇头,认真道:“没,挺好的,以后咱们仨穿着这毛衣上街,我和小雪站一块儿,就是西红柿炒鸡蛋,我和你站一块儿,就是红配绿赛狗屁,咱们三个站一块儿呢,就是一套整齐的交通信号灯,嘿,多拉风,多酷炫。”

马攸和程雪一怔。

司徒玥拉过挂在椅背上的书包,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两只早就准备好的礼盒,递给马攸和程雪。

“平安夜快乐。”

两个人打开一看,是一样的礼物,两本黑色的相册簿。

里面贴了很多照片,都是司徒玥拿着手机给他们拍的,有一些年代久远的,是用初中的诺基亚拍的,像素不高,透着一股乡村非主流的气息。

每一张照片的旁边,还用银色的笔芯写着拍照时的具体日期和情境。

程雪的更细致一些,马攸的一看就是做完给程雪的之后,司徒玥没耐心了,敷衍完成的伴生品。

马攸一页页翻过去,看见上面写着:“2009年,9月,初见,同桌是个娘娘腔”“2010年,5月,老马生气了,因为说了他走路扭腰,以后不说了”“2010年,12月,老马看《霸王别姬》看哭了,偷偷抹眼泪,以为我没看见”……

最近的一张照片是马攸伏在桌子上补觉,脸朝外侧扭着,眼睛被马克笔涂黑了一圈,像只憨厚的熊猫。他睡得不省人事,嘴角还挂着一线口水,司徒玥和魏明朗两个罪魁祸首就举着马克笔,站在他两边,对着镜头恬不知耻地大笑。

拍这张照片的人马攸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一定是程雪。

在这张照片旁边,司徒玥照例配了一行小字:2013年11月10日,马将军因为熬夜帮我在贴吧撑腰,累得睡着了,魏明朗趁他睡觉,给他画了只熊猫眼,我来不及阻止,为了帮他对称,我也只好画了一只。(PS,老马睡觉居然流口水!!!)

翻到最后,马攸又是气,又是笑,最后眼睛微微有些湿润,抬头一看,程雪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正想和司徒玥说话,却看见她的座位上空空如也,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她人呢?”他问程雪。

程雪吸了下鼻子:“不知道,她偷偷走的,我看书太认真了,没发觉。”

马攸耸耸肩,知道是司徒玥的老毛病上来了,见不得人掉眼泪。

司徒玥拎着一只墨蓝色的礼品袋,一步一步走在风雪里,觉得自己像个智障者。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加绒的卫衣,教室里开了空调,她把羽绒服给脱了,又走得急,忘记把外套穿上,出来被北风迎头一吹,才意识到,但又不想回去拿,怕引起马攸和程雪的注意。

她走的时候,马攸小眼含泪,隔着八九百度的眼镜片,她都能看到那细眼睛里淡淡的泪花。

直把司徒玥看得一阵胆寒。

她天不怕地不怕,世上只怕两样东西。

一样是她妈杨女士的冷脸,她见了三秒不到就会招架不住,把自己三天以内干过的坏事全都抖落得一清二楚。

另一样则是眼泪,男女不限,她见了统统立马浑身起鸡皮疙瘩,比密集恐惧患者看到黑头的放大图还要生理不适,回回如此,跟膝跳反射一样精准。

小时候,她跟她爸看故事会,前面一段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