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3 章(1 / 1)

门阀风流 水煮江山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洗手,但今日有客呢

刘浓微笑道:“无妨,让他们安待一会。”

“是,小郎君。”

绿萝浅身万福,迈着款款的步子去打水了,出室时偷偷瞅了一眼亭中,只见那个谢家郎君正左右四顾,神色似有不耐,而褚郎君的手与嘴就没停过,想必案上的糕点都快被他吃光了。突然,亦不知她想到甚,噗嗤一声笑起来。

刘浓慢条斯理的洗完手,又在书室内坐了小半刻,这才晃悠悠的摇步出室。来福守在阶下,嘴唇蠕动欲言又止,见小郎君微笑点头,来福松了一口气。

谢奕心中有事,早已等得烦燥,抱怨道:“瞻箦,莫非汝在沐浴乎”

“无奕莫怪瞻箦,瞻箦练剑之后,有沐浴的习惯”褚裒吞进最后一块糕点,打了个饱嗝,缓缓抚着微鼓的肚子,神情颇是怡然自得,他与刘浓最是交好,自然帮着刘浓说话。

刘浓团团揖手道:“无奕、季野恕罪恕罪,非是刘浓心存慢待,实乃出得一身臭汗,若与君相对岂非失礼嗯,为示陪罪,刘浓愿烹茶一壶,聊尽心意。”说着,一卷袍摆,安然落座,抖了抖宽袖,命墨璃将茶具奉上。

谢奕与褚裒面面面窥,刘浓烹茶乃是慢火细煨,没个一两炷香的功夫休想,而他们俩今日此来,实是受人所托,人还在院外等着呢谢奕性情最是直率,眉梢一扬,眼睛一转便欲作言,谁知刘浓却转头看着亭外,微笑道:“天凉干燥,人心易浮,此时行茶,实乃最佳。”

此言一出,顿时将谢奕滚到嘴边的话语制住,是啊,天凉干燥,人心易浮。

“呃啊”瞧着谢奕尴尬的模样,褚裒心中顿生好笑之感,委实忍不住,本欲哈哈一笑,张开嘴巴时,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重重的饱嗝,方才吃的太多了。

“噗嗤”两个美婢掩嘴偷笑。

刘浓微微一笑,朝着二人略作揖手,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少倾。徐徐开眼,逐一抚过案上各色茶具,而后挥袖展浪,调火弄水

谢奕与褚裒坐观刘浓行茶。初时,谢奕胸中仍有些许不顺,但观得一阵心神渐定,嗅着芬芳的茶香,触目美郎君恬淡的微笑。一时间竟感同身受,好似置身于空山幽谷,细观玉兰绽放。不徐不急,清微芳华,理应如此。

刘浓见二人神意畅于茶意之中,面上笑容更盛,提着茶壶作九点头,而后徐徐一荡,待茶香四溢时,归心敛意。奉茶于案:“二位兄长,且先嗅,再徐饮。”

褚裒捧着茶碗,看着那色呈嫩绿的茶汤,微微一嗅,恍觉浑身上下四万八千个毛孔尽敞大开,啧啧叹道:“观瞻箦行茶,近乎于道。品此茶韵,忘乎于神。”

“季野过誉也”刘浓浅抿一口茶,茶香环绕舌胎、聚而不散。眼光却溜向了谢奕。

谢奕虽是性急,却非牛嚼牡丹之辈,嗅着茶香慢品慢品,几口清香入怀。竟将身前身后之事给忘了,笑道:“瞻箦莫谦,此茶若清山,此茶若新雨,但得日尝此茶,神仙不换”

静下来了

刘浓心中暗笑。将茶碗缓缓一搁,问道:“二位兄长有何事何不道来”

闻言,谢奕眉梢飞扬,心想:非是我不道来,而是汝一再相阻啊不过经得这一碗茶,心静若水,细细再一思已知刘浓何意,但既为人所托,便不得不叹道:“瞻箦,何不将马归还于元子以全你我红楼七友情谊。”

“然也”

褚裒想了想,也点头道:“瞻箦,何需为一匹马而与元子有隙莫若如此,瞻箦将元子之马归还元子,褚裒将黄玉以赠瞻箦,何如”黄玉乃是褚裒之马。

果然是此事刘浓并不意外,雷雨之日来福得了桓温之马,桓温隔日便遣人致信来讨要,刘浓拒绝归还,非为其他,若是要马,何不自己前来竟遣随从而至莫论他是心生尴尬亦或别有用意,刘浓都懒得理他。而此子当真目中无人也致信讨要不得,便怂恿谢奕与褚裒前来。愈是如此,刘浓愈是觉得:桓温,桓七星,不过如此

当下,刘浓再度捧起茶碗,深深抿了一口,而后朝着褚裒长长揖手,笑道:“季野此情,刘浓铭记于心。然则,季野何不将此言告之元子如若元子愿意,刘浓愿以飞雪换之”

愿以飞雪换之

褚裒与谢奕闻言并未见喜,反而相对苦笑,在来寻刘浓之前,他们二人便劝过桓温,愿将自己的马赠给桓温,了结此事。焉知桓温这厮竟耍起了横,言称:非已之马,得之何意一面暗指刘浓强占了他的马,一面则指必须归还。

“强占”

当听得褚裒将桓温之言复述,刘浓剑眉飞扬,轻轻一拂盘着的袍摆,亦懒得去解释那日的是是非非,忍着胸中怒气,淡然道:“若言强占,刘浓不过雨中得无主之马,何来强占也罢,若是元子以为刘浓强占,那刘浓便强占又如何”声音虽淡,却吐子如冰针,针针插地。

来福浓眉疾挑,想了想,踏前一步,轻声道:“小郎君,莫若”

“来福,勿需插言”刘浓轻声喝制来福,随后朝着谢奕与褚裒深深一个揖手,而后捧着茶碗徐饮不言,星目吞吐隐光。

谢奕与褚裒面色微变,襦裒与刘浓交好莫逆,对刘浓最是了解,心思数转便知刘浓为何作怒,心想:怕是元子在混淆黑白,瞻箦岂会是那等贪图他人之物的小人唉,桓元子,言行专横,言不由心自此而后,理当离他远些

半晌不闻声。

此时,谢奕虽知此事多半另有隐情,但委实不愿红楼七友心存间隙,便笑道:“非也,非也元子非指瞻箦强占,实恐瞻箦误领误领”说到这里,皱了皱眉,自己都不相信,捧起茶碗咕噜噜喝了一大口,吧嗒下嘴,神采竟回复不少,再笑道:“瞻箦,莫急,莫急,元子尚有一物相酬”言罢。对着身侧随从悄语几句。

何物

刘浓捧着茶碗,微眯着眼,心中也有些许好奇,桓温会以何物相酬

“叮咚。铃铃”

稍徐,院外传来一阵清脆悦耳之声,随后便见四个女婢簇拥着一人冉冉而来,朱红丝履俏迈,琅环玉佩叮咚。腰身如水柳,轻轻一握便折。持续往上,双峰颤危,肤若雪玉。再观眉眼,竟于中原之人略有不同,唇若樱点,绣月弯眉,最是那温顺的一汪淡蓝之眼,乍看似风情万种,细看便知略淡。

“兰奴。见过三位郎君”女子款款行至亭外,朝着三人弯身万福,声音略带异腔

兰奴鲜卑女

谢奕淡然笑道:“瞻箦,此乃元子最爱之鲜卑姬此姬”言至此处,眉头一皱,对那如芍药般亭亭玉立的兰奴道:“汝且说说,汝会些甚。”

“是。”

兰奴中规中矩的浅浅一个万福,而后就势面向刘浓微微伏身,颤抖着髻上步摇,轻声道:“兰奴弄弦。略擅骨笛;兰奴浅舞,愿拟丝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