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1 / 1)

门阀风流 水煮江山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味,情不自禁的轻步而前。

小女郎背对而坐,双眼凝视着柳下,一瞬不瞬。那里,三只小蚂蚁正在转圈圈,它们已经转得半日了,明明家就近在咫尺,却终不得入。

要不要帮它们呢

该如何做呢

想了想,堕马髻微微向左而倾,顺手从身后矮案摸了画笔,身子冉冉而起。提着裙摆,轻轻走到近前,蹲下。稍顿,捏着笔杆,想挑断不知是谁画的圈圈。

“不可”

身侧传来轻呼,桥游思心中一惊,手中的笔啪哒一声掉在地上。斜长的人影悄投,修长的手指倒执画笔,以无墨的一端在圈圈上方一挑。

一只蚂蚁跑过来,伸出两根触觉几番试探,而后沿着挑开的痕迹爬出了圈

淡淡的清香袭来,呼吸在耳边,脸越来越烫。

桥游思目随三只蚂蚁尽数钻进树洞,眨了两下眼睛,缓缓转过头,低敛着眉,想浅身万福,却发现自己尚蹲着,极是不雅。身侧的人似有所觉察,淡然默笑,退后两步,徐徐直身,将笔搁在案上。

清和的声音传来:“蚁类敏锐,不可嗅墨。”

“嗯”

桥游思淡淡的应着,不着痕迹的起身,将手叠在腰间,朝着月袍的一角欠身万福:“桥游思,见过刘郎君”

“刘浓,见过桥小娘子”刘浓双手挽礼微微而还,垂首敛眼时,瞥见雪色襦裙下若隐若现的蓝丝履。突地一顿,而后忍不住的徐徐抬眼,恰若雪莲。

微怔。

“瞻箦”

廊上传来呼唤,桥然与祖盛联袂而至。见得此景桥然嘴角一歪,瞅一眼淡若烟云的小妹,再瞄一眼略显局促的刘浓,笑着介绍道:“瞻箦,茂荫,这是小妹游思”

再对桥游思道:“小妹,这是刘瞻箦、祖茂荫。”

桥游思对着二人万福,轻声道:“桥游思,见过刘郎君、祖郎君”

刘浓只得再次还礼。

祖盛自见桥游思便一直呆着,得桥然一声假咳方才回神,神情颇是窘然,急急见礼。

将将见过,桥然便邀二人与小妹对弈。

一个时辰后,祖盛连投三局,搓着手羞愧无颜。桥然靠着廊柱默笑,刘浓则观得心惊。桥游思微微向祖盛阖首道:“祖郎君,若行棋时稍敛一二,定成大器”

嗯,啊

祖盛左右环顾,鬼使神差下竟揖手涩然道:“祖盛,谢过桥小娘子教晦”

闻言,桥游思嘴角轻弯,微浅身子,竟默然应了。

好美

祖盛险些再次失神,赶紧按膝而起,朝着刘浓手一摊,叹道:“瞻箦,茂荫败也莫若,你来”

刘浓暗暗一叹,再看桥然眉尖飞扬故作未见,心知其是故意如此安排。然,与高手行棋机会难得,对增涨棋力大有裨益,不容错过。

索性心中一横,挑撩袍摆,落座。

何为棋中圣手,刘浓以往不可得知,如今则深有感触。即便与桥然对弈,亦未教人如此忐忑啊。桥游思很美,不论眉眼皆恰作好处,远观似莲若雪,近对人淡如菊。若要细论,不若顾荟微璀璨夺目,亦不似陆舒窈温婉怡人,然其清丽风华则无可替代。这般一个柔弱小女郎,行棋风范却大开大合尽是雷霆手段。

漫不经心的落子,子子堵人去路。

随心所欲的一点,点点燎杀一片。

“啪”

刘浓眉头紧锁。

“啪”

刘浓挑眉,看向对面,小女郎淡雅笑着。

“啪”

投壶

“刘郎君,若行棋时放开心怀,定能”

数日后,朱门再开,三位郎君漫冠而出。几日来,他们逢夜歌咏,昼间则游园行棋。祖盛负于桥游思十局,刘浓负十四局。二人轮番上阵,惨败归阵。然,亦有所获,棋力皆大有长进。刘浓更得桥游思相赠弈谱,据桥然言皆为其独自对弈时所撰。刘浓借卫夫人名姬帖让其临摹。焉知在第二日,桥游思与他对弈时,幽幽问得一句:君持茂漪先生书帖,可久

刘浓汗颜

而后临走前夜,桥然避开祖盛提出与华亭刘氏缔结通宜,刘浓微作沉吟便应允。这般相等世家间互结通宜、相互扶携之事,对提升乡望郡望大有帮助。不过,亦需得谨慎,通宜虽不似联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亦会互有影响。而桥然之所以避开祖盛,便是因为祖盛毕竟不是家主,且家族到底如何,谁亦不可知

待行至桂道口,三人止步作别。

桥然目送二人踏上牛车,突地不知想起甚,大声叫道:“瞻箦,茂荫,稍待”

“吁”

来福制住牛车。

刘浓挑帘而出,见桥然挥着宽袖疾步而来,奇道:“玉鞠,尚有何事”

桥然笑道:“日前瞻箦曾言八月将前往会稽求学,如此一来,你我怕是将有几月不见。何不鸣琴一曲,以慰日长思念”

“然也”

祖盛亦自车窗探首而出,笑合:“琴当送离别,桂树待君归矣”

“有何不可”

刘浓淡然而笑,行至一株极为茂盛的桂树下,命来福将曲案苇席摆在此处,奉上焦桐琴。

微一拂袍,安然落座。

十指按上琴弦,稍稍思索,一曲山中忆故人挑音而飞。

“仙嗡”

“呜嗡”

洞箫不知起于何处,随着琴音宛转而合。切的极妙,正处琴音高时,恰若不期而遇。操琴者眉尖微拔,随后撩指如轮转,洋洒而出。箫声默然绵承,低寥

一曲毕罢,刘浓长身而起,正了正顶上青冠,朝着桂道深处揖手。

林间影影绰绰,浮雪。

浅浅。

桥然目送牛车漫在远处,而后转身大步疾踏,边走边笑道:“小妹,华亭美鹤如何若是尚可,待其来取帖时,阿兄替你问”

“阿兄”

闻言,树下人轻嗔,捧着洞箫缓缓起身。

这时,道口急急窜进一辆华丽的马车,辕上的车夫高声道:“敢问适才鸣箫者是谁”

“哞”

“啪”

青牛憨啼,鞭扬轻疾。乘兴而游,满载而归。两辆牛车并驾齐驱,刘浓倚于车壁,手捧弈谱默默推演。

祖盛则一路皆在赞叹,不是赞桥游思棋艺高绝,令人心折;便是叹其姿色绝美,教人忘俗。侍婢雪瞳与其同车,听得心里酸溜溜的,娇嗔道:“郎君若是喜爱桥小娘子,何不归家再言,亦好让家主提亲去”

“呃”

闻言,祖盛神色一愣,竟显几分忸捏,随后渭然叹道:“桥小娘子如此人物,岂可轻辱以我之见闻,怕是唯有瞻箦可以娶之且家世亦正合矣”

“哈哈,对咯”

来福大是开怀,猛地一扬鞭,乐得合不拢嘴。在其心中,所有的漂亮小娘子,都应该嫁给小郎君才是。

刘浓淡然一笑,亦不与他俩言语。祖盛擅谈,自己若是接话,定然没完没了。将奕谱揣入怀中,漫眼看向车外,道路宛曲,远远的一分为二,分岔口将至。

至分道处,二人下车作别。

刘浓笑道:“茂荫,汝可知昔日姑苏渡口,咱们所遇老翁是何人”

“老翁”

祖盛皱眉思索一阵,而后摇头道:“不识,莫非瞻箦识得”

刘浓笑道:“他便是陶龙骧”

“哦,陶龙骧啊”祖盛随口应着,突然回过神来,而后一对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