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大梦初醒。
“客人来了怎么这样,进来坐,都进来坐......小也,泡茶!”
除了刚才感觉气息古怪,小也至今不知道发生过何事,心里很不理解,往日不近人情的龚叔为何如此隆重,心情如此振奋。
“不用了,你去忙吧。”
看出老板暂时不想多谈,青年宽慰地拍拍冷彬,接着示意小也不用忙,再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到老板手上。
“麻烦你,看看这个方子。”
......
......
快速离开酒吧,福生没有叫车,而是在夜幕的掩护下靠双脚穿行。
夜色下的街头人流渐多,霓虹闪亮,看不到砍杀,耳边听不到枪响,与其它区、尤其西区相比,这一带的景象就仿佛外面的繁华世界,热闹中体现出生活的平静,让看惯了厮杀的人很不适应。福生知道这是因为军营的原故,在其周边,即使最强大的黑帮也没有生存空间,除了军营里的士兵,谁都不敢造次。
战争时期,军队对城市、尤其周边的控制进一步加强,会生事的人要么退到别处,要么已经被捉进大牢,现如今,无论生活在这里的人,还是那些有条件来此享受生活的人,大家都已经了解规矩,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
除了有人被酒精烧昏了头,这一带连打架的人都很少,即便遇到一两个不开眼的人生事,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被那些无处不在、随时可能出现在任何角落的军人制服。
在这里,每个地方,每一辆车,每一个人都知道两件事。
第一,看到穿军装的人保持尊敬,不要招惹他们。
第二,当有军人朝你下令,服从,并且主动配合。
福生知道,从这里背向军营,直线行走十里才有空思考如何应付这次发生的事情,在那之前,任何多余举动、包括多余的思考都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增加更多危险。
十里,跑步只需二三十分钟,走路约一小时。如果走的是小道,拐弯绕行,时间便会拉长。
福生低着头,调动全部注意力观察着周围的情形,遇到人少的路段,他会跑上几步,视野中出现军人的身影便停下来调整呼吸,以快速但不显得慌张的速度在街上行走。没过多久,他在路过一处会所门口时看到有军人手拿对讲机与人通话,起初抱怨,很快变得严肃。
“搞什么名堂,今天老子休假......”
有军官大声吆喝着,神情渐渐恼怒。
“操!有这种事?”
“吗的,给我搜!”
如此几次来回,当酒吧杀人事件以消息的形式传开,上层尚未决策的时候,街头巷尾已经有军人自发行动起来,开始按照有限的几条特征提示寻找凶手。
这个时候,福生的行程刚刚过半,前进骤然变得艰难。
星盗的军队良莠不齐,军纪涣散,但如果把那些正牌星盗挑选出来比较个人素质,没有人、也没有那支军队敢忽视。这些特点由经历决定,一方面,这些纵横星海的家伙每个人都有一两手绝活,性情更是毒辣阴狠;另一方面,野惯了的人真不适合条条框框,纪律松了管不住,管紧容易出事。最致命的一条,星盗具有军队无法比拟的流动性,感觉不舒服大不了撒腿走人。
这些特征决定了,星盗成军后虽然不怎么样,但如果是小股星盗,比如三五人、七八人的队伍,无论实力还是办事情的能力皆不逊色于正规军队,个别甚至远远超出。眼下情况就是如此,虽然军营尚未发动,但那些外出寻欢的士兵已经开始设卡、拦车、寻找可疑对象,令福生感受到强大压力。
反应真快!
福生并不知道这只是外出士兵的自发行为,将其看成军营的动作。行走中他略想了想,拐入弯道,准备绕道去走小路。
巷道昏暗,三拐两绕后喧嚣被甩在身后,福生正想穿出巷子,迎面过来一条蹒跚老人的身影。
相向而行,双方不断接近,十余米处,蹒跚老人突发感慨。
“年轻人不肯脚踏实地,靠几根毒针就想包打天下......不过那针上的毒确实厉害,不会是偷来的吧?”
声音浑浊,就像泥潭中冒出的气泡,咕噜咕噜上升缓慢,最后一下子裂开,显得极其突然。
福生脚步不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前进,仿佛那人、那声音都不存在。
双方距离本就不远,此刻不断接近,蹒跚老人轻轻摇头,感慨变作叹息。
“呵!连、我、都、想、杀。”
六个字,次次加重,黑暗中,蹒跚身影仿佛变成巍峨高山,连天空都被顶开少许。一股迫人的气息油然而起,最后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只张开的虎口紧贴面门,吼声如雷。
福生正要在摆臂加速,双手擦身时突然停顿,身体凝固在原地。
......
......
事有大小、轻重、与缓急,最牛犇来说,当前最大的事情是结束战争,最重要的是解救战俘,当他最紧迫的事情是替小狐狸精与可欣买药。若不及时,一个可能落下病根,一个可能加速坏死,等不到来年,看不到下次春暖花开。
“听说龚老板医术高明,来买药、顺带想请您给把把关,有没有地方需要调整。”简单讲明状况,牛犇说道:
龚老板先看一眼麻古,疑惑问道:“你就是开方子的人?”
古医都需要多年沉淀才能有所成就,眼前青年气度沉稳,然而年龄过于年轻了,很难与“造诣深厚的古医”联系到一起。牛犇知道龚老板的疑惑,回答道:“方子是祖传,我本人对医道并不精通,照葫芦画瓢罢了。”
麻古在一旁插不上嘴,只能眼巴巴望着龚老板,盼能听到些好话。门前小也听说方子用于“养肝”,忍不住凑过来骄傲说道:“治肝的话,你们算找对人了。”
“哦?”牛犇有些意外。
“龚叔自己有肝病,久病成医,绝对拿手。”小也得意洋洋说道。
众人表情有些精彩,麻古脸色发白,显然担心多过高兴。
“去隔壁问问肘子好了没,别在这里碍手碍脚。”龚老板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将小也推出老远。
久病成医,道理绝对没错,可要是连自己都治不好,别人如何能放心?毫无疑问,小也不适合做医托,只得气呼呼走掉,并在心里暗暗发誓,下次一定要在龚叔的酒里兑更多水。
这边,龚老板低下头认真看着药方,神色一时比一时严肃。
“确定是古方,这种搭配闻所未闻......”
良久,龚老板抬起头,目光变得殷切起来。
“这类祖传的方子,你有多少?”
“不算少。”
“......”
龚老板沉默片刻,略带尊敬的语气说道:“贵祖上有没有讲过,这些方子源自哪里?”
医者而言,这样问有些无礼,甚至有质疑对方医道医德之嫌。牛犇听后轻轻挑眉,说道:“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