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0 章(1 / 1)

门阀风流 水煮江山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遂淡然道:“李司州,实不相瞒,此战已耗尽豫州终年存粮,若再起战端,唯各自据守是故,尚请李司州,三思”

“唉”

李矩默然长叹,神情颓然,刘浓微微一笑,点到即止,不再与其多言,随后,二人纵诗言赋,各自逞兴。

两日后,刘浓告辞离去,李矩送饯至大河。刘浓命曲平引骑回汝南,且召回冉良与王平,自己却携着葛灌娘与孔蓁领千骑东行,逐一拜访谯郡、雏阳诸坞。诸坞见安西将军前来,纷纷夹道相迎,华亭侯未着铁甲,身着箭袍,邀两郡坞主聚于商丘,其间,华亭侯为表彰诸坞历年之功勋,当堂鸣埙一曲,曲名山中忆故人,埙声悲怆,闻者无不涕零。

华亭侯趁势言及此番石勒入雏阳之事,雏阳诸坞一听此事,顿时哑口不言,窃以为华亭侯年少方刚,定将大肆怒责。

殊不知,刘浓却话锋一绕,提起江南烟雨,神情不胜唏嘘,惹得诸位坞主面面相窥,不知其意乃何。遂后,华亭侯淡然叹道:“每每念及江南,复观江北,即令人悲怀中起也而今,山河依旧在,故人长离;衣冠左衽改,礼仪断绝;白骨堆千里,何人掩埋诸君,胡骑南卷,乃刘浓之责矣”言罢,朝着一干坞主团团一揖。

诸坞默然还礼,神情各作不同,刘浓仿若未见,与诸坞畅谈一翻后离去,且任命谯县华氏、华煜为谯县府君。

刘浓至雏阳而止步,未予再行往东,若再往东,即乃沛国,沛郡刘氏尚有族人居此,据闻,祖母许娇犹在,迄今为止,他尚记得,许娇有一对威严的刀眉。

刘浓勒马于雏阳边境,看着茫茫草海中的沛郡方向,微微一笑,此一时而彼一时,与沛郡刘氏之间,再不若水火难存,华亭侯已扎稳于豫州,再不惧任何人雪埋、深藏。

此番东行,亦有所获,至不济亦使两郡坞主心怀大定。求木之长者,必固根本治大国如烹小鲜,万万急不得,如今汝南渐安,即可徐徐图延。而眼下,当南顾

待刘浓回返汝南,已是十一月初。踏马河西桥,柳亭中却未见桥大美人,刘浓心中微奇,策马入峰城,奔向县公署。

一身水蓝的革绯守侯于院外,待见飞雪浮来、顿于眼前,浅浅微笑,提着裙摆,万福道:“恭喜郎君,贺喜郎君”

刘浓剑眉一拔,心中怦然一跳,面色却不改,翻身

落马,笑道:“何喜之有”

革绯嘴角一弯,笑意浓郁,呈上一封信。

刘浓接过信,匆匆一阅,嘴角越裂越开。信来自江南,乃舒窈所书,信中仅言一事,恭喜华亭侯得子、得女,双喜临门。

小仙子怀甲十月,历经苦难,喜获一子,绿萝得女。信中问刘浓载尽、将归否若不予归,理当为儿、女们取名。

取名,甚好,甚好

华亭侯捧着信,眉宇舒展,仿若得见小仙子身袭鹅黄襦裙,怀抱着一个胖小子,俏倚于百花秋千;而一身花萝裙的绿萝,左手抱襁褓,右手牵着小虢儿嗯,想来,小虢儿当习走路了

“哈哈”

刘浓胸怀大畅,任其向来淡定从容,此刻亦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顺手将冒出个小脑袋的小绮月抱于怀中,狠狠亲了一口,问道:“绮月,义父两月未归,可有掂念义父”

“掂念,掂念,每日皆掂念”

小绮月正欲去寻小棘奴一起放纸莺,焉知,却让义父捉了个正着,当即眨着漂亮的大眼睛,一叠连声的点头,样子可爱致极,惹得刘浓复亲了一口。

刘浓抱着小绮月入内,边走边道:“绮月,游思姐姐何在,为何今日未来迎义父”

小绮月瞥了一眼革绯,复瞅了瞅义父,玩弄着自己的手指,脆生生答道:“游思姐姐言,今日不见义父”

“哦,原是如此”刘浓摸了摸鼻子,神情了然。

北地的雪,来得较早,纷纷扬扬如絮乱洒,仅一夜潇潇,窗外便已银妆素裹。

清晨,四野澜静,唯余轻微落雪声。室内燃着壁炉,温暖如春,案上芥香缓浮,缭烟婀娜,中有一香,最为独特,似寒乍暖,由雪色帷幄内漫浸晕开,只消轻轻一嗅,即令人神清魂澈。

雪透鹤氏窗,浅浮莹白一片,刘浓叠手叠脚的踩着白苇席,面带微笑徐进,待入内室,香味愈浓,缠绕鼻尖不散,锦榻下,浅浅露着一双精致小巧的蓝丝履。

微微揭开帷幔一角,小女郎乖巧的斜卧于布衾一角,三千青丝一半眷衾,一半滚荡似瀑,直直垂至木榻,刘浓心中寸软,白袜衔上床前榻,轻轻坐于木榻边缘,凝视着熟睡的桥大美人。

桥游思惧冷,故而,睡姿极可爱,烟云水眉微颦,素手柔荑反抱香肩,脆藕莲鼻微张微张,樱红小嘴浅浅开阖,好似正在梦语。

刘浓低下头来,凑近聆听。

“招招舟子,人涉昂否。不涉昂否,昂须我友。刘,刘瞻箦”

闻听美人念喃,刘浓心中情动,再难以禁,身子轻轻一晃,爬上了床,不敢压她,双手撑在小女郎的脸颊左右,寸寸低头,暗香徐徐浸来,令人心跳若擂鼓。

“兔,兔子”

恰于此时,小女郎梦中好似极惊,继而,蓦然睁开眼,歪了歪头,揉了揉眼,默默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华亭侯,眼眸弥漫着困惑,好似不识得他。

唉刘浓默然一叹,每逢冬雪来临,桥大美人便是如此,醒来即作朦朦胧胧,未得一时半刻难以回神,为此华亭侯曾拜请诸方名医,奈何,皆乃治标而不治本。此时,看着娇弱的小女郎,心中愈发怜惜,手肘微弯,逼临香唇。

“呀”

嗅着刘浓浓烈的男子气息,小女郎蓦地回神,莲掌急伸,推着他的下巴,不让进、不让亲,嘴里则乱喃:“汝,汝乃何人,何故,何故”

“游,游思”

颔间玉掌温软,浅浅的暖香浸人神魂,奈何刘浓却不敢太过用力,深怕伤了她,故而只得慢慢起身,轻轻的唤:“游思,游思,莫惊,莫怕”

桥游思缩至角落里,把自己蜷缩起来,曲膝于怀前,双手抱着小腿,怯怯的看着刘浓,稍徐,眸子渐而清澈,辩清了刘浓,嘴角一弯,浅浅嗔道:“汝乃何人,何故身欺暗室若敢胡为,院外有甲士利刃,定斩不饶”

刘浓见她眼眸清婉,心知她在嬉闹,当即爬着布衾,来到床角,将其抱入怀中,答道:“吾乃刘瞻箦,吾乃游思梦中之兔。”

桥游思挣了挣,未得脱,便只能由着他,殊不知,某人得寸进尺,大手往衾中一探,顿时便捉住了大美人的玉足,未予揉捏,只作轻轻的抚弄。

莲足若凝脂,根根雪蚕颤抖不休,华亭侯爱不释手。桥大美人眸子凝水,粉脸绯红,贝齿咬樱唇,滴嫩。须臾,猛地一用力,斜斜一踹。

“扑”一声闷响,华亭侯面上蓦然一变,剑眉紧皱。

“噗嗤”桥大美人格格一笑,当即身子一璇,逃脱刘浓的怀抱,来至木榻边,唤道:“晴焉,晴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