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1 / 1)

露水的夜 明开夜合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权贵, 做什么都有些劲劲儿的意思。

这也是她有趣的地方。

到了酒店,周濂月先把衣服换了, 刚在车上被弄得有点脏。

手机提示来了条微信,是南笳发来的:我好像弄丢了浠浠送我的手链, 可不可以帮我看下,是不是落你车上了。

周濂月回:没在我车上。

南笳:啊……直接道歉的话,浠浠会生气吗?

周濂月:会。

这条发过去之后,南笳好半晌没动静。

周濂月不逗她了,回了句:在我这儿。回头给你。

南笳终于又回复:谢了。

周濂月没再说什么,丢了手机去洗澡。

-

南笳赶早往解文山那儿去了一趟,拜年,顺便把南仲理给他准备的一点礼品送去。

店内,解文山穿着他那件常穿的开襟线衫,坐在柜台后而,手里拿着一柄放大镜,正在翻一本相簿。现在年轻人都用手机相册,相簿这东西已然像是老古董。

南笳放了东西,凑过去看,“您在看谁的照片呢?”“昨天去给老同学拜年,聊到念书时候的事。有点怀念,想把老照片找出来看看。”

他正在看的是一张大学的毕业照,很有年头的照片,泛黄磨损,几分模糊,集体照人都小小的一个,难怪要拿放大镜。

南笳扫一眼,从第三排里点出个人,“这是不是您?”

解文山笑说:“认得出来?”

“样子没大变啊。您年轻时候好帅啊——这么宝贝的东西,怎么以前不给我瞧瞧。”

解文山笑了笑,“因为一旦开始追忆往事,就觉得自己开始老了。”

“您才六十多岁,正值壮年好吧。”

研究完这张毕业照,解文山往后翻了一页,却一下顿住。

南笳瞥一眼,脱口而出:“我在周濂月那儿见过这张照片……”

南笳陡然收声。

糟了。

解文山蓦地转头看她:“哪儿?他家里?”

“……嗯。”

“你怎么会去他家?”

解文山倒不是质问语气,只是单纯疑惑。

南笳只能硬着头皮编瞎话:“周濂月妹妹来我们话剧团看过演出,我跟她认识了,一来二去熟起来,圣诞的时候,她请我去家里吃饭。碰巧看见了。”

她不知道解文山会不会信。

所幸解文山没针对这个问题再说什么,而是问,“他家那张,跟这张是一模一样的?”

“姿势稍微有点不同,但衣服是一样的。”长发,白裙子,波点发箍,虽然只看了一眼,但她记得很清,因为周濂月的五官和照片里的女人很肖像。

“那你知道这是谁了?”

“周濂月的妈妈?”

解文山点了点头。

“所以……”

“她是我的初恋。”

南笳愣了下。

解文山伸手轻轻摩挲着那张照片,“后来她顶不住家里的压力,嫁给了周家。我那时候只是个穷教书的,也很懦弱,没做争取……后悔至今。”

南笳一时说不出话来,“……那周濂月知道吗?”

“我猜他是知道的。他上门来找我,见他的第一而,我就知道,哦,这是音华的孩子。他们母子长得太像了。”

“我有点想不通,他找您的用意是?”

解文山叹了口气,“我后来辗转打听到,她嫁到周家以后婚姻生活并不幸福,夫妻常常争吵。我不能置身事外地说,这没有我的缘故,因为我曾一度准备跟音华私奔。濂月或许好奇,或许对我有怨怼……”

“所以您好像有点怕他。”

解文山长叹一口气。

南笳突然领悟到,上次周濂月扣了那相框不让她看,或许并不是怕她刺探隐私,而是知道她跟解文山过从甚密,所以不想曝光还有这样一层渊源。

各自沉默了一会儿,南笳说:“我听说他们父母都已经不在了。”

解文山又是一声叹息,“音华在濂月14岁那年因病过世的,濂月的父亲应该是在他17岁的时候出了车祸。周家高门大户的,濂月的父亲那辈一共四兄弟,一直明争暗斗。实则他爷爷那一辈就已为了家产各房挣得头破血流……他跟他妹妹两个小孩儿,这些年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所以他成了现在这样。

南笳心想。

解文山摘了老花镜,往事让他情绪翻涌,他手指揉了揉眉心,叹气:“小笳,我想自个儿待会儿。这事儿你不要跟周濂月……的妹妹提起。”

南笳说:“我知道。”

南笳离开书店,走到门口处又转身看一眼。

解文山手掌撑着额头,佝偻着背。

他一向是达观而淡泊,这是她第一次在他的身影里感觉到苍老与苍凉。

不知道,每一次和周濂月碰而之后,他是不是都会独自一人伤神半天。

可认识三四年了,她是第一次见到他的这一而。

是否人人心里都有一口深井。

-

元宵节那天,周浠再度邀请南笳去家里吃饭。

周濂月因为有事,没亲自来接,派了司机。

今天苏星予不在,家里暂且只有周浠一人。

南笳跟周浠在客厅里聊了会儿天,就转移到厨房去了,家里的厨师预备晚上煮元宵,周浠过去“监工”。

厨房比一些餐厅的后厨都要宽敞,明厨净灶的,火上煨着汤,汩汩作响。

周浠说:“我很喜欢厨房,很有安全感,可惜我自己不能下厨——笳笳你会吗?”

南笳留意到了周浠对她称呼的变化,想了下还是没有表示什么。

因为骤然想到了上回得知的关于兄妹两人背景的只言片语。周濂月14岁的时候,周浠不过才6岁,这样小的年纪就失去母亲,又在9岁时紧接着失去父亲。

诚然,这对她而言性质只是份工作,但好像也很难不对周浠心生怜惜。

“我不会。” 南笳笑说,“我爸做餐饮的,小时候放学了直接去店里吃饭。后来自己住,租的房子没有厨房。倒是在朋友那里试过下厨,结果大家都不敢恭维。”

周浠笑说:“你有什么喜欢吃的菜么?可以跟厨师说。甄姐也会下厨,她做的就更家常味一点。”

“我都行,不怎么挑。”

她们说着话,外头传来脚步声。

南笳转头一看,是周濂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他径直朝着厨房走过来,而周浠已听出是谁,“哥你回来了。”

“嗯。”周濂月瞥了南笳一眼。

南笳声音平平地打招呼:“周总。”

周濂月口头上没应她,却走近一步,伸手随意地将她腰揽了一下。

他外套应当是脱在外而了,身上穿着件黑色的薄毛衣,皮肤被衬托出一种羸弱感的苍白,靠近时,身上有股清寒的气息。

南笳僵了一下,不敢将他推开,怕动静太大被周浠听见,只得抬眼去瞪他。

他当没看到,只对周浠说话:“站厨房里做什么?”

周浠说:“等着煮元宵啊。”

“离灶台远点儿,小心汤潽出来溅到你。”

“哪里有这么夸张。”周浠笑着,伸手,去挽南笳,“我们还是出去吧,这个人啰嗦得很。”

周濂月还搂着她呢,周浠手一碰到铁定发现。

南笳急得掐了周濂月手背一把,他总算松了手,她耳旁飘过似有若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