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1)

冰柱之谜 [美]金·斯坦利·鲁宾逊 2000 汉字|6 英文 字 1个月前

对将成为一艘崭新的星际飞船船长充满一种宁静的自豪,所有的疑虑都消失在夜空中,可我却越来越忧虑。

“我很疲倦。”我抱怨道。

我们回到了“莱蒙托夫”号的驾驶室。离开会还有一些时候,开完会后我们那些要返回的人就要回到“赭鹰”号上去,是分别的时候了。

他们会给“赭鹰”号留下一只小飞船,还留下够加速到每秒大约五十公里的速度然后减速用的燃料……这就是说,回去的大部分行程实际上是在围绕着太阳处于失重状态下进行的。失重真让人讨厌!

“我为我们对你所做的一切感到抱歉。”他站在窗那边说,“为强加给你的一切……是我们害得你身处险境的。”

“啊哈。”我说。

他背对着我说:“等你回去的时候,一切都会归于平静。”

“希望如此吧。”我不愿多想这件事,为了获得平静,回去也值得。

“你不和我们一起走,我感到很难过,埃玛。”

这下我完全醒了。我望着他的背影,说:“为什么?”

“你……是最后一个局外人。我已经好多年没和非会员交谈了—我的意思是那种真正的交谈。如果……如果你决定和我们一起走的话,那对我意味着很多……”

“你不必为把我送回火星时会出什么事感到内疚。”我硬邦邦地说。

“是啊,是啊。”他说,“我想也是的。而且……而且我也不必认为多年前你我之间发生的一切已结束……”最后他转过身来面对着我,啪啦、啪啦地向我走来。“有你的陪伴,我本会很高兴的。”他缓缓地说。

“如果我想去,”我说,“有你的陪伴我也会很高兴。然而我不想去。”我斩钉截铁。

“我知道。”他望向别处,仿佛在寻找合适的言辞,“你的支持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不耐烦地说:“没那么重要吧。”这是句大实话。

他默然了。我注意到他的嘴唇紧闭,很忧郁的样子。而我却别有一番情绪涌上心头,心情豁然开朗起来。沉默了好久,我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我发现自己一直倚靠在领航员的椅子上),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扶着他的肩膀,轻轻地吻了吻他的嘴唇。千言万语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我喜欢你,奥勒格·戴维达夫。”我冒出了这句不合时宜的话。

当他伸手来拥抱我时,我却跳开了。“来吧,我们一起到下面的足球场去,没有你,这会可怎么开呀。”我当先走向门口,非常明确自己不想再继续这场谈话了。

他在门口拦住我,一言不发地把我揽人怀中,我像是钻进了一只俄罗斯大熊的怀抱中,让你感受到他那发达的肌肉,让你明白在这世上你并不孤独。

我也张臂抱住他,想起了我们年轻的时光。然后我们相拥着走到升降管道,来到下面扩建了的再生田……就这样分手了。

最后一次会议在“莱蒙托夫”号清理出的一大片空地上举行。

这是一次奇特而又勉强的会议,在任何一方看来,对方都离死期不远了。我则感觉几千米长的塑钢窗户把我和其他人隔绝开了。人们走来走去,互道珍重。一切都发生得这么快,我实在是疲于应对。

娜塔莎和玛丽—安娜看到了我,我们三个拥抱在一起。我随着人群拥到通向小船湾的走廊上,不停地说:“再见……别了……再见。”

埃里克站在我面前一把抓住我,戴维达夫站在他旁边。他们对视着,戴维达夫说:“她是你所留下的人,嗯?”然后,他挽着我的胳膊,领着我走向走廊。“再见。”埃里克喊道。“再见。”我低声应道。于是,我们来到了小船湾。

“再见,埃玛。”戴维达夫说,“谢谢你鼎力相助。”

“别和什么撞上。”我说,有点哽咽。

他摇摇头。

“再见,奥勒格·戴维达夫。”我简直说不出话来。

他转身走出小船湾。我登上小飞船驶向太空,回到我们先前出发的“赭鹰”号上。

这个新集体的成员相互打量着。有三个决定返回的MSA成员,以华伦斯基和道金斯为中心的十几个人强烈反对星际飞船所作的努力。其他十几个人有的漠不关心,有的曾帮助过星际飞船。我们不约而同地奔向驾驶室。我走到窗边再看一眼星际飞船。

太阳在我们的后方,有一阵儿,“赭鹰”号的影子正投在那艘双体飞船上。

我站在窗内眺望着。我无法思考一一思想停滞了,僵死了。

星际飞船向前开动。我沿着窗户无助地追随着它,和其他人一道望着它渐渐远去并不停地转变着飞行角度:一开始像条明亮的带子,然后变成了一条项链,一只手镯,一枚戒指,最后成了一粒银白色的钻石,不断地变小、变小,直到完全消失。

剩下来的事就是回家,回到那红色星球上的家。想到这里,我抛却了所有的烦恼,感到莫大的宽慰。

从那时起我们就干起了各自能干的各种活计。我躲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写这份记录

我只想为几个世纪后的埃玛留下这几个月里所发生的事情的一份记载。

不消说,这是“赭鹰”号载过的最奇特的一班船员。埃塞尔·乔金森、尤利·柯帕诺夫和我接管了驾驶室里的工作,这不过是为了便于监控我们而已。轮到华伦斯基监视我们的时候,他在驾驶室里踱来踱去,像个监考老师。金格·西姆斯、埃米·冯·丹克,还有一个决定返回的MSA成员尼克·米克拉(他极为沉默寡言)以及另外三四个人,其中包括艾尔·诺德霍夫,他们负责照料农场。他们向我汇报情况,但华伦斯基却坚持在我们工作时他必须在场。

尽管有这种疑神疑鬼的气氛,但各个部门之间的关系比一开始要和谐一些。在我们返回的第四天,尤利和道金斯在餐厅里大打出手。桑德拉和其他几个人不得不把他们拖开。这两个头儿都伤得不轻。道金斯朝后掠过‘张桌子,姿势优美极了。以后的两天里,我们就像两大武装阵营。最后我只得到华伦斯基房间里和他谈了—·次。“你们干你们的事,我们干我们的事,各干各的事,互不相干。

等回到火星,他们扣下飞船,到那时大家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没什么意见。”他说,“到时候是你们有麻烦,又不是我。”

恐怕这是实情,但是从那以后事态就相对平息下来了。我们开了几次秘密会议,尤利提出夺取飞船去地球,不过这个提议被否决了。最重要的是,没人想冒险和那些忠于委员会的人发生暴力冲突。可我认为更重要的是,没人愿意认真对待去地球这个主张,因为那儿有战争,有亿万人的饥荒,还有那儿的重力……我们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