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唰去。
刘浓笑道:“宋小娘子何惊不过因久习五禽戏,故而身足矫健也。”
“哦,原是如此。”
宋祎眼睛一眨,嘴角微微一弯,转目投向远方云彩,眸子愈来愈柔,须臾,轻声问道:“明日行雅以音律,刘郎君将鸣琴否”
刘浓负手而立,目逐轮日渐落于西,答道:“然也”
宋祎侧首,仰视,问道:“明日何人侍琴是,是那个白袍么”说着,将玉笛指向巨石下正抬首仰望自家小郎君的来福。
唉
刘浓暗暗一叹,果然和绿萝有关,委实不愿再行猜测,索性直接问道:“宋小娘子,可是想见绿萝”言罢,逼目直视。
“嗯”
未有半分停顿,未有丝毫躲闪,宋祎眸子直迎,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刘郎君聪慧过人,想必早已猜出绿萝与宋祎有旧吧”
刘浓正色道:“然也”
宋祎眼睛一眨,柔柔笑道:“刘郎君猜错矣”
刘浓道:“何错之有”
宋祎媚笑道:“绿萝与宋祎非旧,只是与宋祎故旧面貌极似而已”
“哦原是如此”
刘浓暗暗一拂,抽身而出,微微一笑,揖手道:“若是宋小娘子想见绿萝,且待明日。刘浓,先行告辞”言罢,轻身跃下巨石。
脚步未曾停留,挥着宽袖,穿行于林,眉梢微凝,心道:看来绿萝,应乃绿珠之女至于宋祎,她为何不在王敦身侧,竟乃萧氏义女是史载有变,亦或另有别因莫非
嗯,与我何干此女,不可与之过近,亦不可与其成仇
石上。
宋祎目送刘浓青冠消失于林林丛丛中,半晌,绕着巨石徐徐度步,玉笛轻击掌心,眼底媚光不在,只余灵慧闪烁,歪首喃道:“怪耶,他竟不细问。他若问,我答甚嗯,我定会答故旧然也,故旧,便是故旧”
言至此处,软软笑起来。
王氏庄园,桂道口。
“小郎君,坐好咯”
来福回头一笑,而后将鞭一抽,“噼啪”一声空响。
“哞”
青牛憨啼,迈动四足,拉着车厢驶向山阴城。
刘浓半眯着眼,随车轻轻摇晃,拇指点扣食指,默然沉吟。突地,拇指一顿,眼帘尽张,心道:嗯若再教其与纪友勾结,后果难测杀之
“嘎吱”
便在此时,车轱辘辗地声响嘎然而止。
“小郎君,到咯”来福挑帘。
“嗯”
刘浓徐徐踏出,站在车辕上往西一望,落日已坠,将夜。
跳下车,抖了抖袍袖,踏向客院,边走边道:“来福,周义,杀”
“杀”
来福浓眉一抖,神情蓦然一怔,半晌回过神来,疾步追上小郎君,按着腰间重剑,沉声问道:“小郎君,果真”
“嗯”
刘浓回过头来,凝视着来福,笑道:“然也”
“妙哉”
来福大赞,随后浓眉飞扬,按着剑重重阖首,认真地问:“小郎君,要头否”
头
刘浓由然一愣,缓缓摇头,转身踏入院中,背后飘落一字:“否”
自此而后,将再无玄谈,偶有玄谈对话。推荐一部民国女步锦绣荣华乱世歌,女主很有个性
第一百零六章彼其之子
夜,月初起,静流倾幽。
纪友与周义从酒坊里相互扶携而出,纪友今夜饮得甚多,冠带歪斜,走路踉跄,糟鼻犹自轻轻怂动,似在捕捉身上的胭脂香,嘴里则喃喃不休。
周义搀扶酣醉的纪友行至门口,招来纪友的贴身随从。
随从赶紧将纪友扶入车中,随后猛地一扬鞭,“啪”的一声响,牛车隐入巷中。
“唉”
周义长长一叹,看着乌黑的深巷眉头紧皱,颓然地摇了摇头,踏入车中。
今夜,他请纪友至酒坊欢醉;一则,投其所好加深彼此情谊;二则,便是想激纪友再行设法制那华亭刘浓。焉知纪友这厮却突然转了性子,竹叶青饮得酣畅淋漓,坊中美姬咬得不亦乐乎,然则,却对刘浓那厮有意规避,满口胡言,顾左右而言它。
牛车穿街走巷,缓缓驶向城南,丝竹之声隐匿,往来行人不见。
远处,偏僻的农庄门口,两盏炽白的纱灯被秋风撩着,东摇西摆。
溪水擦着青石,潺潺。
车轱辘压过满地梧桐叶,沙沙。
月夜浮白,朗朗可以一目揽尽。
辕上的车夫四下瞅了瞅,再抬首探望高大的梧桐树,只见枝叶婆娑摇曳,影影绰绰时似藏鬼怪,不自禁地背心阵阵泛寒,按着腰间的刀,转动着头,警惕的搜寻四周,轻声道:“赵三,有古怪”
“有甚古怪”
左侧的随从双手捏拳,懒懒的伸向天空,尽情的舒展着身子,而后无声地打了个哈欠,想着早些回庄,以便睡个好觉,嘟嚷道:“走”
“簌”
“嚓”
便在此时,一片落叶飘下,伴随着一蓬大青。
寒光一闪。
剑
话语卡在半途。皆因舌已断大张的口中,透出一截带血的剑尖
“噗”
舌头飞出,击在按刀随从的脸上。
一眨眼,怔得半瞬。
“簌”
树上再落一人。青袍携剑,笔直向下,直刺其首。
“锵”
车夫大惊,于箭不容发之际抬刀架剑。
“咔吱吱”
尖锐刺耳的金铁交声,拉响不断。
“唰”
不知何时。右侧清溪之中窜出一人,两个纵突到得近前,反擒着剑,照着脖子猛力一拉。
头飞
脖子平平,血雾蓬洒。
唐利潇一扬手,将头捉在手中,剑尖一挑,开帘。
“周义周郎君”
“汝,汝,汝等何人”
“唰”
声音嘎然而止。
剑已归鞘。负在左肩。
唐利潇左右手各提一颗人头,踩着满地的落叶,缓缓迈向夜中。
在路的另一头,阴影中,来福领着十名刀曲默然静立,未着白袍,一身浑黑。
“嗯,便是这厮”
来福拧着浓眉,瞅了瞅唐利箫左手的人头,不屑地“呸”了一口。
唐利潇问道:“小郎君要验首么”
“验甚”
来福满不在乎的将手一挥。嘿嘿笑道:“这等腌臜物事,怎可入得小郎君的眼”想了想,撇着夜色中的农庄,皱眉问道:“唐首领。庄中”
“尽亡,已毁但且宽心,不会有半点痕迹落下”
夜,月白如珪。
悬于亭角,幽铺满潭。有蛙踞于池边,鼓动着腮。呱呱呱的叫个不休。突地,亭中窜出一条白线,直扑潭边之蛙,双爪一按,头一探,衔在嘴中。
“喵呜”
大白猫得意的抖了抖尾巴,迈着优雅的步子,轻盈的来至窗边,瞅了瞅,从纸窗缝隙处钻了进去,悄而无声地落在白苇席上。
一只素白的手伸过来,将其一捉,揽入怀中。
“喵”
大白猫一张嘴,“呱”青蛙跳出,四下乱逃。
“呀”
“墨璃”
“喵”
顿时,室中乱作一气,墨璃掩嘴惊呼,绿萝嘟嘴娇嗔,大白猫追着青蛙上窜下跳。
“喵”
若论灵敏,青蛙相比大白猫略欠一筹,是以再次被其衔在嘴中。这时,大白猫回头瞅了一眼墨璃,亦不知它领会到甚,竟用力一咽,“咕噜”一声,吞了下去。
而后翘着尾巴,向墨璃奔去,绕着撒欢。
“走开,走开”
墨璃挥着手,躲着它,却恁不地撞上了小郎君,身子蓦然一硬,脸上唰的一下全红了,而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小郎君墨璃放肆了,请小郎君责罚”
“不必如此”
刘浓洒然一笑,将笔一搁,顺手擒住那正绕来绕去的猫,瞅着它蓝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