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5 章(1 / 1)

门阀风流 水煮江山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边走边道:“彦道,彦道何在”

“瞻箦,别来无恙乎”袁耽抱着双臂斜依于月洞口,右脚的木屐一翘一翘,眉梢一扬、一扬。

“彦道,君怎在此”

刘浓大喜,上前三步,深深一揖,而后负手打量袁耽,半载多不见,此君面色已改,不复昔日粉白,多了些冷暗,面部轮廓尽显坚硬棱角,而那双眼睛则渗着浓浓的开怀。

“袁耽为何不能在此莫非瞻箦已忘昔日旧友”

袁耽眉梢一拔,看着刘浓,刘浓也看着他。

“哈,哈哈”两人同时伸手,把臂,放笑。

“褚裒,见过华亭美鹤、醉月玉仙,刘瞻箦。”恰于此时,一个悠悠的声音响在月洞口,而后锦衫一晃,闪出了揖手弯身的褚裒。

“季野”

刘浓剑眉飞扬,一把拉住褚裒。三位好友,互执手臂,歪首看,而后纵声朗笑。

“哈,哈哈”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回荡在院中。

袁耽笑道:“若是瞻箦再不至,袁耽恐将离开丹阳。不想,这最后一日,终是等到了美鹤。”

闻言,刘浓一愣,问道:“彦道怎地不在建康大司徒府莫非有变”

褚裒笑道:“确乃有变,瞻箦快快恭喜彦道,大司徒已任彦道为历阳郡典臣,彦道与褚裒在此已盘桓三日也。若再苦等不至,彦道便将离开。”

好友情深义厚,刘浓胸中激荡,徐徐揽手至眉,揖手道:“恭喜彦道,脱翅而飞。”

“嘿”袁耽满不在乎的一挥手,撇了一眼褚裒,笑道:“小小郡典尔,何足道哉。倒是季野正值得意之时,瞻箦需得将美酒备够,今夜,你我不醉不归。”继尔,又挑着眉问:“瞻箦,汝可知季野乃何喜”

何喜

刘浓瞅了瞅褚裒,只见他搓着双手,面呈坨红,眼角喜意尽露,美郎君心中一转,已知乃何事,朝着褚裒一揖:“恭喜季野。”

褚裒面浅,竟胡乱摆手道:“不喜,不喜”

“哦”

袁耽眉头一挑,故意皱眉道:“不喜,莫非季野真不喜真石唉”言至此处,长长一叹,而后正色道:“袁氏与谢氏相交百年,若是季野真不喜,袁耽拼着被责罚,亦当致信于世叔”

“彦道,莫再取笑”褚裒架不住戏谑,揽着双手,朝着袁耽沉沉一揖。

年初,武昌太守褚洽拜访谢裒,谢裒以礼相待,褚洽再星夜赶至豫章造访谢鲲,一番长谈之后,两家已约定只待来年谢真石及笄,谢鲲便将女儿谢真石下嫁褚氏。而此事被司马睿闻知,立即捕捉时机,暗命大宗师司马漾辟褚裒为掾,任褚裒为吴王文学。

因此,褚裒已无须再来丹阳,但褚裒自有简贵傲风,被会稽中正评为上佳后,仍是来到丹阳应品。其一,以学识而博,其二,便是为见刘浓。在褚裒的心中,此事多赖刘浓,若非刘浓一席言,谢真石这般的女郎,岂是他褚裒所能眷之且有果。

当下,三位半载不见的好友,对促于席。

酒满盏,情满怀,推心置腹把臂欢。

“瞻箦,瞒得袁耽好苦,听闻君与陆氏骄傲”

“瞻箦,褚裒之弟妹何等模样,君擅画,可曾画之”

“季野,刘浓有一画,乃谢氏”

第一百七十九章一夜鱼龙

夏月风高,乌墨缀星。

凉风斜斜。

时值盛夏又饮了酒,袁耽敞胸露腹、前襟尽开,提着一柄芭蕉扇慢摇慢摇;褚裒神态懒懒,以肘支首,打斜仰望星月;刘浓背靠矮案,一腿斜伸,一腿曲膝,眺望顶上苍穹。

倏尔,褚裒看着满天星河,中有几颗星辰最是明耀,细细一阵辩,指着其中一颗,笑道:“彦道、瞻箦,此星辰若历阳乎”

闻言,袁耽与刘浓聚目相注,凝视一阵,袁耽一拍大腿,喜道:“然也,此星河之状,恰若尔今之南北。季野所指,正如历阳,瞻箦以为然否。”

“然”

刘浓微笑着回应,心中也是大奇,连日风雨后,星空格外明亮,星河明暗时,便若一座座城池沿江错布,南面有一颗星辰最是辉眼,辩其位置竟于建康相差无几。而襦裒所指之星居北,紧临如纱大江,再往内探,南豫州、北豫州历历在目,越往里探,星光愈黯,心中越沉,洛阳,洛阳。

看见了,洛阳、长安

两颗黯淡无光的星辰,许久许久也不曾眨眼,但只要它们一闪烁,无星敢于其争辉。

“历阳,比邻大江,份属南豫州。六载前,祖豫州率三千儿郎北上,以淮阴为基自造兵甲,战胡于野,历时四载,荡清南豫州,继尔挥军往北,浴血厮杀,光复北豫州。两载前,豪匪张平、樊雅据谯作乱南豫州。其时,祖豫州正与北胡血战于前,遭逢后方糜乱,粮草不继,兵败八百里。瞻箦、季野,汝等可知,此时大将军在做甚”袁耽摇着芭蕉扇,仰望着星河,目光沉沉,声音冰冷。

此事,江东尽知,褚裒性敛,扼腕叹息不言。

袁耽歪头看向刘浓,沉声再问:“瞻箦,汝可知”

刘浓长长暗叹,指着星河豫章的位置,斜斜往下一拉。

袁耽大声道:“然也,大将军竟顺水而下,切断祖豫州归路,并沿江布营,名曰:防北胡南下”言至此处一顿,手中芭蕉扇朝着天空挥洒不休,裂嘴喝道:“防北胡南下欺天下英士为三岁螟童乎祖豫州六载砥血,多少儿郎为此断颈舍颅,非为其他,皆为此道也然,就此横刀一切,北路经此断绝祖豫州南归不得,只得回身再战,幸而将军神勇,东奔西击死护我土;厮杀经年,逼退北胡三百里,挥军斜插南豫州,以雷霆之势扫平豪匪,未得片刻喘息之机,北方又燃烽火,只得返身北上,再战胡人铁骑。”

褚裒怅然叹道:“将军神勇,连番血战,南豫州再入晋土。而今,大将军族兄王处弘遥领历阳郡守,居豫章而不临历阳,彦道此时入历阳,无人制肘之下,正是一展其芒之时。想必,勿需三两年,彦道便可名至而实临,晋位历阳郡守。”

袁耽慢慢走到案后坐下,用芭蕉扇挥了挥袍摆,淡然道:“实不相瞒,此番袁耽前往江北历阳,历阳虽未经历战乱,然亦亦等同故而,袁耽欲调两千部曲同往,造甲练兵,若扫匪得平,便与祖豫州合军,血战北胡于野,定将北胡逐之豫州外届时,瞻箦、季野可来豫州游玩。”

说着,说着,伸出一根手指,朝着天空星河,斜斜往北一挑。而他所挑的路线,正是与祖逖会军之线。其言下之意,是想再次打开北路。至于扫匪,历阳佐近哪来的匪既无匪便造匪,顺着匪路往北,看来袁耽作此绸缪已非一朝一夕。

“不可”一直默而无声的刘浓突然按膝而起。

“不可”

袁耽投目刘浓,继尔好似想起甚,笑道:“常闻瞻箦得思远公称赞有将兵之才,愿闻君言,有何不妥”稍稍一顿,又补道:“瞻箦勿需为袁耽粮草忧心,历阳紧临大江,对望丹阳,袁耽以家族为名调兵遣粮,阖族之人为兴家族计,已容袁耽。待入历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