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拿一块砖头,将继父砸得头破血流。
前一阵,真凶怀孕的老婆在夜宵摊上被人性-骚扰。骚扰的人,正是继父。真凶被新仇旧恨促使,顺走了水果摊上的水果刀,尾随撒尿的继父进了树林,趁其不备,将其捅死,后藏匿了凶器,抹除了痕迹……
而妹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姐姐始终与她关系疏离,甚至下手抢走她的男朋友,因为,继父最初想要下手的目标,实际是妹妹。
是姐姐,顶替了她噩梦般的人生。
最后,真凶伏法。
妹妹去给父亲和姐姐扫墓。
回去,她一路穿过似乎没有终点的热带丛林。
镜头闪回到小时候,两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穿着碎花裙在丛林里飞奔,大的那个小女孩停了下来,拉着小的蹲下,往草地上瞧。
“这儿有只鸟!”
“它好像受伤了……”
“我们把它带回去吧。”
“它是什么鸟?”
“不知道……它翅膀是灰色的,就叫它灰雀吧……”
银幕一黑。
片刻,奏起片尾的音乐,曲调沉郁而忧伤。
周濂月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
想到那时候关姐跟她说,南笳去面女二号,称这角色非她莫属。
得知真相后的此刻,他终于理解为什么。
只有南笳,才能明白这角色黑暗晦涩的一生。
所以她说,活着就是一次一次的死亡,不得解脱,死亡的无限循环。
而他,甚至也做了一回,逼得她再“死”一次的人。
手背上传来温热触感,周濂月回神,意识到是周浠的手。
“……怎么?”周濂月哑声问。
周浠侧着头,“看”他,“哥,我们可能永远只做对的事吗?就像,我知道不该打给苏星予,却还是会打给他。人有时候就是会脆弱、会孤单,会觉得,活着无非也就是这样,没什么意思。”
“……你想说什么?”
周浠笑笑,“我想告诉你,我知道你为周家这么卖命,都是你觉得亏欠我。但是,没有必要。就像,救不活那只灰雀,不是姐姐的错……我眼睛失明,也不是你的错。”
周濂月不作声。
周浠握住他的手,“这句话,我一直想告诉你。我们两个,你才是那个不能坦然面对我失明这件事的人。他们都误解你,但我知道你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但是……但是我不想这样了,我不需要你继续把我当做你的责任。因为你的责任,你过度的担心,也在反过来束缚我。我一直都很不开心,我宁愿自由地走在街上,哪怕突遭横祸,那是我的命运。我爱上谁,被谁伤害,那也是我的命运。不要试图拯救我了……”
周濂月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抱歉。我不是一个好兄长。”
周浠摇头,“你很好。你只是不自由。而你的不自由,是我带给你的……”
“别这么说。”
影院灯亮了起来,周濂月眯了眯眼睛。
兄妹两人仍旧坐在原处,银幕上的演职员名单尚在滚动。
沉默许久,周浠问:“哥,你在想什么?”
周濂月看着她,片刻,认真地问:“你考虑过吗,很有可能,你会失去现在的生活。”
“什么生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这种?”周浠笑,“不至于的吧,再不济,你也去出道好不好啊,你这张脸就能值一个亿。”
周濂月:“……”
周浠耸耸肩,“没所谓的。大不了,我求南笳姐姐包养好了。你要不要也去?”
周濂月彻底无语。
周浠笑出声,站起身,将周濂月手腕一牵,“走吧走吧。我不会管你了,我要给苏星予打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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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1(不上不下的感觉...)
南笳和瞿子墨再次相见, 是在北城青年艺术电影节的开幕式上。
瞿子墨真给她带了草莓。
拿个隔热盒装好了,里面放了几个冰袋保鲜,在休息室里,亲手交给了她。
跟她说, 这是那草莓园里最后收成的一批了, 这电影节再晚一周办, 恐怕就彻底过季。
南笳完全受宠若惊。
打开隔热盒, 冰袋刚只化了一半,那么娇弱的草莓,一路坐飞机颠簸过来,一颗也没破。
南笳笑说:“等我换身衣服就来尝尝。”
她刚才跟瞿子墨一块儿走了红毯。
借《灰雀》刚刚上映的东风, 她演的女二号好评如潮,有个本土的设计师品牌主动联系工作室借出高定礼服。
那么挑人的萌黄色, 南笳完全撑住了。
红毯之后就是影片展演,有个主创的座谈会议。
南笳一身礼服裙不便行动, 另换了一身烟灰色的宽松西装,内搭白色T恤,唯一首饰是单边佩戴的流线型耳饰。
她换好衣服再进了瞿子墨的休息室, 他也另换了一套西装, 不同于走红毯那一身的精致考究,这一身就显得休闲许多。
瞿子墨瞧了南笳一眼就笑了,因为很巧,两人的第二套都是灰色。
南笳在椅子上坐下, 问瞿子墨:“草莓洗过了么?”
“刚才没有。但现在洗过了。”
南笳打开那隔热盒一看,里面的冰袋都扔掉了, 草莓单独装在了一只干净的保鲜袋里,沾着水, 梗和叶子都已摘掉。
南笳笑说:“你还蛮会使唤助理的。”
“不是。”瞿子墨手臂往她座椅的椅背上撑了一下,笑说,“我自己洗的。”
南笳动作顿了一下,笑了笑说:“谢谢师哥,是真有点受宠若惊了。”
瞿子墨不回应她的客套话,只伸手去,从保鲜袋里拿了个草莓,自己尝了尝,“去做飞行嘉宾的事儿,考虑好了吗?”
南笳说:“问过我经纪人了,她说可以。”
关姐的原话是,瞿子墨这人业内风评一贯不错,为人比较低调,对电影艺术这块的追求也很纯粹,和她的发展方向是一致的。因此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私底下,和他多接触也没什么坏处。
南笳笑问他,不怕有人带风向炒CP?
关姐说,真炒CP,一定是女方收益更多,瞿子墨的经纪团队不会坐视不管的。
眼下,瞿子墨笑说:“那我就回复我经纪人,叫节目组跟你联系敲定合同的事儿。可不能变卦啊,再有三周就开始录了,再要临时换人就来不及了。”
南笳笑说:“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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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濂月在北城青年艺术电影节主办方的官方嘉宾邀请之列。请业内投资人、制片人过去观影,是因为主办方希望参展的电影和电影人,能够被主流看到,以获得更多资金方面的扶持。
周濂月行程很满,只排出了半天不到的时间。
他去的时候红毯已经结束了,正要开始为期两天的短片单元的展演。
展演的每一天,都有数十场的主创座谈会。
周濂月恰好赶上了南笳他们那一场。
他被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带入放映厅时,《苦芦苇》已经播放了两分钟了。
女主角刚跟楼下的记者认识,银幕里,女人一张脸憔悴、死气沉沉,但在和记者对视的一霎,眼里情-欲暗涌。
十几分钟的篇幅,不够故事充分展开,两幕过后,女人就和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