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梦境  冬夜的风从空荡的走廊灌进来, 裴桑榆僵硬了?很久。(1 / 1)

等日暮 苏之央 5945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66章 梦境  冬夜的风从空荡的走廊灌进来, 裴桑榆僵硬了?很久。

  仿佛这一场雪把她的眼泪和血液也一起冻住。

  想到他跟自己告白的那天,他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想学法,帮助更多?跟顾余一样的人, 当弱者已无法开口,仍有正义为其发声。”

  “我这个人吧, 除了?法律,没?人能管得了?我。”

  在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之前不理解的那些事。

  周瑾川为什么会念法律和经管的双学位,他依然是那个理想主?义的少年,哪怕这种?时候仍然执着?着?初心不放, 可为了?自己,终究不得已做出了?让步。

  别人的十八岁在干什么呢, 青春肆意, 嬉笑怒骂。

  而?周瑾川在那个年纪,已经早早的把自己规划进了?未来。

  她很感动?, 但更多?的是难过, 一时无言,只是垂着?眼掉着?泪。

  “哭什么?”周瑾川叹气说, “我以为你?会很高兴。”

  “你?牺牲太多?了?, 也许还有别的方式, 不一定非要选这一种?。”裴桑榆顶着?通红的眼睛看他, “能反悔吗?”

  周瑾川认真道:“不能, 现在反悔,你?真进不了?我们家?门了?。桑桑,我要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裴桑榆的一切都太让人心疼,她缺爱, 又渴望爱。

  没?有在健康的父母关?系下?长大,自然也渴望拥有一个正常亲情的家?, 这些只有自己能给?她。

  见她一脸郁郁寡欢,周瑾川又宽慰说:“其实也挺好,这样我能当个不赚钱的律师,还能有另一份工作赚钱养你?,两全其美。”

  裴桑榆却高兴不起来:“可是你?不快乐啊。”

  “我快乐的,没?有什么比你?在我身边更快乐。”

  周瑾川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安抚说:“走,我们带外公回家?。”

  裴清泉的墓地?选在了?石景一号附近的墓园。

  葬礼的那天下?着?大雨,仍然来了?他这些年结交的不少好友,裴桑榆从最初的难以接受到慢慢释怀,只是心情一直谈不上太好。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于亲情看得很淡,当初去伦敦也是说走就走,毫无眷恋。

  但这会儿人不在了?,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仍然依赖着?那么一点所?谓的血缘,是骨子里血脉相连的东西,斩不断也割不掉,是她在这个世界里和别人尚存着?一点特殊的关?系。

  她莫名的想起了?裴山岚。

  “你?说,她现在在监狱里过得好吗?”她这样问周瑾川。

  周瑾川却无法回答。

  自从入狱后,她们就再也没?见过,裴桑榆恍惚间?想起来的时候,好像已经记不清她的模样。

  只是突然又在想,当初那一把刀的缘由,究竟是为什么呢。

  时间?把恨意慢慢磨散,她才想起来是不是该去追问。

  而?周瑾川找到了?答案。

  他瞒着?裴桑榆去了?江州,这几年他一年都会去好几趟,一直试图探监。这次带去裴清泉病逝的消息,裴山岚终于肯见他。

  “桑桑的确跟您长得很像。”这是周瑾川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裴山岚抬手捋了?捋有些杂乱的头发,眼睛带着?因为父亲去世而?哭泣的红肿:“你?是,桑榆的男朋友是吗?抱歉,这几年我一直在拒绝你?的探监,因为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你?们。”

  “阿姨,外公走了?,桑桑再没?有别的亲人,现在就剩下?您,您仍然执意不肯说吗?”周瑾川定定地?看着?她,“我的直觉告诉我,不是简单的蓄意杀人。”

  裴山岚嗫嚅着?,垂着?头,不敢看他。

  周瑾川闲聊似的口吻:“五年多?已经过去了?,难道您真的打算就这样在监狱里再过十年?你?不想再见见桑桑现在的模样吗?她很漂亮,很优秀,性格也很可爱,比小时候更讨人喜欢。”

  裴山岚瞳孔颤了?下?,缩紧了?手指,整个人都颤抖得厉害。

  周瑾川淡声说:“您在害怕什么?我学的是法律,您有什么顾虑可以告诉我。”

  听到这话,裴山岚终于缓慢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男生?。

  明明他还很年轻的少年样,眉眼锋利,但谈话之间?又有着?超乎同龄人的沉稳,三言两语就让人破了?心防。

  她却只能沉默着?,对方也就十分耐心地?等。

  探监的时间?快到。

  周瑾川叹了?口气:“还有五分钟,我坐飞机跑这么一趟也不容易,您稍微体谅一下?我。”

  裴山岚动?了?动?唇,却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四分半。”周瑾川看着?表,时刻提醒她。

  又过了?一会儿,他说:“还剩三分钟,时间?不多?了?。”

  裴山岚抬手捂住脸,这才崩溃出声:“宋斌他….一直在用很残忍又不被人发现的方式欺负我,他是化学老师,用那些我看不懂的试剂烫我的大腿,给?我吃很多?莫名其妙的药丸让我呕吐,经常弄些烟雾扣我头上让我濒临窒息,太痛苦了?,我实在是受不了?才…..才反抗的….我不知道怎么一下?就把他捅死了?…..”

  周瑾川滚了?下?喉咙,心想,果然。

  他缓缓出声:“当时为什么不说?”

  裴山岚回忆起痛苦的过往,整个肩膀都在发抖。

  “第一次他动?手的时候,我尝试报警,警察当夫妻纠纷处理了?,不了?了?之。”

  “后来发现,挣扎没?有用,说出去只会让自己丢脸,让爸爸丢脸。裴家?的女儿离家?出走跑到外地?被欺负成这样,你?让我怎么承认。面对爸爸,我说不出口。面对女儿,我无法坦白。”

  “我想过离婚,可是他跟桑榆关?系更亲近,拿女儿来威胁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就最后那一次,一刀把他捅死了?,我终于解脱了?……”

  她声音带着?止不住了?啜泣和惊慌。

  ”我很害怕,也觉得丢人,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真相。况且,在桑榆心里,宋斌是个很好的爸爸,让她在父亲去世之后还要接受这样的事也太残忍了?,所?以索性承认是蓄意杀人,不如永远躲在这里赎罪……我对不起桑榆……对不起爸爸……但我真的很害怕……”

  周瑾川沉默了?一瞬,一字一顿出声。

  “那你?知道,一个杀人犯的女儿要面对怎样的舆论?吗?”

  “谣言说她跟自己爸爸的关?系不清不楚,她被这些事情困扰,独自去英国五六年,和我分开,谁也不见,没?有爱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您有想过她过得有多?糟糕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裴山岚崩溃捂住脸。

  察觉到语气有些重,周瑾川缓了?缓语气:“宋先生?以这样残忍的方式家?暴您,您是受害者,我不应该对您责难。很同情您的遭遇,站在律师的角度也理应捍卫正义。”

  裴山岚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私心来讲,我并不想要再旧事重提,这个案子重新审理会掀起怎样的风浪不得而?知,我不知道桑桑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会不会再次离开。”周瑾川顿了?顿,声音低下?去,“但她太可怜了?,一个亲人都不在身边,我实在是于心不忍。”

  裴山岚定定地?看着?他,喃喃道:“你?是真的很爱她。”

  “所?以,要不要重新上诉?我可以为您辩护。”周瑾川说。

  -

  周瑾川再回到京市的时候,已经是除夕当天。

  他不知道要怎么跟裴桑榆开口,而?小姑娘正站在镜子前挑着?一会儿回家?要穿的衣服,看上去难得有了?点元气。

  “你?确定你?爸妈同意了?吗?我好紧张。”裴桑榆已经换了?第三套衣服,床上更是扔了?一大堆,不知道的以为她在响应国家?号召摆地?摊儿。

  周瑾川看着?她难得的不淡定,坐在床边看她笑说:“就这件吧,天不怕地?不怕的裴桑榆也有怂的时候。”

  “我紧张得要吐了?,毕竟以前闹得不太愉快,而?且他们怎么能接受一个杀人犯的女儿当……”裴桑榆叹了?口气,又努力?打起精神,“算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想想也觉得天方夜谭。

  周瑾川却看上去十分淡定:“没?事儿,他们正常的时候都挺好相处。”

  那敢情以前见面的时候都不太正常,裴桑榆一阵胆寒,视死如归地?把那件外套扣紧,转身说:“走吧。”

  一路上,裴桑榆疯狂百度着?见家?长攻略,嘴里神神叨叨个没?完。

  总觉得明年今天就是自己的分手纪念日。

  周瑾川看她这样,觉得可爱得要命。

  到宅子门口的时候,怕她害怕,伸手牵住了?她,慢吞吞朝着?里面走。

  这四合院是真大,放在古代高低得是个王爷才能配得上的府邸。有院子有连廊,种?了?一大堆看不出品种?但一看就贼贵的花花草草,墙上还挂了?好多?生?怕贼不惦记的画。

  比起来,玲珑巷的那房子简直是个贫民窟,石景一号的别墅也就算得上是个略微能施展的小三室。

  裴桑榆感叹说:“周瑾川,我真傍了?个大款,你?家?这么有钱呢。”

  周瑾川被她的语气逗笑:“你?现在拿的什么清纯小白花的剧本。”

  “我就是觉得,当时跟你?妈说不要五百万真是太浅薄了?,怎么着?是不是得开口五个亿什么的?”裴桑榆一本正经道。

  周瑾川瞥了?她一眼,冷淡道:“怎么,五个亿就打算离开我,你?的爱这么廉价?”

  裴桑榆:“………..”

  这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少爷吧,何不食肉糜的廉价。

  裴桑榆被他牵着?,还没?进正门,就见着?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卷毛小狗躺在大门口晒太阳。

  身上穿着?件驴牌的牛仔外套加香奶奶家?的粉红小裙子,头上顶着?个巨大的蝴蝶结,眼神睥睨,一副狗中龙凤已然升天的傲慢。

  ………狗在这个家?地?位比她光鲜。

  裴桑榆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咬牙切齿叫了?声:“鱼子酱,给?我过来!”

  周瑾川听得直笑:“你?至于吗?跟一只狗置气。”

  裴桑榆高贵冷艳地?盯着?卷毛狗,眼神威胁,你?敢不过来试试?

  小卷毛迟缓抬起头,愣了?大概四五秒。

  才螺旋着?尾巴朝着?她冲了?过去,汪汪汪汪直叫唤。

  “哎,没?白养你?,还认得。”裴桑榆弯腰把它抱起,抬手顺手捋了?捋毛。

  就听见旁边有个声音接上了?话:“它等你?们很久了?。”

  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裴桑榆猛然抬头,瞬间?换上一张乖巧的表情:“秦阿姨好,除夕快乐。许久不见,越来越漂亮。”

  “嘴甜倒是没?变,进来吧。”秦景偏了?下?头,示意别在门口杵着?。

  语气挺和善,裴桑榆受宠若惊地?转过头,暗自跟周瑾川递眼色。

  还真没?给?她甩脸子,交易果然是立竿见影的见效。

  “跟你?说了?不用紧张偏不信。”周瑾川轻嗤。

  “好吧,我可能是豪门狗血剧情看多?了?,怵得慌。”裴桑榆松了?口气,抱着?狗进门,跟坐在客厅的几个人对上视线。

  年轻点的男人碰过面,是周瑾川的爸爸。年长的那位很是眼熟,总觉得在电视上哪个采访里见过,应该就是那位传说中很有地?位的周爷爷,旁边还坐着?个慈眉善目的奶奶。

  裴桑榆没?见过这种?全家?上场的阵仗,小脸绷得死紧。

  挨个打完招呼,示意周瑾川把手上拎着?的礼物拿过去,温声细语说:“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我就带了?些金瓜贡茶,希望你?们喜欢。”

  “一家?人别这么客气。”周爷爷倒是没?想象中的威严,“周瑾川你?这小子哪儿找来的这懂事女朋友。”  “考第一送的。”周瑾川懒洋洋的,在自己家?里十分自在,“什么时候吃饭,饿了?。”

  周奶奶笑眯眯走过去拉她的手:“桑榆是吧,长得真好看,比我儿媳妇还好看。”

  裴桑榆:“…………”

  这话我不敢接,不带这么踩一捧一啊。

  周瑾川帮腔说:“奶奶,照顾下?女主?人的情绪,我还不想跟我女朋友大过年就分手。”

  秦景表情微微裂开:“过来吃饭。”

  旁边阿姨赶紧招呼厨房把菜全都端了?上来。

  几个人绕着?长桌坐下?开始吃饭,倒了?红酒,裴桑榆格外安静,就听着?他们聊天,偶尔喝上一口,也不插话。

  周驰骋突然转过头,话题落到了?她身上:“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裴桑榆一口红酒差点喷了?出来。

  叔叔您这话题是不是接得有点过于陡峭。

  “我还小…..不急…….”裴桑榆脸颊红成了?一片。

  “某人倒是急得要命,刚过十八就跑来跟我们放狠话,爸妈,反正我话撂这了?,非裴桑榆不娶,别想让我跟别人结婚。”秦景学着?当时的语气,没?忍住开了?嘲讽。

  裴桑榆琢磨了?一会儿。

  这话确实挺像周瑾川的口吻。

  但他求人也这么拽的?和她脑补的那种?祈求的风格完全南辕北辙。

  她弯着?眼睛笑了?笑:“毕竟你?们家?大业大,搞不好一上大学就联个姻什么的,是得早点说明白。”

  周驰骋是真挺欣赏儿子这位小女朋友。

  不卑不亢,有礼有节,也没?什么娇气小姐的坏毛病。

  周瑾川把剥好的虾放盘子里推到她面前,说:“忘了?告诉你?,我们家?祖传的结婚早。爷爷二十一,我爸二十二,按照这个等差数列,我是不是得明年?”

  就差现在就拿着?户口本拖着?人去把证领了?的意思。

  “周瑾川你?…..闭嘴…….”裴桑榆恨不得把虾堵他的嘴。

  几个长辈都听笑,也没?人计较她脱口而?出的娇蛮。

  “周家?的男人都专情,这点我可以跟你?保证,绝对不会出轨。”周奶奶笑着?给?她添了?点菜。

  裴桑榆认同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无限感慨。

  原来这才是和睦家?庭的模样,是她从未见过的,父母恩爱,长辈和善,一家?人其乐融融,她久违的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外面大雪纷飞,把整个京市都覆盖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心底却跟着?暖了?起来。

  氛围太好,裴桑榆就喝得有点多?。

  一张小脸染成了?浅粉色,跟谁讲话都笑眼弯弯的模样。

  周奶奶执着?着?非要守岁,一家?子人在客厅闲聊到十二点,老爷子才把她带回卧室睡了?。

  裴桑榆正准备起身,被秦景叫住。

  伸手就递过来一张支票:”给?你?的。”

  这会儿周瑾川在洗手间?,裴桑榆盯着?那张支票手足无措,脑子乱转。

  什么意思,是装了?一晚上终于要拿支票打发走人了?吗?套路也太深了?吧。

  裴桑榆没?接,斟酌言辞说:“我不要。”

  秦景眯了?下?眼,重复她的话:“不要?”

  “不要。”裴桑榆喝得脑袋晕乎乎,却坚决地?摇了?摇头,义正言辞道,“这次给?多?少钱我都不会离开周瑾川了?,我要跟他一直在一起。”

  周瑾川从洗手间?出来,听到句话尾巴,看着?她悠悠出声:“好感动?。”

  裴桑榆抬眼瞪他,眼神想要显得凶巴巴,却因为酒意显得毫无杀伤力?。

  干什么呢,你?不是应该跟我站在一起说“我们绝不分开”什么的誓言吗??

  然后就听见周驰骋笑了?下?,解释说:“别多?想,是给?小朋友的压岁钱。”

  裴桑榆懵了?一瞬,不确定道:“小朋友,我吗?”

  “不然呢?”秦景也被她可爱到了?,表情柔和了?些,“这不就是你?最小。”

  裴桑榆心口一酸,还没?出声,一股酸涩就要涌上来。

  她轻声说:“我从来没?收到过压岁钱,这还是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把她当成还没?长大的小朋友,在过新年的时候给?她包上一个红包,讨一个好彩头。

  她感受到了?一点被周瑾川的家?人珍视的受宠若惊。

  “那就收着?。”秦景把那张支票塞她手里,又说,“没?准备红包装着?,看着?是有点吓唬人。”

  裴桑榆咬了?下?唇,没?忍住撒了?个娇:“是吓人呀,吓死我了?。”

  周驰骋和秦景交换了?下?视线。

  儿子这小女朋友是真挺可爱。  周瑾川把一喝酒就乱撒娇的某人带回了?房间?,裴桑榆却极其兴奋,有一种?一直悬在心上的大石头落地?了?的轻松。

  她拿着?那张支票来回晃着?,嘴里念念叨叨:“哥哥,他们真的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哎。”

  “听到了?,你?已经说了?十遍。”周瑾川很无奈,帮她脱掉外套。

  裴桑榆乖巧抬起手,歇了?没?半分钟,又重复了?一遍:“哥哥,他们同意我们在一起——”

  话还没?收完,周瑾川低头吻住了?她,堵住多?余的话。

  好不容易让她收了?音,才贴着?她的唇笑了?下?:“知道了?,怎么一喝多?就这样。”

  裴桑榆不出声了?,只是半跪在床边仰着?头回应他,舌尖不听话地?舔舐着?唇缝,探进去纠缠。

  周瑾川轻易被她撩拨得呼吸变乱。

  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蹭着?她纤细的腰,轻一下?重一下?的吻她,看着?挺冷淡的漫不经心,欲念却被她的主?动?勾得蔓延了?上来。

  “这房间?隔音效果好吗?”裴桑榆含糊出声。

  “想干什么?”周瑾川哑着?嗓音问她。

  “想…..干点一直想试的事儿。”裴桑榆鼻尖蹭着?他的鼻尖,嗓音轻软带着?钩子,小狐狸精似的,“忍几个月了?,还忍啊。”

  周瑾川收紧手臂,把她勾入怀里。

  最近确实是有点不太想忍了?。

  实在是裴桑榆太会撩拨,他们不是天天睡一起,但每次躺一张床上的时候,小姑娘就是整个人往怀里贴。

  长得有多?纯,身材就有多?辣,贴着?蹭着?就容易起火。

  他偏过头,缓慢地?亲她的脖颈,消磨被勾起的那点念头:“不行。”

  裴桑榆伸手穿过他卫衣的下?摆,抚上手感极好的腹肌,怨念道:“怎么不行。”

  “没?套。”周瑾川直白道。

  裴桑榆愣了?下?,轻咬他的下?巴,提议说:“找叔叔阿姨借一个?”

  周瑾川把头埋进她脖颈里笑,无奈说:“你?真是很有想法,我都欲盖弥彰说睡俩房间?,非得挑明是吧。”

  裴桑榆略有遗憾地?叹了?口气:“可是今晚氛围很好啊,而?且我特别高兴。”

  这话是真的,自从裴清泉去世后,周瑾川少见她这么外露的开心。

  他能感觉到裴桑榆是真的喜欢他们家?,吃饭聊天时不经意看过去,眼神里都是憧憬和柔软,看得让人心疼又放下?心来。

  裴桑榆还在舔吻着?他的下?巴,很痒,很勾人。

  周瑾川叹了?口气,抬手捻了?下?她滚烫的耳垂,低声说:“等着?。”

  裴桑榆不满他突然拉开的距离,停住动?作:“怎么?”

  周瑾川不轻不重地?咬了?她一下?,拿她没?办法:“找爸妈借套,满意了?吧。”

  他是真觉得离谱,不知道是不是今晚喝多?了?酒,心猿意马的,跟着?裴桑榆瞎胡闹。

  偏偏他刚出现在主?卧门口,还没?出声,他爸就一脸心领神会的模样,直接往他兜里扔了?一盒,表情还带着?一句“够不够”的询问。

  周瑾川:“………”

  这叫什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裴桑榆脱了?外套和毛衣,穿着?件内搭的小吊带裙,姿态随意地?趴在床上。

  小腿随意翘着?,在灯光下?显得线条柔和又白得过分,连圆润的脚趾都像是在勾引。

  她没?听见身后的动?静,还在认认真真看刚刚那张压岁钱。

  周瑾川俯身过去,一边撑着?床,一边捞过她的腰,缓慢地?吻着?她的耳垂,脖颈,背脊。

  裴桑榆被他的体温感染着?,扭过头跟他接吻,轻言细语地?笑:“借到了?吗?”

  周瑾川再三跟她确认:“想好了?,你?……”

  话还没?说完,嘴唇被裴桑榆热情堵住,纤细的手臂顺着?脖颈绕了?上来。

  他呼吸一下?变得深重。

  任由她胡乱轻吻着?自己,单手解开运动?裤的抽绳,然后重新和她熨贴在一起。

  小姑娘哪儿都软,像是坠入了?一片柔软的云,又是烫的,颤的,喘的。

  床头的灯晃动?着?影子。

  他开始一寸一寸探索。

  裴桑榆整个人快熟透,动?弹不得,手指也被他强势压着?,缓慢十指交扣。

  她感觉整个世界被抽离,只剩下?关?于周瑾川的一切,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喘息,他的体温。

  “裴桑榆。”周瑾川分心拆了?盒子包装用上,俯身,突然哑声叫她的大名。

  裴桑榆嗯了?声,才发现几乎成了?气音:“怎么了??”

  周瑾川勾着?她的腰扣紧在怀里,低声道:“我第一次的春梦对象是你?。”

  “梦见什么了??”裴桑榆声音带了?点细碎的哭腔。

  周瑾川含混不清地?吻着?她的脖颈出声:“不记得了?,醒来就强制忘掉了?。你?太纯了?那会儿,不舍得玷污,觉得多?想一秒都很罪恶。”

  裴桑榆被他欺负得眼尾通红,说不出话,只感觉他的一颗汗砸落下?来。

  然后胡乱扣着?他的手臂,不经意抓出了?一条细长的红痕。

  周瑾川明明说着?最单纯的话,却做着?最下?流的事。

  偏过头咬着?她的耳垂,喘息不止,力?道也重。

  “但没?关?系,今晚你?帮我全记起来,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