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眼泪打湿了他的外套。
裕庚冲着大海吼道:“庄虎臣,你个混蛋!我们旗人前辈子欠你什么了?你夺了我们旗人的江山,夺了我们祖辈的铁杆高粱,你现在还要夺走我宝贝女儿的命!你这个缺了八辈子大德的混账王八蛋!”
裕庚花样翻新的破口大骂,甲板上吹海风看景色的乘客都像看怪物一般瞧他,裕庚却浑然未觉,只是骂个不休。
一艘驱逐舰劈开海浪,船底几乎已经离开了水面,如同一条灵活的剑鱼般在海上飞行,舰首一个年轻的男子不停的挥手朝勃艮第勋爵号吼叫。但是距离太远,海风也强劲根本听不见他喊什么。
驱逐舰上一面国旗飘舞,蓝色海水上飞翔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这是中华帝国海军的军旗。舰首上的一百五十三毫米口径大炮缓缓移动,炮口直指这条豪华邮轮。水兵打出了旗语,要求邮轮停船接受检查。
按照国际海事条例,军舰有权随时检查商船和货轮,不论是在本国领海还是在公海,都不例外,勃艮第勋爵号立刻熄火下锚,船上的乘客人心惶惶 ,都跑到甲板上,不晓得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船长登上舰桥,用望远镜观看,这艘驱逐舰只是前导,后面还有四艘军舰紧随其后,其中有两条是装甲巡洋舰,这样的军事力量在远东已经算是相当强大了,即使是小国家都无法抵抗,何况是没有武装的邮轮。
船长立刻让人打出旗语,示意自己是合法的邮轮,愿意接受检查。
排水量四百吨的驱逐舰渐渐靠了过来,邮轮准备放下跳板,裕庚揉了揉眼睛,惊讶的喊道:“丫头,你看看,那是谁?”
正哭的梨花带雨的容龄抬头一看,舰首上站着的那个人不就是庄虎臣嘛!他的衣服全部被激起的海浪打湿,粘在身子上,头发也乱蓬蓬的,慌慌忙忙的沿着跳板往上走。脚步一个趔趄,,两个水兵眼疾手快一左一右扶住他,才没有栽进海里。
容龄见他身子一歪,心里咯噔一下,手下意识的空扶了一把,裕庚看在眼里心里明白,这丫头还是放心不下的。
当修女?这事儿肯定不可能了!这对冤家,今后恐怕要痴缠一辈子了!
容龄转身要回舱房,裕庚一把拉住她道:“你要去哪里?人家千里迢迢追来不容易,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呢!怎么说他也是皇上,真龙天子啊!”
容龄摇着头道:“他是皇上与我什么相干?阿玛,你放开我,我是天主教徒,怎么可以和有妇之夫在一起呢?”
裕庚差点笑出声来,这明显是小夫妻闹家务的感觉,明明还在偷眼看上了船到处踅摸的庄虎臣,还嘴硬!说什么天主教徒,又不是头一天信教了,又不是头一天知道他有老婆?
裕庚扯着嗓子喊道:“皇上,皇上!在这儿呢!”
船上也有不少中国乘客,一听这话立刻就傻了?皇上,这个眼睛布满血丝的男人就是大中华帝国的皇帝?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庄虎臣听见裕庚的声音,飞也似的跑了过来,二话不说抓住容龄的手就走:“跟我回去!”
容龄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走,快到跳板了才醒悟过来,挣脱道:“你弄疼我了!你让我去哪里?”
“北京,回家!”庄虎臣的话无比简短。
容龄苦笑道:“回家?谁的家?我在北京那么久都见不到你...”
庄虎臣抓着容龄的手死活都不松开,歉意的道:“我忙,真是忙啊!”
容龄摇着头道:“我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我要的就是一个能够陪伴我一生的丈夫,而不是皇后的荣耀...算了,这些你是给不了我的!皇上,求求您放过我吧,让我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行吗?”
庄虎臣咬着嘴唇沉吟了片刻,恶狠狠的道:“平平淡淡?你别想了!我看看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敢娶你?谁要是刚打你主意我就杀谁,一百个人对你动心我就杀一百个,一万人动心我就杀一万个!如果是市长的儿子想娶你,我就屠了他的城,如果是王子,我就灭了他国!”
“皇上说的好,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谁敢和您抢老婆,我就带兵当前锋灭了他!”一个穿着蓝黑色海军将军服的年轻人趾高气扬的道
容龄一看, 这不是陈铁丹吗?这小子当年可是一副排骨大仙模样,嬉皮笑脸没有半点正经,现在居然人模狗样的当将军了。
裕庚听见庄虎臣说狠话,心里美滋滋的,这女婿有种有担当,容龄这丫头这些年没有白白为了掉那么多眼泪。
容龄被庄虎臣凶巴巴的样子吓了一跳,但是心里却甜丝丝的,难以察觉到笑意已经浮上了眉梢。
陈铁丹尽管没读过什么书,却天生一副七窍玲珑的心肝,立刻就看懂了她的心意,哈哈一笑道:“大格格,您就别绷着了,想笑就笑出来,别憋坏了!”
容龄实在忍不住了,扑哧笑出声来,庄虎臣赶紧把她揽在怀里,再也不敢撒手。容龄在他手臂内侧拧了一把,疼的他呲牙咧嘴但是就是不肯放松。
一艘小山般的装甲巡洋舰也停在不远处,舰桥上全套的皇帝出行仪仗,从侧边放下一只舢板,几个水兵摇着桨划了过来。容龄往上面一看,立刻脸色大变,船上坐着的不是别人,而是庄虎臣明媒正娶的大老婆楚颦儿。
楚颦儿身后跟着一班亲随,她手捧着一顶珍珠镶嵌成的凤冠,不疾不徐的走到庄虎臣、容龄身边,看见容龄扭麻花般想挣脱,庄虎臣死死的搂着不撒手,扑哧笑了起来,用手指在庄虎臣额头一点道:“好了,今后要抱一辈子的,不在乎这一会儿!”
庄虎臣也觉得失态,赶紧松开手,讪笑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楚颦儿用一只手拉住容龄道:“皇上,我们姐妹有两句体己话要说,您是不是先回避一下?”
庄虎臣一听说容龄走了,立刻就坐上专列,还没等司炉把锅炉烧热,楚颦儿就带人赶了过来,而且带上了全套的仪仗、执事。庄虎臣见她来了,心里有点忐忑,毕竟堂堂的一国之君去追女人有点失仪,但是楚颦儿却什么都没说,问她想干什么,她也只是笑笑说,保证让庄虎臣心满意足,至于她要干什么就甭问那么多了。
楚颦儿拉着容龄走到一旁,容龄心中七上八下,毕竟她从小是受的天主教的教育,抢别人的老公是件很不体面的事情。
楚颦儿笑着道:“妹妹,你和相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俩早就谁也离不开谁!真要是这么放你走了,相公一辈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