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一笑,慢条斯理地开始褪身上的大婚帝服。
桃夭夭:“……!!”
“齐澈,你真要如此执迷么?”
帝动作顿了顿,眸子微暗。
“朕也想过要慢慢得到你的心……”
“可这期限长得让朕等不起。”
桃夭夭:“……那你那日说得…你会等…都是虚言?”
帝:“并非。朕的确给了你一个接受朕的期限。但…现在,夭夭,朕不想再等下去了……”
天知道那样有多煎熬。
从第一眼见到她——那时她不过是个小奶娃娃,粉雕玉琢的,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让他移不开视线。后来,他们成了玩伴。
这小家伙可爱地出乎他的意料,他却似心缺了一半,失魂落魄的。
心爱之人是自己名义上的皇祖母,而且对这方面的神经弱得惊人,完全察觉不出他的感情!
他看着这娇人儿在他面前毫不作伪,也不掩饰,那可爱的小模样简直把他的心都融化了。
哪里还能等!
只恨不能马上将她吞吃入腹!
……他身上的火苗已一簇一簇汹涌地燃起来了。
逐渐有愈烧愈旺的趋势。
看着桃夭夭的桃花眸里都冒着火光。
桃夭夭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两人间的气氛似乎逐渐滚烫起来了。
她往后缩去。
怎知一只大手动作比她更快,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桃夭夭:“……”哔了狗了。
几番挣扎无果后——
“你先放开我……”
齐澈依言,以为弄疼了她,手上的力道松了松。
桃夭夭泛红的手腕暂时得到了解脱,可那双水润勾人的大眼还是一瞬不瞬的瞪着他……
齐澈璀璨的桃花眸黯淡了几分,指尖抚了抚她紧蹙的眉,哑声开口道:“嫁给我……你就这般不情愿么?”
桃夭夭闭了闭眼,压抑住心头翻涌的恶心感,低声道:“若你再如此,我死给你看。”
若搁以前,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句狗血的话会从她口中说出。
但如今,关键时刻,她除此之外竟别无他法。
可恨这病娇体质,生生困住了一个上神的力量,连最基本的反抗都不能,只有任人鱼肉。
除了……
她死!
一串轻柔的笑音从她唇角溢出,齐澈一双深眸猛地结冰,凛冽的光芒骤然迸发!
因为,他看见——
少女的唇瓣缓缓渗出血珠,嫣然的红色在那微弯的弧度里又添了一分凄美妖冶。
少女的手臂缓缓张开,似是要拥抱什么,可那指尖软软的,也凉凉的,没什么力度。
帝心上一慌,死死搂住少女逐渐冰冷的身体。
没有叫御医。
也没说一句。
他知道,少女已经死去。
随之死去的,还有他的心。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绝望,铺天盖地涌来,将他紧紧裹住。
那种窒息感。
那种痛苦。
随之冷却的,还有他对她、单方面的、畸形的爱恋。
这夜,帝抱着少女的尸体,呆呆坐到天明。
第376章 顶流蜜宠【1】
【】
眸似点漆,蹿动着火光,幽幽森森。
少年的眸子是极清澈的,眼下却似蒙着一层黑雾。
半晌,他低低道,“原是一条死路。”
遂拿了一个馒头,递给阿岚。
一阵静默,只剩火星子噼里啪啦响。
“小将军,”阿岚轻快拍了拍手,冲他笑道:“将军不是要为国尽忠,誓死报国麼?眼下,怎麼倒惧了呢?”
“我若生在乱世,一身血肉孑然一人,没了也就没了。可如今家国飘零,我纵有心以死相报,恐也难扶大厦之将倾。”
东翡闷闷道:“迟府满门忠烈,到小将军这一辈儿,也就剩了这么一个独苗儿。小将军若出了事,迟家的香火…便断了!老夫人还不定要伤心成什么样儿呢…”
话落,又是闷着的、躁着的死寂。
秋日里,夜比昼稍长一些的。
众人也痛快睡了个饱。
营地里,除却布谷鸟叫唤着,其余便只剩残碎的火星子随便溅出一两滴。
至天稍稍亮,镇北军便又赶起了路。
人都道行军清苦,定要亲身吃一番苦,才明白各种滋味。
“小将军。”阿岚眸色清亮,嘿嘿笑道,“在家时娘亲曾说,窈窕小女子,君子也好逑。将军饱读诗书,文韬武略,定然知其意罢?”
迟隽目不斜视,将阿岚的话听在耳中,不知为何,耳尖微微发烫。
“女子岂可如此不知羞。”
“娘亲没教阿岚知羞不知羞的,倒是教过阿岚女追男,隔层纱。将军不若从了阿岚,也好成全了阿岚一片报恩之心。”
迟隽白净的面容飞上两朵红云,怒斥道:“姑娘慎言!”
阿岚被这气势唬得抱紧了前面的东翡,做鬼脸儿道:“将军小气!”
纵是迟隽再有谋略,此刻也拿这小姑娘没一点法子。
东翡见状,大笑道:“小将军也有这吃瘪的一日!”
身边多了个看起来没皮没脸不害臊的小丫头,想也不是什么坏事,一路上还能解解闷儿,多些逗趣儿。
…
域东兖都,街上冷清,家家户户闭了门不敢出来,生怕被那横征暴敛的狗官高者棋一个不高兴给砍了脑袋。
自打女帝登基,高者棋掌权,天下便无一日太平。
一辆镶金大轿招摇过市,前前后后抬轿者十二人,派头极大。
轿中之人叫了停。
一张清秀的眉目平和的脸探出来,带着笑,道:“本官倒想吃天奉斋的杀人饼了。”
立马有一个小厮跑去为他买饼。
“高大人,咱还紧着进宫觐见陛下,如此可缓不得。”一满头花白的紫袍老者忙道。
半晌,轿中人方轻笑了一声儿,道:“本官腹内空虚,两眼昏花。陛下圣明,想必也能明白本官的苦衷。”
老者冷汗如豆,忙道:“大人说的是。”
谁不知当今陛下已被这位高大人拿捏在手中?
迟隽还未开口,便见阿岚跑过来,朝他们笑道:“方才我见着粮仓了。”
迟隽微怔,摇头道:“没用的,得有通判通允书才可,眼下通判已死,这粮草,我们拿不到的。”
“拿得到,拿得到!”阿岚轻快道,“将军若是以兵力威逼,不愁他们不放粮!”
东翡睁着圆眼想了想,遂道:“小将军,不如就听了阿岚姑娘的罢…。”
“不可!”迟隽道,“强抢粮草,又与土匪何异?”
“土匪——?”纪离夸张大笑道,“此时此刻再重礼法,国便亡了!”
迟隽垂眸,白净面容终究扑上一层灰黯,缓缓道:“那便、抢罢。”
阿岚瞧着笑道:“将军不必忧虑,事关国难,无人会责怪将军的。”
…
话说镇北军抢夺上清郡粮仓后,又传出通判被杀的消息,一时间上清郡人人惶恐,对镇北军避之不及,活像盗匪进城一般,家家户户紧闭门窗,昔日热闹长街上清静无人,只三两只零碎的枯叶时不时缠绕着凉风滚过。
“呸!”纪离冷啐道,“不识好歹的愚民!”
几人骑着马,最正中的迟隽骑白,余下几人骑棕,阿岚从未骑过马,便与东翡同乘一骑。
几人身后,是整装严备的七万镇北军。
迟隽自然没想过会如此,深深拧眉,终于道:“无妨,启程。”
阿岚呆呆瞧着,不由嘿嘿傻笑,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