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1 / 1)

冰柱之谜 [美]金·斯坦利·鲁宾逊 2000 汉字|1 英文 字 2个月前

布满碎石的残破地面。巨石越来越多,慢慢连成一片,又形成了许多新的峡谷。

我心里焦急,顺着其中一条开了进去。这时,完全是出于偶然,我抬头向这道峡谷的左壁看去。而就在那里有三道凿人岩石的痕迹,形成一个箭头,就像这个样子。

我放声大笑。“十分感谢,,’我说,“我正愁没办法呢。”

我继续往前开,但立即发现天色已晚,即使有辙印在模糊一片的阴影中也看不出来。

我退出峡谷,回到平原,看看哪里可以过夜,然后在一个冰封的水塘边停下扎营。

天空泛着紫光,晚上的镜式映像悬在那里就像一个个针孔大的微光。

我热了一些牛肉汤,把饼干在里面蘸了吃。吃完后我呷了一杯白兰地,然后在地图上确定自己的位置。这块布满深沟的平原标志得很明显。

周围的地形更糟,相比之下它就像一个岛屿。红点区仍在北面很远的地方。

天空暗成了草莓色,地平线像是一排黑色的牙齿,镜式映像在上面眨了几下然后就不见了。星星黄色的闪光映在透明的车顶棚上,倒把它变成了群星一览图。

我睡得很不安稳,深夜时猛然惊醒,记得自己跟埃玛谈过话,谈得很长,谈到一个性命攸关的问题。

你能做什么贡献呢,她问。

我极力要把它回想出来。

淡淡星光下的混乱地域,无边的黑暗和阴影,还有不知身在何处的自己,于是埃玛的最后几句话也飞走了。

整个梦全忘了。其实我们清醒生活的一大部分也是这样失去的。我为我们的这种生活,为我们曾经经历过而又无法追溯的一切感到一阵撕心的痛惜。

我利用镜式黎明的时间吃了一些谷类食物,到了正式黎明我就发动汽车,沿着标有箭头的峡谷开去。我决心要重新找回那条路。

峡谷的尽头又是一个石头迷宫,每个拐弯处都有岔路,每条路都可能通往北方。但找不到有人通行过的痕迹,我也就不知该走哪条路。

我返回箭头处,考虑一下到底该怎么办。

从地图上看,我觉得自己可以辨明方向,找到红点标志区。它大约有六七十公里远,中间这一片地形好像与我已经穿过的那一片并无明显不同。

此时上午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我的氧气供应也不是无穷无尽。

事实上,我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放弃那条路继续前进,要么转身回家。

我的决定是放弃车辙,继续前进。

在上午余下的时间里我一直向北,开得很顺利。

我现在进入的这个坍塌的石头城好像是裂成了许多六角形的“城区大块”:一条路向右拐30度,接下来一条向左拐30度,然后我总是来到一个Y形峡谷交叉处,于是我又可以重复一次前面作过的选择。

后来我驶入一个又长又宽的断层,一连几公里都向着正北,只是在几个滑坡的地方得慢慢绕过去。

我的心情好了起来,希望也越来越大(与此同时也有一点恐惧):很可能当天我就可以到达红点标志的区域。

但我忘了地图与实际总是相差很大。

对于奥利姆·凯阿斯来说,更准确的办法是留下一块空白,上面注明:“这是混乱区域……未查明地形……没有任何地图能够把它的准确特征标示出来。”

事实是我开进了一条窄窄的峡谷,根据地图我可以一直向下、向北来到混乱地域的中心,这只大碗的碗底……可是在峡谷尽头地形却陡然一降。并不很深,可已深得叫人没办法……10到12米……从东到西目力所及之处,整个地面都下了一个台阶,笔直向下。一道悬崖!

我气恼地又掏出地图。在对应的地区有条等高线……事实上是两根,画在一起,成了一根黑线,以至我先前误以为是一根轮廓指示线。

我厌烦地把地图抛在脚下。不管有没有等高线,悬崖总归是事实。车子再也无法向前开了。

我坐在那里琢磨了差不多整整一个小时。然后我往应急小拖车里装了些食物,灌满水箱,又在越野服里尽量充满氧气:按最低限度使用,可以维持100个小时。

在应急车的抽斗里我塞进了地图,野餐帐篷,一盏灯,以及其他一些东西,随后把拖车经汽车自动闸门推了出来。

我立时吸进一口迎面袭来的冷空气,不过比原来想象的还是要暖和一点;我已经习惯了很少空气的环境,这个盆地的空气因而显得太多了些。

在汽车的行李舱里有一道绳梯和一面黄绿色尼龙做的四方旗子,很大。我用绳梯把拖车放下悬崖,再用石头压住旗子一头的两个角,然后把另一头顺崖壁放下去。

梯子的踏脚是金属的,我快步下去了。在崖下看来,旗子与崖壁颜色截然不同,非常显眼。我又用绳子把底下的两个角系住,使它不至于随着北风卷到崖上去。

一切停当之后,我又看了一下地图,接着把它放进裤腿口袋里,然后拉着小拖车就步行出发了。

现在再也没有窄得通不过的小路,陡得爬不上的隘口了。我几乎是朝着正北方向前进。

根据地图,红点标示区大约有15公里远,所以我必须加紧赶路。但我出发时天色已经很晚,不多久太阳就下山了,我只得趁着镜式黄昏从拖车中拉出野餐帐篷,给它充好气,然后拉着拖车从一点点大的小门中钻了进去。我迅速做好饭,三两下把它吃光,那劲头好像吃完后还可继续赶路似的。

那是个多云的晚上,星星在翻滚云层的缝隙间闪烁着,火卫Ⅱ,死亡之星,像个不祥之兆一样向东落去。

我无法入睡,许多个小时过去了;我在朦胧中醒来,吃惊地发现已是镜式黎明。一钻出帐篷,外面寒冷的空气就让我打了个激灵,立刻瞌睡全消。把帐篷整理好放回拖车后,太阳就出来了,于是我又迈开了步子。

一连许多个小时,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就只是迷宫似的峡谷和一幅地图。人的一切都化为单纯的一件任务,这也算是一种解脱事物如果成了惟一的存在,人们就能对它们的意义坚信不疑。

深沟峡谷一道又一道,在每个岔路口我都掏出地图看看,然后作出选择。

太阳当头照着,空气暖和起来,一簇簇沙地草上的冰变成了水滴,在阳光下像三棱镜一样闪闪发亮。悬在岩石上的冰凌掉了下来,冰封水塘的表面也变得平滑晶亮。岩缝中长满了杜松和针叶草,还有一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