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恶化。前线部队要加强戒备与侦查,积极备战,一旦发现敌军踪迹,要便被动为主动,利用恶劣天气以少量兵力对其加强袭扰,延缓其进攻节奏,将其迟滞在穷山恶水之中。”
“五,鉴于目前四营是唯一能够与后方保持通讯的部队,责任重大,为保万全,总指挥部命令其立即出发,与前线主力汇合。至于搜救与驻守任务,交由其它队伍接替。”
连续五条指令,其内涵两句话便可概括:无奈之举。以空间换时间。
无奈因为气候,事实如此,只有神仙才能改变。以空间换时间针对帝国,假设他们从密道而来,同样会面对联邦军队经历过的困境,沿途再被不断袭扰,节奏势必混乱,速度也快不起来。最后当他们找到集中起来的联邦军队,强弩之末难说谁胜谁负。以华龙这边的情况来说,只要能够撑过严冬,来年云潮退散之日,就是大举反攻之时,顷刻便能将战局再度扭转。
这里有两个方面需要强调,首先,两大帝国与星盗联军有地面通道,有后援可以期待。其次,计划中的“袭扰”需要有人执行,漫漫严冬,遮云瘴雾,联邦派出去的队伍所要面对的艰险无法想象,基本可以断定,这是必死的任务。
“艰难时期,联邦需要每个人贡献出全部力量,包括生命。无论属于哪支队伍,身份官兵学员还是别的什么人,指挥部希望大家放下往日隔阂,团结一心,艰苦奋战,不怕牺牲。”
这句话似有所指,仿佛石块投入湖中,使得会议室内涌起小小骚动。说完孟凯停顿下来,再开口时,声音变得异常低沉,仿佛绑有千钧重担。
“为保障上述目标顺利实现,我以总指挥的身份宣布,自现在起,暂时解除一零一号军禁。”
呃?
听到的人面面相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错。
片刻后,轰的一声,骤然掀起无数喧哗。
“一零一解禁?”
“不会吧!”
“强取豪夺,杀人放火,我们和星盗有什么分别?”
“你怎么这样讲?”
“不这么讲怎么讲,你倒是说个道理来听?”
“道理?道理就是没有办法,总不能......难道让我们去死?”
“不解禁就是让你去死?这算什么道理!”
激烈争论甚至争吵,焦点在于一零一禁令的性质与内容。
这是一条国际通用的禁令,是公约,其核心一句话便可讲透。
战争中,军队不得袭击无辜平民。
只有有战争,平民伤亡永远都是绕不开的话题,没有哪个战争方愿意戴上着恶魔的帽子,总会给己方寻找理由、同时指责对方残暴。而且任何人都明白,所谓“无辜”其实是给战争方借口,随时随地可以拿来使用。
战争当中,处处都是无辜可怜,也可以说没有谁真正无辜,既然如此,大家相互争吵、谩骂、指责的同时相互理解,顺水推舟也就是了。
理解是一回事,解禁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此刻,当孟凯宣布解除一零一禁令,机敏的人很快联想到此前宣布的第二条命令,尽量收集可用物质,粮食,衣物,等等一切......
怎么收集?向谁收集?
答案昭然若揭。
领会到这条命令包含的恐怖,人们对联邦军队面临的艰难有了更深刻理解。如果不是对局面过于悲观,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指挥部与联邦怎么会默许孟凯下达这种指令!
可以想象,孟凯将来极有可能成为这条指令的牺牲品,也许这就是他为本次战争不利所付出的代价——被史书记载,遭后人唾骂,遗臭万年。
争吵中,越来越多人意识到这点,心情变得无比沉重,难以再如之前那样争闹不休。与此同时,牛犇看过得福推演的战争走势图,又在询问另一项结果。
“怎么样?”
利用得福设计的战争模型,将最新了解到的信息带入,并对敌方行动做合理假设,推演这场真正的结果。
“自己看。”
得福用手点拨几次,光脑屏幕上浮现出战争模拟图,三次推演,换来三个血红大字:死!死!死!
这么糟?
心里猛的一沉,牛犇难以相信所见:“最低难度都挨不过去?”
得福冷笑回答道:“气候按照往年数据,假设两大帝国军队仅略高于星盗,数量与战前相仿,再加上后方能够间歇空投......你觉得,这样算不算最低难度?”
“这样都不行?”
“是的。”得福压低声音道:“总指挥部根本是在胡闹,按照那套方案,各驻守部队需要携带全部家当在迷雾泥泞中找路前进,粗略估计,单单自损就会超过三成!之后随着物质不断消耗,战斗力会直线降低,直到几乎等于零。”
牛犇默然片刻,问道:“有没有办法改善?”
得福说道:“联邦政府肯定做过推演,有办法不会想不到,这么和你讲......要撑过去,只有一种条件下才有可能。”
“什么条件?”
“两大帝国虚张声势,目的只是从星盗手中拿些好处,根本不出兵,或者象征性地出兵。”
“......”牛犇默默摇头,问道:“你的意思,总指挥部是按照这种假设制订方案?”
得福冷笑说道:“想必是的。两大帝国当真大举出兵,他们希望袭扰战术取得非凡效果,嘿嘿,最好一个兵能拖住一百个,一千个......”叹一声,得福接下去道:“话说回来,他们只能这么希望。”
“那要怎么办?”
“在最短的时间内渡河,拿下索沃尔,问题将迎刃而解。”
“......怎么拿?”
“我不知道。”
“......”
“别这么瞪我,我只能告诉你必须做到的事情,具体怎么做......计算机不管这个。”
每当需要推脱责任,得福便会承认自己的本质身份,牛犇既无心情也无理由拿他怎样,只能紧皱双眉,对着光脑上的战争态势图发呆。
这样做没有意义,牛犇、得福心里都很清楚,假如还有别的办法可想,联邦政府不会发布那种命令,把希望寄托在帝国不出兵、与个别人的神勇发挥。
必须拿下索沃尔。
只能拿下索沃尔。
有一种方法叫逆推,正面找不到办法的时候,先把必须实现的目标列举出来,按其要求分析基本条件,再把条件当成结果二次逆推,一直推演到现实状况。最后再把这个过程反过来,分析需要克服的难点,寻找变通之法。
按照这个思路,牛犇在心里盘算,要拿下索沃尔,需要具备三个条件,首先军队要过河,其次要牵制三方联军,还要了解城内状况,最好能有内应。
然后......正在沉思,会议室再度响起孟凯的声音,低沉凝重,带有掩饰不住的疲惫。
“前线的状况,身在前线的将士们最清楚不过。指挥部这边虽然竭尽全力,但,终究是纸上谈兵。大家有什么意见和建议,或者有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