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1)

露水的夜 明开夜合 2000 汉字|21 英文 字 1个月前

好了。”

叶冼笑意温和,“让你们也跟着操心。”

“我哪里有操什么心。都没帮上你什么忙。”南笳下意识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如果不是因为舍不得你们这些朋友,我可能真就已经回去了。”

南笳笑了一声,“那是我的荣幸。”她拿起易拉罐喝一口,“那应该……不会再想要离开北城了吧?”

“总得先把接的活做完。回去也跟我爸聊过,他不希望我回去。小地方更没机会,回去只能去小学当音乐老师了。”

南笳笑说:“可我怎么觉得还不赖,有假期又清闲。”

叶冼也笑:“我也是这么跟我爸说的。”

笑声落下后,南笳又去打量叶冼,她不敢在他脸上停留得太久,目光落下一霎就略过去,他有一双十分清澈的眼睛,活在自己精神世界里没有杂乱欲望的人才会这样。

“叶老师,你记不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互相自我介绍……”

叶冼笑说:“记得。你说,你叫南笳,胡笳十八拍的笳(jia),不是茄子的茄。”

南笳:“你说,你叫叶冼,冼星海的冼(xian),不是洗衣粉的洗。”

两人都大笑起来。

南笳说:“你没拿酒吗?”

“有啊。”叶冼从小桌的下层拿出一瓶打开的1644。

“那碰个杯吧,祝叶老师——前程似锦!”

“那也祝你,星途坦荡。”

易拉罐与玻璃瓶相碰,发出的声音不同频。

酒液微凉,发苦。

可有时候一段感情太无望,尤能无悔投入的时候,反而不会觉得苦,会变成一个极有乐趣的,自己与自己玩的游戏。

南笳在心里想,她已尽力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不会后悔。

-

那天周濂月在办公室,听战略部的负责人汇报是否参与某游戏公司B轮投资,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他私人号码知道的人不多,现在大家有事基本会先在微信上招呼一声,直接打电话的人更不多。

有预感是谁打来的,拿起一看,果真。

汇报人顿了一下,看向周濂月。

周濂月说:“你继续说。”顺手滑动接听。

南笳问:“有空么?”

“做什么?”

“请你吃饭。”

“什么时候?”

“都可以,看你的时间。”

“那就今晚吧。”

南笳顿了一下,“一定得今晚?”

“怎么,不方便?”

“我昨天早上洗的头,你让我现在是洗还是不洗?”

“……”周濂月承认自己有时候不全能预料到话题的走向。

她又说:“好吧,就今晚吧。五点半,你来接我。”

这语气俨然是安排起了他。

周濂月轻笑一声,“可以。”

-

雨是出门时开始下的。

北城的秋雨都是冷雨,尚不到五点,已然天色暗沉。

车窗外世界是一片荒凉的灰。

车到胡同口,周濂月抬眼一看,树下已然站了个在踱步的人。

司机打双闪灯,南笳闻声转头看,下一瞬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右侧车门打开,她进来时身上带着涩然的寒气。

她穿着一套山本耀司风格的深灰色西装,内搭是短款的白T,露出分明的锁骨与细瘦的腰。

“怎么不打伞?”

“家里只有长柄伞了,麻烦。”她冻得微微发抖,手臂都抱在胸前。

周濂月看她一眼,吩咐司机调高气温。

然后脱了身上的黑色风衣,往她身上一罩。

南笳两手伸进袖管里,将风衣盖在身上。

硬质的料子,里衬有薄薄的温度。

车子启动,温度升高,南笳缓和一些,忽说:“能不能我来开车。”

周濂月看她。

她说:“我想就我们两个人。”

chapter10(呼吸对方的呼吸...)

司机靠边停车,将钥匙交给南笳,自己下了车。

南笳脱下周濂月的风衣,放在座位上。

两人都转移到前排去。

南笳调整好座椅、方向盘高度和后视镜,打开手机导航。

周濂月懒散靠坐,偶尔瞥她一眼。她一系列操作干净利落,是个老手。

南笳将车子启动。

陈田田有辆车,但她懒,出去玩的时候,都是南笳在开。

南笳挺喜欢开车的掌控感,开得也很稳当,但从来没载过这么高身价的人,多少有点紧张。

车也不是自己常开的的品牌,上路好一会儿才渐渐适应。

得心应手后,南笳看向周濂月,“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忌口的?”

“没有。”

“那就都听我安排。”

“随意。”

雨刮器自动启动,在前窗玻璃划出弧形的水迹。

南笳有一点受不了这样的沉默。

周濂月是一个存在感过分强烈的男人。

她在观察后视镜时,目光略过他的脸,他其实并没有在关注她,但她仍然有好像考场上写作文被监考老师盯住了的不适感。

她轻轻呼吸,按方向盘的媒体控制键打开了电台广播。

周濂月却随即伸手,将其静音了,“很吵。”

南笳:“……”

世界安静得只剩下白噪音。

周濂月扫她一眼,“你遣散了我的司机,就为了当我的司机?”

南笳笑了下:“这不是,还在想话题吗?”

“我以为特意把人支开,是有话要跟我说。”

南笳转头看他,“是。但是我好像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说。”

周濂月目光在她脸上停驻片刻,没再出声。

眼神已然说明一切。

他可以有耐心,但不是永远有耐心。

雨声潇潇,昏暗车厢变成水的囚笼。

南笳又开了好一会儿,寂静叫她恍然觉得身边的人是不是不存在。

她不由转头去看。

周濂月微微歪着身体,两臂抱在胸前,似是睡着。风衣脱掉以后里面是白色衬衫,两粒扣子解开,露出分明喉结。

南笳不确定他真的睡着,轻声地:“周濂月?”

他顷刻睁开眼睛,微微转头,睨她一眼。

“……你睡着了吗?”

周濂月以目光询问她叫他做什么。

南笳:“……没事,你要不继续睡吧。”

如果不是捕捉到他眉头轻轻一皱,南笳很难从他平淡的表情中觉察到他有些许的不悦。

南笳只好笑说:“Sorry”

周濂月倒睡不着了。

车离开主干道,经过了一些七弯八拐的小道,老城区的居民区,间杂一些商铺,路窄得不行。

车速慢下来,南笳张望着找车位。

这附近几乎都停满,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但空间极其狭窄。

周濂月看她踌躇不定,便说:“换位吧。我来。”

南笳很有好胜心:“不用。”

她松刹车,送一点油,观察距离,看准时机,方向盘反打又回正,最后堪堪塞进车位里。

车熄火,她拍了一下手,不免两分得意。

南笳下了车,拉开后座门,将周濂月的风衣拿出来。

周濂月披上风衣,朝她伸手。

南笳不解。

“钥匙。”

“哦哦。”

周濂月接过钥匙,解锁了后备箱,自里面拿出一把黑伞。

按一下钮,伞“砰”地一声撑开。

周濂月站在伞下,风衣深沉的颜色,与雨伞,与身后晦暗的雨夜,几乎要融为一体。

他说:“带路。”

南笳往前迈了一步。

周濂月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伞下。

南笳不自在,伸手轻轻摩挲一下自己的手臂,她当然看出来这伞多大,撑住三人都绰绰有余。

但觉得这行为太亲昵,过分有温存感。

她可以接受更直接的,更赤-裸-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