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6 章(1 / 1)

门阀风流 水煮江山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一声,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眼泪夺眶而出,看着窗畔清冷至绝的小娘子,颤声道:“小娘子何故言此小娘子方才言,人无不同,唯魂不同。刘郎君爱惜小娘子,唯恐令小娘子受半分委屈。小娘子若去,莫论嫁否,刘郎君势必痛煞也”

闻言,桥游思接雨的手轻轻一抖,徐徐转首,看着晴焉,浅笑道:“命也,时也。今日复笑颜,明日或悲歌。如今,游思已然十八,想必,清风老道所言,作不得真。”

“然也,然也,那老道即乃一疯道尔,暨待刘郎君归来,晴焉必然告知此事,待回江南,刘郎君定将其捉来,好生训斥”晴焉一叠连声,笑中带泪,抹了抹眼角,奈何却越抹越多,暗中再次狠狠插了一把腰,吸了吸鼻子,强笑道:“小娘子,咱们往汝河么”

桥游思笑道:“不急,丝雨如蒙,一时难开。观此雨,心中忽生一景,且将上蔡四月摆于檐下,我再添几笔。”

“哎”

晴焉偷偷瞟了一眼小娘子,见小娘子端手于腰,气色温润,眼眸如水;心中暗暗一松,当下便走出内室,将上蔡四月拿出来,意欲搬案出室,力弱不能为,便轻步出外,去寻红筱。

少倾,去而复返,与红筱一道将乌桃案置于滴水檐下,回返室中,笑道:“小娘子,案已摆好。”

未闻声。

“小娘子”

晴焉掌着屏风,一步,一步挪至内室,一眼即见小娘子跪坐于苇席中,曲膝于怀前,香腮靠膝,金丝楠木小手炉,静静的卧于裙角边,在梳妆台的一侧,有雪纸一缄,上书一行绢秀的簪花小楷:与君共一载,犹胜十八岁。

小娘子,小娘子睡着了

“驾,驾驾”

雾雨蒙蒙,扑脸入眼,分不清泪水亦或雨水,刘浓打马若疯狂,待插入北五哨,未有片刻停顿,风驰电掣般撞入上蔡,穿过柳道,直奔峰城。

将将奔至城下,便见丝雨之中,红筱默然行来,待至近前,身子一软,寸寸跪伏于地。红影若孤魂,语声悲凄。

“何,何故也”

刘浓眼瞪欲突,默默喃念,璇即,惨然一笑,滚落马背

第三百八十二章昂须我友

永昌元年,三月十八。

司马睿夜崩于台城,太子司马绍痛不欲生,欲行人子之道,为司马睿戴孝终年。然,国不可一日无主,是故,百官觐见苦劝。遂,司马绍掩面悲泣,免而为难继皇帝位。

三月二十三,荆、湘等地烽信传至建康,魏降于陶侃,王庾乞降于朱焘,司马绍见危势尽解,故而,大赦天下。同时,诏令九州,宣节外诸刺史觐见。

时有,尚书令刁协论罪琅琊王氏,当诛阖族。司马绍未置可否,坐观群臣争议。遂后,见谢氏、萧氏、袁氏、顾氏等族皆不赞同,便只能罢止庭议。

次日庭议,刁协复表,王氏暂且不论,王敦当为谋逆,理当剖棺枭首,悬于乾坤。殿内一片哗然,中有骠骑将军纪瞻力驳刁协,进言:纵论千年,明君者,皆非暴戾而制威也司马绍见纪瞻也不赞成,无奈之下,只得复罢庭议。

诸此,台城即若泥潭,世家与帝室俨然对峙。司马氏之衰弱,令司马绍痛心疾首。是夜,独召刁协入台城,烛火照明堂,辉映君臣之脸,二人相顾,默默无言。稍徐,刁协斜眼一转,计上心头。

月眉如钩,悄别蛾首。

冷月如水,遍洒宫城,若纱似澜,缓缓抚着宫阙千万间,间或得见,宫娥持灯夜行于廊,状若浮莹点点。忽然一阵风来,顿时掀起华裙荡漾,吹得莹虫欲飞。

百花苇席铺于廊外花圃畔,朱红矮案上置着各色精美吃食。无载跪坐于苇席中,抱着凤首箜篌,仰望天上轮月。眸子一眨一眨,想起了北地之月,心道:天下之月皆同,然人有不同,无载致信于他,为何他却不回莫非,信未至

想着,想着,明眸隐拦几许浅雾,回过头来,轻声问道:“昔日,可有将信送至”

莹灯一晃,掌灯的宫女匍匐于地,回道:“回禀殿下,义兄言,早已托人送至城郊。”

无载未再多问,徐转螓首,拔弄了一下箜篌,弦音清脆、滴破静湛,心思却早已飞远,渐而,细眉微皱,暗忖:无载欲嫁他,当以何如唉,华月如笼,方脱暗笼,即入明笼。皓月之下,身难由已,却不知几人从容,他想必从容

“嗡,呜嗡”

恰于此时,一缕笛音缭碎夜空,辗转杳然,似苇若絮,飘飘于冷月下,继而,随风徐浸,或潜,或明,或现,或隐,缕缕拔人愁,丝丝揪人魂。无载极其擅音,而擅音者易陷于音,当即掌着半人高的箜篌,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挽着背纱,度步至院墙下,歪着脑袋默然倾听,稍徐,眸子迷离

待得一曲毕罢,无载望了望头顶半阙月,复看了看爬墙青滕的高墙,叹道:“闻音而知人,此音,恰若空谷一束野梅,奈何却误入深墙中”话尚未尽,夜风漫缭裙纱,微寒浅冷。

无载穿着开襟华裙,浅露雪嫩锁骨,宛若玉葱横栏,是故有些冷,便想将挽纱勒得紧一些。殊不知,风势渐烈而力弱,轻纱脱手泄腕,飘飘冉冉飞向夜空。

风携轻纱,若云浮辗,飞过了高高的宫墙,盘过丛丛假山,绕过朱红长廊,沿着斩角飞檐缓缓泄下。

“咦”著雪手执浮灯俏立于檐下,见轻纱飞来,眸子豁然一亮,当即便以灯笼去挑轻纱,焉知轻纱随风极柔,未能挑着,一绕一旋,扑上了她的头。

“噗嗤”宋祎捉着长笛,蓦然一回首,见著雪浑身笼于纱中,样子极其滑稽,忍俊不住,娇声放笑。

著雪胡乱一阵扯,从纱巾中冒出个头,见小娘子笑了,遂故意道:“小娘子,此纱定来自月宫,月中神女听闻小娘子之笛音,心怀大悦,故而,降华绫于小娘子呢。”说着,抖了抖身上纱,薄如蝉翼,柔似青丝。

宋祎瞥了一眼纱巾,见内中刺秀华美,眸子微眯,暗思:司马绍尚未有正妻,姬妾亦仅数人,此纱定然来自

这时,一名老宫人叠步入楼院,恭声道:“陛下稍后便至,尚请,尚请接驾。”不知该如何称呼宋祎,一切皆因司马绍将将继位,且未有正妻,是故,尚未立后、仪诸嫔。

稍徐,老宫人离去,宋祎摒退了一干宫女,唯留著雪,而后,凝视着天上华月,淡然道:“天色微寒,且温些酒,梅蜜雪藕且多备些。”

著雪瞅了瞅左右,轻步上前,低声道:“小娘子,而今时局已变,莫若换梅蜜为绛梨”

“呵呵”宋祎冷冷一笑,以笛击掌,淡声道:“为时已晚,换之何意暨待来日,我必设法,令汝得脱。”

“小娘子”

著雪浑身一颤,转首见院外浮灯如笼,光影越来越亮,暗暗一咬牙,贴步上前,耳语道:“小娘子切莫自弃,著雪已求成都侯,成都侯已然应诺,必救小娘子”

“成都侯”

宋祎闻言一怔,徐徐转身,却见华灯盛放雍容,司马绍阔步而来

春雨蒙丝,染尽上蔡,待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