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7 章(1 / 1)

门阀风流 水煮江山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闻琴舞。小谢安玩得乐不思蜀,便不想归,可谢裒的书信却一再相催,刘浓也不敢留他太久,只得劝其回山阴。

小谢安使劲浑身解数,又多留了两日,而今日是最后期限,瞅了瞅刘浓,嘟嘴道:“可否再留两日”

刘浓笑道:“我欲访友,无人陪你。”

“哦”小谢安乌溜溜的眼睛一转,心思瞬间百转,随后掂着腰,仰首道:“陆路景色虽好,但太过颠簸,嗯,此次我欲走水路,可经娄县美鹤,汝可愿与我同行啊”

“唉”

刘浓一声长叹。

华亭至娄县不过百里,晨起昼至。

娄县地处偏僻,仅有四户寒门庶族,一家次等士族。

祖氏庄院不小,共有上、中、下三层,呈环形作围,远远一观,只见院墙上爬满了青藤,被殷红的夕阳一笼,顿显古老斑驳。

祖盛站在迎南的箭垛口,搭眉遥望远方,面上神色颇是焦急。而院内一片蚁嗡声,今日是娄县祖氏族祭之日,祭祀之后并未散,反被四支族老召集于此。

祖盛之父祖严紧皱着眉头,坐于院中水阶上,其余四支族兄、弟分列左右,院中,老老少少近百族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神色各异。

“肃静”

一声长喝,四下归静,站起来之人却非祖严,而是祖严族弟祖费。

祖费撩着袍角,大步迈至水阶正中央,朝着院中人群一摆手,随后对着祖费一揖,沉声道:“族祭已毕,族兄不可再行拖延,尚请族兄给个说法。”

“要甚说法”

祖严冷目逼视祖费,祖费却半分也不避,不屑的裂了裂嘴,对着人群振臂高声问道:“何人主掌我祖氏已有二十年”

“堂坐之人也”人群中有人高声回应,乃是祖费之子祖渔。

祖费瞥了一眼面红色怒的祖严,冷冷一笑,继续振臂问道:“何人主掌我祖氏二十载而不知进,不仅晋升士族无望,便是亲疏脉络亦未能增得一条”

“堂坐之人也”祖渔再次而应,随后环眼一顾左右,当即便有几个同族子弟面面相窥,瞅了瞅堂上之人,暗暗一咬牙,而后齐声高应:“堂坐之人也,窃居族长之位也”

他们一起哄,那些不知究理的族人细细一思,顿觉祖费所言在理,私语纷纷,矛头尽数指向族长祖严。

“然也,祖氏二十年,寸步未前也”

“然也,晋升士族无望也”

“肃静”

祖费一声高喝,镇住全场,随后朝着其余三支族老团团一揖手,朗声道:“各位族兄皆在,今日并非祖费有意为难族长,然则,事关我祖氏百年根基,祖费不得不为我祖氏作想,故而,再问族长,族兄,汝欲携祖氏至何地”最后这半句话,落得极重。

祖严眯着眼扫过院中族人,再掠过堂上几位族兄、弟,但见几人皆垂首不语,心知祖费早与他们勾连一气,暗吐一口气,沉声道:“祖严自知,上,有愧于列祖列宗,下,有负于族人寄托。然,祖严且问,费弟真欲坐此位乎”说着,长身而起,让开了象征族长的席位。

冷目相投,逼视祖费。

祖严到底坐镇祖氏二十年,积威浓盛,健硕的身形与冷咧的眼光,顿时使祖费情不自禁的退后半步。半步之后,祖费便回过神,心中羞怒欲狂,嘴上却冷笑:“族兄既欲让,费弟当仁不让”说着,大步疾迈,便欲落座在案席中,手心有汗,手指颤抖不休。

便在此时,祖严挺着胸膛压过来,若堵墙般将祖费的脚步顿住。

“族兄,何意”

“莫论让于何人,吾也不会让于汝”

祖严盯目祖费,祖费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祖严不屑的转目而走,紧咬着牙邦,朝着院内族人沉声道:“让于汝,本无不可,然,汝竟与人勾结,欲谋我祖氏,祖严虽是位卑无能,却不敢置祖宗基业于罔顾。今日,你要我辞任,我便辞之,但绝非辞于你。”说着,斜迈一步,向其余三支之人,揖手道:“三位兄弟,何人愿掌”

“这”

“哗,竟有此事”

“不可,断断不可”

三位族老对视心惊,堂下族人闻声哗然。百余年来,祖氏历经艰险,曾有多次险些便被士族吞并,族训有明律,但凡勾结外人者,一律逐出门墙,故而一听有外人参与其中,顿时群情激奋。

祖费微微一愣,不过他既谋划已久,岂会被祖严三言两语便击溃,当下将袖一扬,怒指祖严,喝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汝可有证若无证,按族律,该当何如”

一句话问得祖严哑口无言,他虽知祖费与人勾结,但却无实证在手。

祖渔趁势高声叫道:“按族律,若族人诬之,当责三十。若族长无证而诬族老,当辞其任。”

一言落地,众人混乱的看来看去,但见祖费与祖渔掷辞锵锵、气势高涨,不像是心中有愧,而再观祖严却冷沉着脸不作声,顿时又摸不着头脑。

堂上的三位族老面色各有不同,有人知晓内情,有人隐隐约约,难以一言而述。

“当、辞、其、任”

祖费看着祖严一字字的吐出四字,而后转身面向院中,高声道:“祖严之咎,共计有三,其一,无证而诬族老,失德,其二,耗众之资而无所成,失智,其三,窃位二十载不知进,失明。故,当于今日辞任让贤。”

寒门庶族赔养精英子弟,并非若士族那般一视而同仁,而是大多将资财融积于一人之身,期以选拔之才可携领家族指日高升。之所以如此,概因家学积渊浅薄之故。在堂之人,二十年前为祖严都有所付出,等待了二十年,却等来遥不可期,目光复杂而难言。

祖严积威虽重,但事实便在眼前,祖氏的确二十载寸步未前。看着院中人群怀疑的目光,胸中一阵阵的闷痛,暗觉眼前一黑,险些未站住身子,暗暗掐了一把腰,看了看三位族兄弟,惨然一笑:“罢,罢,罢祖严无能,祖严愿辞重任,各位,好自为之”

“阿父且慢”

第一百六十六章小人难斗

祖盛快步穿过人群,走上明堂,扶住面色惨白的阿父,看着气势正雄的族叔,叹道:“族叔,真欲至此乎祸起墙内,非智者所为也”

祖费乜斜着眼,拂袖冷声道:“让位于贤,乃明正之举,何来祸起一说。”

祖盛扶着阿父坐下,朝着阿父点了点头,而

后淡声道:“族叔指责阿父未能携领祖氏晋升士族,更未能替祖氏开枝散络,然否”

祖费道:“然也。”

祖盛问道:“若族叔为族长,又当何如”

祖费阴阳怪气的道:“而今,祖费不敢言士族,但至少亦可结交一二名士,为祖氏稍添郡望。”

“哼”

祖盛冷冷一笑:“族叔所言之名士,怕是终日溜狗引鸟不知诗书之辈吧前几日,侄儿尚见族叔与苟氏之人夜宿花巷,醉卧于沟渠之中。苟句的确是次等士族,但据侄儿所知,那苟句早被逐出苟氏。莫非,族叔竟不知”说着,顿了一顿,见祖费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