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于中腹”
“甚好,甚好,速往长沙”
永昌元年,正月三十。
朱焘引益州军终抵长沙,当即入城面见长沙王、司马承,邀其出兵,同入江州,司马承年已老朽、不堪甲胄,左右权衡之下,令部将周崎率军两千随朱焘东渡江州,仅余千人守城
朱焘稍作休整一日,即引军万二,东走武昌。朱焘即离,魏千里跋涉抵临长沙,窥见长沙城中空虚,即行挥军攻城。
司马承大惊,部将周该欲降,司马承左思右想,赐周该美酒,言,酒后再降,以免愧疚缠心。周该不疑有它,饮鸠酒而亡。司马承亲披战甲,登城都战,与魏厮杀半日,奈何众寡悬殊,终致城破人亡。
魏破城之后,得闻朱焘内侵江州,本欲挥军击尾,却见梁州甘卓引军前来。
甘卓身侧有一人,乃是昔日戴渊参军邓骞,其人逃入荆州,欲奔巴东,劝甘卓勤王,殊不知,却于猪口恰逢甘卓。甘卓踌躇不前,邓骞窥破其意,当即劝道:“刺吏欲静观待明,奈何猪口远离中枢,待时局即明,刺吏已晚矣与其屯军与此,莫若勒兵回巴东”
甘卓徘徊半日,终究意难平,遂引军出猪口,欲入长沙抵近探望。焉知,正逢魏。
于是乎,二人对垒于长沙,当即,魏遣使入甘卓军营,探问其来意,甘卓顾左右而言它,此举,更令魏心怀大怒,不敢懈怠,遂勒军于城,遥镇甘卓。
千里怒江,浩荡滚波。
历阳郡。
钱凤、杜弢大战郗鉴、袁耽,钱、杜二人兵力倍过于郗、袁。然,兖州军凶悍精强,连日血战,并未处于下风,战势焦灼拉锯,双方互有胜负,横江渡即在眼前,两军却望而止步。
驸马都尉桓温勒马于五十里外,郗鉴闻知后,即致信于桓温,邀其共战钱、杜,殊不知,桓温却回信言,已然修书于钱凤,劝其倒戈一击,故而,此时不可轻举妄动
郗鉴获信,中怒攻心,拔剑斩案,怒斥桓温,辱及其父之矣
桓温不以为然,令三军坐观,且与孙盛对座于案,面向建康,抛冠击缶,歌咏畅志
即于此时,大江之南,王含与庾亮力战两日,摧破当涂,欲抵锋丹阳。奈何,祖盛引骑军不时往击,且一击之走,绝不与其纠缠。王含与庾亮大怒,因其部皆乃步卒,故而莫可奈何,只得收阵徐前,行军缓如蜗牛。且每逢大军扎营之时,祖盛即趁夜而来,一时间,大军不堪其扰,闻风声若鹤唳,战力每况欲下。
幸而,大将军亲提步、骑万五,衔阵而来
第三百七十一章止战之殇
二月初二,战龙抬首。
入夜时分,大将军引军至姑熟,与王含、庾亮汇军。大军融营,扎于姑熟旧渡,旌旗连绵,营屯十里。是夜,月黯星稀,乌雀禁声,待得将明未明之时,祖盛携骑插来。
殊不知,大将军早待其来,祖盛奔至营外,见势不对,匆匆勒骑却已然迟得半分,即见炸营熊火,五千骑迎头扑来。交骑如撞海,厮缠片刻,祖盛仅引两千骑脱逃。
大将军见祖盛逃走,即命诸葛瑶率五千骑,往逐百里,勿必使其远溃。暨待天将破晓,东天浮白之际,大将军未予滞留,拔营袭东,一举击破姑熟,遂后,待诸葛瑶归来,整顿三军,稍事休整一日,且遣飞骑往丹阳,劝降袁乔与刘耽。
二月初五,时值惊蛰。
大将军接获袁、刘二人回信,细细一阅,神情阴晴不定,未作一言,命大军强行从速,东摧丹阳。与此同时,钱凤与杜弢得闻大将军战南,即致信郗鉴、袁耽、桓温,规劝三人倒戈持正
郗鉴未予理睬,挥军邀战;袁耽沉默半晌,遥望豫章,眼底骤缩骤放,良久,将手中书信缓缓撕碎,抛飞于风中;桓温获信,眼若阴鹫、吞光吐寒,即欲拔剑而起时,孙盛冷然道:“将军莫急,镇北军尚处建康,时犹未至矣”
时已至,朱焘引军入江州,将将抵临艾县,即逢李桓与周抚。两军未有多言,即行对鼓撩战。周抚乃新败,朱焘骄兵悍将,鏖战半日,击溃李、周二人,追击数十里,沿途招抚降卒,待至阳新,竟得军万五,遂后,就地扎营,致信诸方:武昌褚洽、江夏桓宣、宜阳挚瞻等人。
其间内容,并非追击王敦,意欲兵行武昌,抵临江夏,挺戈北上,以防王含不顾荆州安危而南下。即于此刻,王含已知刘浓南下,其人当机立断,尽提大军南来,欲辗碎刘浓铁骑。
若其肆意罔顾,荆州即不设防,危如悬卵
二月初六,轻雨方歇。
豫章郡北,清水畔,青草夹裹着泥土的芬芳,徐斜浸鼻、绕而不散,令人嗅之暗觉胸怀尽畅。健马打着轻轻响鼻,喷薄若雾,连绵不绝,一望而无际。
刘浓骑着飞雪,慢慢踏蹄,放眼望去,但见烟雾蒙蒙中,白浪翻滚,再斜目一看,万马默食之际,竟将溪畔青草一卷而空,不由得一声长叹,辗转数千里,人尚犹可,战马却需青草与精料。幸而,多年绸缪,尽为一时,精料早已备下。然则,青草却乃走一路、食一路,少不得食却粟苗无数。
如斯内乱,犹其可憎矣,需速战速决
“报”
一骑南来,疾风卷野,插至近前,高声道:“回禀将军,豫章,豫章不见大军唯余千人守城”
“不见大军千人守城”
闻言,刘浓蓦然一怔,心中狂跳如雷,来不及自责,匆匆抹过左手护甲,徐徐镇住心神,缓缓扫过环围诸将,冷然道:“
王敦定然倾卷建康,我等亦迟一步然,其人步骑并营,尚有诸般关隘需破,故,犹未迟矣”
荀娘子秀眉一拔,面不改色,冷然道:“兵行水势,遇山则绕,逢洪则爆唯谋自守者,必败于谋夫擅战者,捕时而行势,而今,即难阻其于豫章,当顺势而为,东走江口,衔尾追击而此,即乃侵略如火”
刘浓深以为然,定定看了一眼女将军,拉下面甲,拔出楚殇。
冉良瞥了一眼豫章方向,斜捧剑槊,嗡声道:“将军,豫章仅千人守城,莫若兵分两路,一路轻骑追关逐敌,一路速破豫章,以震其威,后续押来而此,亦可稍作整补”
兵分两路破豫章刘浓稍作犹豫,豫章若破,于王敦军势而言无关紧要,然,于隔岸观火之世家而言,不缔于拔乱反正既已逼临豫章,岂可无功而走况且,已然轻敌而错失战机,安敢重蹈覆辙,遂作决道:“诸将听令”
“令在”
刘浓顿得一顿,缓缓扫过诸将,喝道:“王敦好奢奇糜,致使豫章,城阔而华美,共计六门,千人安敢言守三军重击,即刻捣破豫章暨待城破,携势东卷,追击王敦”
“诺”
“呜,呜”
号角扯裂浓雾,白骑黑甲破雾而走,樱红的盔缨起伏于茫,万千白袍从随若海,铺天盖地的插向雾中豫章。
半个时辰后,一辆牛车沿水行来,辕上车夫慢慢的赶着青牛,帘内传出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