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4 章(1 / 1)

如意事 非10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置了下来。

自镇国公处离开之后,周侍郎的心情便尤为凝重。

国公此时那般模样,又岂会只是患病那么简单……

想到来之前在京中听到的诸多流言,周侍郎的心更是寒了几分。

帝王手段,若为江山百姓计,自是无可厚非……

可当今圣上又是为了什么?

而无论是出于何等思量,选择用此阴毒的手段来对付一位立功无数的忠直老臣,都不免叫人不齿且寒心。

有这样的君王,大庆当真还能长久吗?

想到方才所见躺在那里的老人,周侍郎忧心忡忡。

若皇上果真有意要置国公于死地,那国公此番恐怕是凶多吉少……

周侍郎低低叹了口气。

外人只知他与许缙乃是好友,却无人知晓他与镇国公之间实则还另有着一重关系在——

想当初天下初平定时,他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家中贫寒至一度需要乞讨方能度日,但在那之前,他和同村的孩子却依旧有书读,且这一读便是五年。

他从教书的先生口中得知,这间私塾背后,是许将军的授意。

他也曾见过年轻时的许将军,彼时应是行军路过,许将军顺道来了私塾,还夸他字写得好——“老子虽不识字,但好坏还是看得出的,你这小子,日后必有大出息!”

之后,大庆建朝,正是用人之际,遂下令开科取士。

他入京赶考的盘缠,也是许家命人送来的。

考中之后,他欲暗中拜见将军,却遭了拒绝,只叫人传话,而那句话再简单不过,只四字而已——好好做官。

他一直牢记这个交待,虽不敢自诩毫无违背做到十分,但心中因这段往事与恩情,也始终有把尺子在。

这些年来,将军从未叫他做过任何事,仿佛根本不曾将当初之事放在心上。

他知道,如他这般人,定还有许多。

将军行好事,真正是不图回报的——

而他亦曾听好友许缙说过,许家家训中便有一句:家中所成,时也运也,天下运气,唯此而已,既占之,需报之,但行好事,当己分内。

当时他听罢便明白了。

然施恩之人将相助当做分内之事,受人恩惠者却不可不心存感激。

他待许将军的感激与敬佩,多年来从未减少过半分。

若是可以,他自当愿替将军做些什么,可现下这般情形,他又能做些什么?

周侍郎在书房中踱步片刻后,到底唤来了心腹仆从,交待道:“使人暗中去寻许二老爷,便说若有本官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只管开口,于公事之外,本官也定会尽力而为……记住,传话时需避开越培的人,万不可声张。”

“是,小人明白。”

看着仆人离开书房,周侍郎眉眼间的忧心仍未淡去。

他自知力微,且非独身一人,一应家眷且都尚在京中,纵然有心相助,却也须再三谨慎……

现下只盼国公能吉人天相,得上天庇佑了……

“大人。

有下人走了进来,通传道:“越千总前来求见。”

越培?

周侍郎眉心微动,很快敛去面上神色,道:“让人进来。”

“是。”

仆人折身出去,很快便有一道年轻的男子身影走了进来。

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年纪,身上的千总兵服将身形衬得愈发挺拔,肤色微黑,五官偏向硬朗,浓眉星眸,称得上俊朗。右手之中,握着一只黄花梨细长匣子。

而此人究竟是谁的人,此番又是奉谁的命,周侍郎心中再清楚不过。

可这一路上,对方并未同他多说过其它,看似只在做分内之事而已。

正因此,此时对方突然找来,才叫周侍郎心有猜测……

“方才去探望镇国公,想必周大人应当也看出来了——”书房中没有第三人在,越培的语气虽尚算恭敬,却多了份人前没有的底气。

他看着周侍郎,直言道:“国公的情况看起来着实不妙,想来不过是拿药吊着一口气罢了,然而如此终非是长久之计。”

周侍郎不动声色:“国公的病,自有大夫照看,本官虽是奉陛下之命前来,于病理之事上却也插不上手,现下亦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是自然。”越培道:“但陛下交待的差事不容耽误。”

“差事?”周侍郎佯装一无所知,问道:“陛下还交待了什么差事?”

越培将手中长匣递上:“周大人一看便知。”

周侍郎面上挂着半真半假的疑惑,将匣子接过并打开。

521 没带丢了

只见长匣之内,俨然是一册明黄色绢帛——

周侍郎当即脸色微变。

这是……

“离京之前,陛下与夏首辅曾再三叮嘱,此番事态紧要不可耽误,恐迟则生变。”越培抬手,向周侍郎拱手作礼,道:“接下来,还望周侍郎能够配合下官行事。”

“……”周侍郎点了点头。

这张口闭口又是陛下又是夏首辅的,他敢说不配合吗?

书房之外,暮色如潮水般悄然蔓延涨满于天地之间。

……

翌日清早,秦五与许昀许明时叔侄二人,皆被请去了议事厅内。

许昀刚坐下,半盏茶未吃完,便见身穿纻丝绯色绣孔雀团领袍的周侍郎走了进来,越培佩剑在侧。

“不知周侍郎一早让我等来此,是有何要事?”许昀搁下茶盏,起身施礼罢,向身着官服的周侍郎问道。

周侍郎看着几人,自一旁近随手中接过圣旨,道:“还请诸位接旨吧。”

许昀遂脸色一正,带着侄子跪了下去。

秦五亦绷着脸跪下。

他这一跪,为的是姑娘和大老爷,可不是真心想跪这什么狗昏君。

而燕王所料果然不差,这帮钦差果然是带着圣旨来的!

昨日午后才刚到,今日便要急着宣旨了,倒是连一日都不愿等。

秦五在心底冷笑连连。

周侍郎正朗声宣唱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公此战告捷,再立大功,朕心甚慰,然闻镇国公患病不起,朕亦甚感忧心,钦命侍郎周卿代朕前往探看,另欲择日而亲往广明寺替国公祈福,以求国公早日病愈。战事已毕,朕盼国公归京之心甚浓,然国公抱病,正是需好生休养之际,朕亦不忍见国公于病中奔波……”

周侍郎念到此处,声音微顿。

这都是些什么虚伪玩意儿……

至于铺垫得这么长吗?

若一概不知且罢,现下既知皇上用心,再读及这些,作为一个一贯要脸的人,竟颇觉难以启齿了。

越培微微转头看向周侍郎。

周侍郎打眼一瞟,干脆略过了两行,直入正题道:“……然当下四处大小动乱之事不断,朝中兵马调度极为艰难,丽族之战既已休止,依朕之意当命越培暂率兵回京,以解朝廷燃眉之急,国公若尚且不宜动身,可由周侍郎陪同,暂留东元城养病,直至病愈为止——钦此。”

厅内静默了一瞬之后,许昀几人叩首接旨。

秦五跟着许昀起身,面色依旧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