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余音盘旋,锦帘徐落,俺住娇颜俏色。刘浓撤回目光,瞥了一眼祖延,翻身落马,背后白袍扫过青草,徐徐而行,待至祖延面前,取下牛角盔,挟于腋下,拱了拱手:“刘浓,见过祖郡守”祖延乃陈郡,郡守。
祖延摆了摆手,笑道:“美侯乃海内名士,祖延不才,亦心向往之,切勿以俗礼相待敢问美侯,此女之音,尚可堪得”
刘浓瞅了一眼牛车,却见边帘揭开了一条缝,内中眸光扑闪,随即葱指退却,帘闭,再不复见。暗忖:此女,竟沦身于泥,从而求助于我,祖逖也祖逖,其胆也肥安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华亭美侯心惊若鼓擂,面色却半分不改,淡然一笑:“若以音论,当为世之翘楚,吾所见者,唯有二三女,可堪相比”
“妙哉”
序,滨海边城,评门阀
“敌可摧,旄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言不尽的英雄气慨,数不清的名士风流,品不一样的门阀风流。水煮江山的门阀风流,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可能是喜欢历史书籍的缘故,一下子便被书中半文言的写法吸引,而细读之余又感叹江山的文笔。
所谓风流,当属魏晋之名士,他们用特立独行、慷慨激昂的真性情,把文人的气度、胆识和优雅一一展现于世。但是,也正是魏晋时期,正值华夏震荡,北方胡族不断南下侵扰,北地汉人或为奴或为羊食,窒息而绝望;南方司马东晋偏安一隅,惶惶而未知终日,故文人唯有悲怆而无力报国,只有尽享江南之繁华,放浪形骸。
却道是“胡无人,汉道昌”,当是时无数英雄奋起而抗胡,于是江山还原了我们耳熟能详的江中击楫、闻鸡起舞却悲愤而亡的祖逖,还原了雄才大略、鹰视狼顾的王敦,再现了朱焘、陶侃、郗鉴,李矩等等将领,还有才华不下于王敦的桓温,还有我最喜爱的“风神秀彻”的谢家真玉小谢安,也重现了许许多多的阡陌英豪,如冉氏父子。
虽然与江山从未蒙面,至今仅在网络上交流寥寥,却也听闻他为了书中提及的一件器物,竟能耗费大量时间翻阅资料,也听闻因为对自己的写作不满,而将万字成稿推倒重写等等,由此可见,江山对待工作、对待写作的认真和严谨。读史可以使人明智,亦可借古鉴今。希望读者能在细品本书的同时,再一次翻开我们丢弃许久的历史书籍,打开我们不应忘却的回忆,体会华夏民族自古不受压迫、奋起抗敌的精神,也希望大家能够从江山对待写作的执着和勤奋,看到正在对待生活、理想的态度。
谨以此评赠江山,赠各位盟主,赠各位书迷。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第三百四十一章豕犬相逐
祖延拍掌而赞,笑眯眯的打量着刘浓的一举一动,见刘浓仿若对女子甚为满意,便举着一盏酒,笑道:“美侯远道而来,祖延奉家兄之命,前来相迎,尚请
美侯尽饮此盏,聊却途累”
若真奉祖镇西之命,岂会半途劝酒刘浓剑眉一拔,未作声色,淡然拒道:“刘浓负诺于身,不可饮酒,祖郡守好意,刘浓心领”
祖延举着酒杯愣了一愣,转而恍然大悟,拍了拍额头,笑道:“然也,华亭美侯乃古之君子,重诺犹胜于城,岂可轻亵祖延无状,尚请莫怪”说着,瞥了一眼牛车,欣然道:“闻美侯前来,祖延早已命人扫榻燃香,静待君履。现下,莫若你我一道入城,对膝赋咏,复闻歌舞”
“祖郡守”
闻其犹自刮臊不休,刘浓心生不耐,委实懒得与其周旋,当即拱了拱手:“郡守好意,刘浓心领然,刘浓既入陈国,岂可滞留于半道,待见过镇西公,再与郡守把臂言欢”言罢,翻身上马,即纵马缰欲去。
祖延眼光闪烁,面上红一阵、青一阵,暗中羞恼不已,当即扬手叫道:“且慢”
“仆咙”
便在此时,一声琵琶弦惊,余音震颤,刘浓心口被揪,徐徐回首,眯着眼睛一看,只见牛车边帘颤抖,两根玉指将锦帘拔开一条缝,内间女子眸若茕兔,怯怯的衔着人影不放。软阳浅浸窗棱,覆颜半面,一半明媚,一半忧殇。
半晌,刘浓笑了一笑,缓缓摇了摇头,复又点了点头,眼神镇定从容。女子眸子一眨,璇即会意,眉心寸放,斜咬嘴唇,半倚琵琶,浅浅一个万福。
“祖郡守,别过,改日再逢”、“驾”
刘浓深深的看了祖延一眼,勒转马首,纵出桂树深影,卷向东方,五百白骑浪涌追随。
祖延奔至东头,目遂白浪翻下山坡,嘴角慢慢翘启,捋了一把羊须,不屑冷笑:“名士者,食雅与色也华亭美侯,江东之虎,不过尔尔”言罢,转身走向桂下华牛,揖了一揖,沉声道:“昔日,祖延应汝之诺,终未改矣。汝且,好自为之”
“诺”
三里,转瞬即止。
待骑队翻临小山岗,刘浓默然一叹,但见得,一排华丽的牛车停靠于树荫下,祖约正挥着白毛麈作洋洋状,待见刘浓引军而来,哈哈一笑,挺着雍容大肚,合麈揖道:“祖约,见过华亭美鹤,刘瞻箦”
唉刘浓只得纵下飞雪,拱了拱手:“刘浓,见过祖郡守。刘浓戎甲在身,多有失礼,尚望莫怪”
“何怪有之”
祖约洒脱一笑,飞快的瞥了一眼身侧之车,待见闻丝不动,心下一松,将白毛麈斜斜一打,径自上前,把着刘浓的手臂,走向矮案,边走边道:“且来,且来,祖约未有好酒,且美侯亦因诺而不可饮酒,故而,略备清茶一盅,尚望美侯莫弃”
刘浓瞅了瞅案上茶盏,但见内中飘着几许茶沫,清澈可见人影,心道:果乃鸡肠吝啬之辈,难成大器当下,捉起茶盏浅抿一口,未觉其香,反生其燥,淡然道:“谢过祖郡守,刘浓尚需入城见过镇西公,故而”
“莫急,莫急”、
祖约豁嘴直笑,黄牙参杂晨间余肉,竟惹得一只苍蝇飞来,绕其嘴角徘回不去,欲扑齿中肉沫。
“嗡嗡嗡”
祖约挥了几下白毛麈,未将苍蝇赶走,反晃得自己头晕,当即,将麈一扔,“啪”的一声,一巴掌拍于嘴角,而后,以三手指一搓,摊开手掌一看,苍蝇已亡,内中尚有一截肉丝,极臭难闻。
刘浓后退一步,剑眉微皱。
“哈,哈哈”
祖约蓦然一怔,随即放声大笑,状若不羁真性,少倾,蛮不在乎的将肉丝一弹,欲挽刘浓之臂。
刘浓复退三步,拱手道:“祖郡守,别过”
“且慢”
祖约赶紧将刘浓唤住,快步走到牛车边,从内中摸出一双木屐,大马金刀的走向刘浓,笑道:“君子也,冠戴乾青,足履坤黄。名士者,展姿露容,当惜美羽两相如是,岂可无美屐祖约不才,擅为弄屐,故,赠屐于君,尚望莫弃”言罢,将木屐一递,目中含笑,意态拳拳。
确乃美屐,祖约平生最为好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