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泛起愧疚,咬了咬牙,又缠上他的脖子,羞怯怯地小声道,“那就…就再一次哦。”
谢仲宣纤浓的睫毛搭下,遮住眼底汹涌流动的情绪,喉结滚动,低低应了声,“好。”
炽热的吻又侵袭落下。
画烛暖光投在大红喜帐,人影成双,如胶似漆。
……
翌日一早,天朗气清,风雪稍停。
得知后院昨日叫了两回水,乔氏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来。
她边揽镜梳妆,边颇为得意对晋国公道,“瞧吧,送鹿血还是挺管用的。”
晋国公见夫人高兴,他也自是高兴的,很是配合的拱拱手,直道“夫人英明”。
这日,直到巳时时分,许意晴才姗姗来迟,到达西院给乔氏请安。
拖到这样晚才来,许意晴满脸惭愧朝乔氏致歉,“儿媳今朝贪睡了些,叫母亲久等了,还请母亲莫怪。”
她今日头上系着赤丝绳,绾着枚缠丝变形赤金镶珠凤簪,耳边挂着金丝花蒂葫芦坠,身着蜜合色棉袄,窈窕身段自透着一股天然可爱的气韵。
乔氏将她眉眼间那红润娇羞之色尽收眼底,心知小夫妻俩昨夜定然黏糊得很,面上的笑意不由更甚,柔声安慰道,“不怪不怪,这样冷的天气,昨夜又下过一场雪,就该多睡会儿。”
说着,又朝她招手,招呼她来身边坐。
闲话家常了一阵,乔氏拢了拢袖子道,“等开了春,天气暖和些,我和你父亲就要回肃州了。你是个可心善良的好孩子,自小生长在长安,将二郎交给你照顾,我也能放心。”
许意晴低眉羞赧道,“是,母亲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夫君的。”
乔氏颔首,又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笑道,“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养好身子,和二郎早些要个孩子才是,不然这样大的府邸,二郎又忙着公务之事,你在府里难免寂寞冷清。”
提到孩子,许意晴耳朵根不禁红了。
昨晚她不就抱着他,口口声声说要给他生娃娃嘛。现下再想想昨夜的场景,真是羞死人。
她真是被他蛊了魂,惑了心,才会说些这个。
可是床帷间的夫君,那清冷自持外表下隐藏的疯狂,也叫她……好喜欢。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许意晴一把捂住脸,完了,她真是彻底完了。
整个人栽在他身上了!
*
晋国公夫妇在长安陪着谢仲宣和许意晴过完一个热闹的年,待二月天里,初见春意,便收拾了行囊,离开长安。
又一年灞桥春意,杨柳依依。
晋国公严肃又不失宽和地交代着次子朝堂上做人处事的道理,乔氏则拉着许意晴在旁说着管家之道。
对于这位温柔慈爱的婆母,许意晴很是不舍,挽留道,“母亲不若再多住些日子吧,也好让我和夫君多在二老跟前尽尽孝道。”
乔氏道,“我知道你们都是懂事孝顺的孩子,不过你们父亲目下还管着陇西大大小小的事务,不好在长安久待。唉,还有你们那个不着调的三弟,放他一个人在陇西,我也放心不下。”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许意晴也能感受到三个儿子之中,乔氏最是心疼幼子的,便也不再多说。
不过为此她还着实心疼了自家夫君一阵,哪知谢仲宣却不以为意,只朝她笑道,“真要说起来,我们三兄弟里,大哥才是最吃苦那个。他是长子,在他尚且年幼时,父亲母亲先后又有了我和三郎,精力也都放在我们俩个更小的身上……”
好似在他有记忆以来,大哥从来都是那副稳重老成的模样,全无半分孩童该有的天真随性。
“我与三郎年纪相仿,小时也与他打过架,吵闹过,每每这时,大哥都会出来拉架。可大哥从不会与我们吵闹争抢什么。”
听到这话,许意晴的关注点却有些歪了,“夫君这般好性儿的人,幼时也打架?”
谢仲宣垂下眼看她,“打,怎么不打,小儿郎们总是争强好斗的。”
许意晴啊了声,柳眉蹙起。
谢仲宣问,“怎么了?”
许意晴摇了下头,牵住他的手道,“夫君,我们回家吧。”
她才不好意思与他说,是在担心他们以后的孩子会是个调皮捣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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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番外16
【番外16】/晋江文学城独发
永熙五年二月, 风吹杨柳岸,杏花开满头。
正是踏春沐风好时节,谢侍郎府上却是鸡飞狗跳, 一派紧张肃穆之色。
谢仲宣才从朝会散下,就收到府中小厮送来的消息,夫人要生了。
同朝为官数载, 其他官员还是头一次见到端方自持的谢侍郎那般失态, 笏板往腰间一别,急急忙忙就往宫门外跑,翻身上马时,头上的官帽都险些跌下来。
当然, 谢侍郎这份失态,与定北侯父子比起来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只见那俩父子直接提了官服,一个着急忙慌喊着“快去牵马来!”,一个则喊着“妹夫等等我们!”。
一个妇人生孩子,家中男子急成这种阵仗,实属少见。
有几个朝官看不顺眼, 拂袖不屑道,“妇人怀孕生子乃常事, 何必如此大惊小怪?真是有辱斯文,毁损体面。”
哪知这话传入皇帝耳中, 没多久, 这几个计较斯文体面的官员皆被贬谪或外放出京。
直到后来那几个倒霉蛋才知道,贵妃查出有孕当日, 陛下欣喜不已失手打翻砚台,泼了一身的墨,也顾不上换干净衣袍, 穿着那染了墨痕的锦袍就急匆匆赶去贵妃的长乐宫——
这份大惊小怪的程度并不输于谢侍郎知道夫人生孩子的反应。
宫中之事暂按不提,且说当下,谢仲宣火急火燎赶回府里,才进后院,就见丫鬟们端着一盆盆血水从产房出来。
那血水瞧着触目惊心,后一脚赶来的定北侯一见到,当下眼眶就红了,拍着大腿嚎道,“哎哟我的乖女啊,那么瘦小的女儿家,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定北侯夫人本就担忧极了,见他一嗓子嚎起来,吓了一跳,没好气拍他肩膀,“闺女还在里头生孩子呢,你嚎什么嚎!当初我给你生了五子一女,流了六次血,也没见你这样嚎过!”
定北侯顿时不敢再嚎,乖乖闭嘴。
眼见谢仲宣面容沉冷,薄唇紧抿,定北侯夫人走到他身边,温声安慰道,“蕴之,坐下等吧,屋里有两个经验老道的稳婆守着,意晴她大嫂和二嫂也陪着,没事的。”
谢仲宣客气朝侯夫人颔首,“叫母亲费心了。”
这时,屋内突然传来一声痛苦的尖叫声,“啊!!!”
院内的人心里顿时都揪紧了。
定北侯夫人刚想遣个丫鬟进去问问情况,就见眼前晃过一片红袍,谢仲宣快步朝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