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1 / 1)

1900翻云覆雨 纷卿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扶住了他:“纷卿兄,你快起来!”

“我不怕死在战场上,本来去娘子关,本就有这个准备了!可我怕死的冤枉啊~~~~~~~~”庄虎臣的声音从心底憋出来一样,带着撕心裂肺的沉痛。

呼啦拉,一屋子的人都跪下了,想不到,头一个跪倒,哭的泣不成声的居然是从来没给过庄虎臣好脸色的冰儿。

“杨大人,你要救救我家少爷!我老赵糊涂,得罪了你,你要打就打,要骂就骂

还不解气,俺自己把头砍下来,给你当夜壶!”赵驭德声音里半是惊惧,半是哀怜。

“大人,救救少爷吧~~”

“杨大人,救救庄大人吧!”

“只要你能救我家少爷,我陈铁蛋给你老人家当牛做马!”

一屋子人七嘴八舌的哀求,几个榆林堡出来的恶奴,把头都在青砖地上磕破了。

杨士琦也再没半分平日里轻松调笑的味道,正了正容,一躬到地道:“都请起来,起来咱们才好说话!”

“你不说出怎么救庄大人的办法,我就不起来!”容龄脸上的泪水把铅华都弄花了,脸上一道道青黑色的沟壑。

“大格格,请起来吧,众位都起来吧!办法不是没有,但是你们都不起来,这样如何说话!”

一屋子人才都慢慢站起来,眼睛都直勾勾的看着杨士琦,一言不发,屋子里安静的可怕,空气都仿佛不再流动,压的人心头发沉。

杨士琦又是对着满屋的人一躬到地,脸色满是崇敬道:“纷卿兄弟能有这样的家人,这样的红粉知己,真是令人艳羡!人生如此,夫复何求?说实话,我今天这般做作,就是怕不如此,不能让纷卿兄重视!其实,办法还是有的,就怕兄弟你舍不得!”

庄虎臣苦笑道:“都火烧眉毛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的!没了命,再多的金银财宝都是身外之物。”

杨士琦摇头叹气道:“只可惜,舍得身外之物是不行的。”

“那杨大人,你说要什么?就是要星星,俺老赵也搬梯子摘他几颗!”赵驭德急切道。

“塞翁失马的故事,纷卿老弟总晓得吧,那塞翁的儿子是怎么保住命,没去边关打仗的?”杨士琦看着急的额头淌汗的庄虎臣道。

小学生的故事,怎么会不晓得,我庄虎臣好歹也算读了四年的本科吧?

“他儿子是骑马摔断了腿才保住命的”庄虎臣说着,突然心里一个激灵,头发都炸起来了:“杨兄,你是意思不会是~~~~”

庄虎臣瞪圆了眼睛,眼珠都快崩出眼眶了。

杨士琦苦涩的一笑道:“非如此,不能救兄弟的性命!”

赵驭德疑惑的看着庄虎臣道:“少爷,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庄虎臣苦着脸道:“杏城兄让我自己敲断了腿,这样就不用去前线了!”

陈铁蛋兴奋的高叫道:“好主意啊!”

“砰”、“砰”,赵驭德和王天纵同时都是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

“闭上你的乌鸦嘴!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赵驭德怒气冲冲道。

陈铁蛋自知说错了话,低着头蹲在了墙角。

满屋子的人再次鸦雀无声,都是一脸的阴沉。

庄虎臣知道杨士琦说的不差,但是要打断自己的腿,那还真是下不了决心,只是木呆呆的站着。

“大人,大人,宫里来人了!”院子里贾继英急促的叫声打破了沉寂,说话间,他已经跑进屋子。

庄虎臣心里又是一惊,问道:“什么事儿?”

“宫里张公公来了,说是有旨意。”

庄虎臣心里又是一咯噔,现在他实在是听不得有旨意这样的话了。

“赶快的,给我换上官服,我去接旨。”

李贵慌忙拿过来四品文官的补服,冰儿一把扯过来,给庄虎臣穿上。

蹲在墙根上的陈铁蛋觉得好生的奇怪,这丫头平日对少爷从来都是摆出一副冷脸,今个是怎么了?突然想到,现在少爷正是万分凶险的时候,自己却想这些,直是无耻!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墙角里的一声脆响把满屋的人都惊动了,只见陈铁蛋瘦刮刮的一只脸上,五个红色的指头印慢慢的泛起。

第五十二章 不解死局

庄虎臣勉强挤出一丝笑模样,老远就扯着嗓子叫道:“张公公,您老人家来了,您可是稀客啊!快请,进屋喝茶!”

张顺的脸上也是堆着笑,只是瘪着个嘴,怎么看都觉得比哭还难看:“庄大人,咱家给您贺喜了!”

“我能有什么喜事?呵呵,今天早晨喜鹊在枝头叫,原来是应在公公身上。”庄虎臣还在强撑着说些吉利的套话。

“太后有口谕,庄虎臣接旨~~~~~~”张顺也不接这个话头,公鸭嗓子拉着长音叫道。

“臣庄虎臣接旨!”庄虎臣一打马蹄袖,跪在地上,心脏的跳动自己都听得清清楚楚。

“太后说了~~~~~~~~”张顺拿腔拿调的复述着慈禧的口谕。

庄虎臣只见张顺嘴唇蠕动,后面说的什么都听不真切了,耳朵里嗡嗡的响。开头两句话已经把他吓傻了。鹿钟麟骑马摔断了腿?如果是在昨天,估计自己还会信个五、六分,可是现在,是半分的信任也是欠奉。

好狠的手段啊!谁说满清的官员没血性?谁说满清的官员没胆量?起码是敢敲断腿的这股子狠劲就比自己强百倍!一个一品的大员啊!堂堂的军机大臣,居然为了不去娘子关前线,生生的把自己的腿打断,这大清朝,看来是真的完了!

屋子里,十几个人都是把耳朵贴在窗户口听着张顺宣旨。

杨士琦手一挥,狠狠的把茶杯摔到了青砖地上,惊得满屋人都去看他,只见他手仍然停在半空,手掌虚握,想是抓住什么似的,呆呆立了半天后,象是突然被抽了脊梁骨一般瘫软在椅子上,喃喃道:“完了,完了,现在就是想敲断腿都来不及啦!”

赵驭德抱着头蹲在地上,一言不发,其他人都是沉着脸,屋子里阴霾漫天,只有两个女孩低低的抽泣声,两人四行泪扑刷刷的落下,阴云后面总是会有雨水的。

屋子外面,张顺絮絮叨叨了半天,终于旨意宣完,一伸手把庄虎臣搀扶起来。庄虎臣强打着精神和他客套了两句。今天张顺也没了往日的亲切和黏黏糊糊的热情,嘴巴张了几次,欲言又止,连庄虎臣让人给他送的银票都没接,抱了抱拳,算是告辞,然后火上房梁一般逃了。

“怕沾了老子的晦气?”庄虎臣苦笑着自嘲道。

走到屋子门前,庄虎臣用手揉揉眼睛,又抹了抹脸,振奋了一下精神,高声叫道:“来,叫厨房弄几个好菜,咱们全家人好好喝几杯!爷今天高兴!”

“少爷!”李贵黑漆漆的脸已经是哭的酱紫。

赵驭德恶狠狠的瞪着他道:“没出息的东西,大男人还流猴子尿!赶快去擦干净,去把乔东家送的西洋葡萄酒和三十年陈的老白汾都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