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8 章(1 / 1)

门阀风流 水煮江山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又命莺歌棒出大大小小诸多木盒,里面是她在吴县购的花簪、步摇等物,主母四婢人人皆有,巧思捏着花簪,瞅了瞅碎湖的发髻,见她也戴着一样的簪子,便嘟着嘴将花簪别在了发端。

俏步来到东楼,绿萝正抱着猫在廊上晒太阳,大白猫懒懒的蜷伏于怀,妖娆的美婢倦目俨俨,螓首上下作点。墨璃捧着新制的桃花蜜转角而来,见了碎湖,眉间一喜,浅身万福,瞅了瞅室内,微微一笑。

碎湖轻声道:“小郎君,午憩”

墨璃细声道:“是呢,刚歇下。”

此时,绿萝醒了,揉了揉迷蒙睡眼,待辩出眼前的碎湖,微微一愣,继尔媚媚笑道:“原是你回来了,怪道乎,今日一早,这猫便一直叫个不停。”

碎湖懒得理她,嘱咐墨璃道:“桃花蜜需得少用,小郎君不喜桃粉,倘若用得过了,会起红疹,切记。”

墨璃道:“知道呢,婢子小心着,桃蜜混茶而饮可提神,近来,小郎君每日夜里歇得极晚。”

“极晚”

碎湖细眉一皱,转念想起下半年便是中正评合,想必小郎君更是手不释卷了,细细一阵沉吟,轻声道:“晚上夜食,少服糕点,多熬些细粟粥,不宜太黏,粥六分,汤三分,八分温;酱伴鱼腥草刺胃,不可多食,窖里尚冰着些胡瓜,趁冰上酱,小郎君喜食。但需记得,需搁盏茶去冰,再食。”

“是,碎湖阿姐。”

“碎湖”

这时,室内传来刘浓略显迷蒙的声音,墨璃一愣,绿萝嫣然一笑,碎湖叹了口气。

“进来”

“便来”

碎湖轻步入室,至前室屏风时,微微弯身,用手左右轻轻一抹,蓝底粉边的绣鞋便软伏于席,衔着海棠而入内,只见小郎君正对着窗伸懒腰。

小郎君听见声音,蓦然一回首,淡淡一笑,那笑容如阳光般灿烂而温暖,煨得人怀中软软的不着力。

碎湖柔声道:“都怪婢子,吵醒小郎君了。”

“无妨。”

刘浓走到案后坐下,卷起竹简,捧过一盏茶欲饮。

“小郎君,饮不得。”

碎湖急急的伸手拦了,将茶盏递给墨璃,细声道:“小郎君要爱惜身子,而今虽已天暖,但寒茶不可饮。”

“嗯”

刘浓微微一愣,摸了摸鼻子,又捧起了竹简,笑道:“吴县别庄建得如何了”

碎湖道:“庄子正在补建,再有月旬便可入驻,庄外之田,碎湖购得五百顷,耗钱两千五百万。所耗虽巨,但依婢子观之,日后细加打理定是良田。阿爹言别庄非同主庄,咱们在院子上少耗些钱,所余之钱正好补于田垅,而桥小娘子也言理应如此。小郎君,此次建庄,多赖桥小娘子呢,若非桥小娘子,咱们寻不得那般好地”

桥游思

刘浓见碎湖说起桥游思便是满脸喜色,知道她与桥游思相交极好,心中也是顺畅,笑道:“待事忙毕,我便去别庄看看。依你之见,别庄,当以何人主掌”

碎湖歪着头想了想,将双手端在腰间,柔声道:“小郎君,阿爹本是不二之选,但刘訚阿兄已至丹阳,建酒肆也迫在当下,待酒肆建起来,刘訚阿兄便将回建康。故而,碎湖以为,阿爹应去丹阳。”

刘浓微笑问道:“由拳酒肆何人打理”

碎湖道:“健弟在吴县酒肆,虽无甚差池,却亦无甚进取,此任太重,健弟需得再行磨砺,碎湖以为,莫若让阿弟回由拳酒肆。咱们既然将别庄建在吴县,何不让胡华阿叔将琉璃作坊迁至吴县,吴县乃水陆要道,以胡华之能,定能胜任。工匠作坊不可外泄,胡华之子足可替之”

“甚好极好”刘浓甚喜。

碎湖弯眉一笑,再道:“至于吴县别庄何人主掌原本该碎湖去,但主母与杨小娘子皆在华亭,小郎君日后也将离华亭而入仕,是以,碎湖请小郎君思之,莫若让兰奴与留颜同往,兰奴跟随婢子几月,庄中事务已然尽知,而留颜多年服侍主母,心思沉稳且缜细,可服众,俩人相较相辅,定可掌得吴县别庄。”言至此处一顿,再补道:“再让宽弟带五十白袍部曲,一并前往。”

细声软语,滴水不漏。而她却弯了眉眼,低垂螓首,不敢看小郎君,她知道,小郎君在考她呢

“便如此。”

刘浓捧过墨璃递来的茶,满饮一口,看着眼前略带羞涩的碎湖,心中大是开怀。

“小郎君,有客来访”

第一百七十四章天高云阔

白墙连城闻鹤唳,艳桃烂作一片片。

牛车停靠在树荫下,暗香阵阵徐来,骆义却无心风景,用手挥着恼人的桃香,满脸焦急。

“哐啷啷”

沉重的绞盘声响起,雪白的大门豁然洞开,美郎君背负着双手,微笑行来,头顶青冠,身披月袍,微风暗拂袍角,似纹波展。

骆义吸了一口气,脸上洋起淡然笑意,徐迎而前,揖手道:“骆义,见过刘郎君。”

“刘浓,见过骆郎君。”刘浓淡淡还礼,嘴角微微而裂。

骆义神情略带尴尬,见刘浓眉色似有疑惑,顿了顿,笑道:“刘郎君,昔日山阴城下,你我见过。”

“哦”

刘浓恍然大悟,怪道乎有些面善,这骆义便是在山阴城下问刘浓华亭在何之人。

骆义涩然道:“骆隆昔日礼仪不周,尚望刘郎君莫怪”

刘浓笑道:“有何怪之,骆郎君所为何来”

骆义沉沉一个揖手:“实不相瞒,骆义有事相求。”

“入内续话,请。”

刘浓负手入庄,骆义并肩徐行,眼角余光不时悄投刘浓,半载不见,华亭美鹤姿仪更甚,眉宇间少了些清淡,却多了几许冷峻,步伐亦更显从容。

不知不觉间,骆义便微微落后半步。

刘浓将至东楼时,稍稍顿足,将骆义请进中楼正室中。

正室,明堂呈亮,芥香已浮。

对座于席。

骆义心忧其兄,又见刘浓眉色平淡,暗忖华亭刘氏与阿兄无仇,只是因事偶然牵连,两者并无结隙,自然亦无需作解,当下便急急的将所求之事道出。

骆氏已将骆隆逐之族外骆氏欲弃骆隆

听完骆义之言,刘浓剑眉微皱,端着茶碗细品,心中却瞬息百转,细细一阵揣度后,已然有数,不知怎地,眼前却仿似晃出骆隆那嚣张跋扈的脸。

跋扈,疯狂,心狠手辣

诸般言辞难以述尽骆隆,但不知何故,刘浓却并不恶之,暗中竟有些许悲凉。

这,极其荒谬。

刘浓将茶碗一搁,看了看对面满脸希冀的骆义,沉声道:“此事,刘浓,恐难为之。”

恐难为之

闻言,骆义神情蓦然一怔,手中茶盏滚落于膝怀,而他却丝毫不觉,颤抖着嘴唇,直勾勾盯着刘浓,家族已弃阿兄,他又入不得顾氏之门,阿兄,待斩

刘浓暗暗一叹,品茶不言。

良久,良久,骆义拂了拂袍摆,慢慢起身,朝着刘浓默然一揖,而后转身走向室外。

刘浓问道:“骆郎君,何往”

“何往”

骆义在门前顿足,遥望悠悠苍云,淡声道:“此事原属骆氏辛秘,骆义为

救阿兄,故而告知于君。如今阿兄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