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的东西也好,人也好,都是他的,皇帝舍不得妖精,也不想把妖精放走。猎人很生气,决定杀了皇帝。”
“皇帝死了?”
“没有,妖精在猎人的箭即将要射中皇帝的时候,替他挡了箭,妖精死了。”
“妖精不是不会死么!”小豆丁激动起来,抓紧了秋烟的胳膊。
“妖精只是不会老,可他也会受伤,伤势太重了也会死。所以他最后死掉了。”
“可是!可是妖精为什么要去挡箭啊……”橙公子眼里蓄满了泪水,克制不住地开始哭泣,他虽然很小,但他是个心很细腻的小孩子,他并不傻。
“怎么哭了?”秋烟摸了摸他的毛绒绒的小脑袋,“因为妖精也是爱皇帝的啊。皇帝也是他很重要的人。”
“秋烟……我不明白……”
“你还太小了,……不,再大一点你也不会明白的,有些事情是无解的。”
“妖精他不应该死的。”
“那猎人和皇帝应该死么?”
“不!我不知道。”小孩垂了脸,泪珠滴答滴答往下砸。
“可是世界就是这样啊。你改变不了的。”
“他们都是错的,对不对?”
“对……”秋烟有些惊愕,“每个人都有错。”
“我以后也会遇到妖精那样的人么?”
“我不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好运气,也悲惨至极。”
“秋烟,我好难过。”
“嗯,看出来了。”
“我再也不要听你给我讲故事了。”
“抱歉。”
小豆丁缩紧了身子,眼角尚且还湿润着,带着没干的泪珠,他嘴上嫌弃秋烟,身子却往她身上靠的更近了些,秋烟叹口气,把小孩揽进怀里,“睡吧。”
“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妖精那样的人,我不会让他死掉的。”小孩闭着眼睛,声音闷闷的。
“好。”秋烟拍拍他的背,哄着他入睡。
小孩累急了,沉沉睡去,再醒来时,自己却已然是个少年了。提及少年一词,当与平庸相斥。可自己……做到了么?
少年眨眨眼睛,还沉浸在刚刚那个有些恍然的梦境里。
“怎么了?”常西扬坐起身子来去吻他的额头。
少年摇摇头,“做了个梦,醒来却忘记了梦到了些什么。”
“是个好梦么?”
“我忘记了,但是好像……在梦里学到了很多,梦里的场景甚是熟悉,感触也颇多。”
“大概是些遗忘了的往事吧。”
“嗯。”少年点点头,神情还有些发怔。
“冷么?”常西扬看他在发呆,把人裹得紧了点,小王爷昨晚涂了药之后也没穿衣服,跟常西扬一样,裸着睡的。
好在即使在夜里还是定时会有小仆来添火,房间里暖意盎然,没有被冬季早晨的寒气所影响。
少年摇头,张了张口正欲再说些什么,突然就被常西扬的动作惹得羞红了脸,“别。”
“别动,我看看消肿了没。”常西扬一脸正经,毫无其他想法。“好多了,我再给你涂一次药。”
“不要在刚醒来的时候干这样的事啊!”
小王爷难得害羞起来,有些躲避,小声地抱怨着,“我会忍不住的。”
“这种时候就不要想这些事情了,等你好过来了再说。”常西扬反应过来,有点想笑,还是沾了药膏一圈一圈地给他抹上,“别乱动,我也会忍不住的。”
常西扬语气竟有些轻佻,威胁一样地把指尖往里面伸了点。
“呃……”小王爷没有说话,心里却已经暗搓搓地想着伤好之后要怎么把常西扬按着干个爽。
常西扬不知道少年这些龌龊的小心思,抹完药亲了他一口,服侍他起了床。
冬季总是寒冷而漫长,好在今年冬天,小王爷真的像他养伤的时候所说的那般,和常西扬一起窝在火光温暖的暖房里,裹在轻软的毯子里,依偎在一起,看书也好,喂他吃橙子也好,常西扬觉得,真好啊。
他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好,就是觉得,冬天好像也没有那么冷那么漫长了,有个人在身边一直陪着,真让人心安啊。
铺着雪的地面,被阳光一反,甚是刺眼。就像……照亮了他的世界。
“在笑什么?”橙公子看那仙人竟然自己一个人在那边痴笑,有些惊奇,“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了?”
仙人眼眸灵动,如扶桑初日升,“喜欢你。”
好了好了,这下要是还能忍,就可真的不是小王爷了。顾不得什么隐晦处的不适了,少年把积攒多日的情感完完全全发泄了出来,常西扬现在甚至想回到刚刚那个时候,给说出那样傻话的自己狠狠打一巴掌。
“橙橙,……够了。”
“没够。”
“我会死的。”
“呃……”少年咬咬嘴唇,停下了动作。“今晚补上。”
“给我留给活路吧。”
“今晚让洛阳给你熬点药,好好补补肾。”
常西扬生无可恋,瘫成了一堆软泥。
在纷韬阁住了小半个月,常西扬还回到了台上抚了几首曲,台下掌声雷动,许多老客听说常西扬回来了,冒着大雪来捧他的场。
“抱歉,许久不练琴了,有些生疏了。”常西扬在台上歉意地笑了笑,仙人眉眼舒展,冰雪消融一般,屋外的冬夜似乎都少了几分漫长与寒冷。台下众客一阵惊呼,几乎被常西扬勾走了心。
小王爷也在台下,有些不满,又有些得意。他不满常西扬的笑容被别的不相干的人看了去,却又暗自骄傲,看啊,这样的完美的人,是他的爱人。
二王爷也来捧了场,还是端坐于雅阁里,目光温柔,只是怀里依偎着那个唤做张扬的少年。
张扬最近似乎格外的得宠,他跟在二王爷身边已经不少年了,但是基本上都被放在了府上养着,很少能出去见人,现在他却随着二王爷各种外出,甚至连皇家围猎都跟了去了,他在二王爷的府上地位有多重,可想而知。
“王爷眼睛都直了。”张扬有些赌气地撇撇嘴,把脸埋进司颂的胸膛里。
“抱歉……”司颂回过神来,“你也去学学抚琴吧。”
“张扬不适合抚琴,王爷明明知道的,……张扬也不想,让自己越来越像他。”
他又不傻,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不过是司颂身边的替代品,司颂看着那人的眼里温柔的几乎要滴下水来,可是对自己,再温柔,也都是隔着一层阴霾,达不到心里的那种。
他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不是自己与那人有几分相像,他甚至都不可能有机会出现在司颂的身边,不可能窝在司颂的怀里,睡在他的床上,承接他的欲望,和怜惜。
多可笑……
他不得不感谢常西扬。
司颂看着怀里的人气势明显弱了下来,叹了口气,“走罢,回府去。”
“王爷不和他说几句话去么?”
“你不是说过了么,常西扬是本王的三弟的人,本王还去凑什么热闹呢?”
“王爷!张扬今日学了一个新的姿势,我们回去试好不好!”
少年笑起来,甚是明媚,他像是未经打磨过的红宝石,棱角分明,也有些夺人。
“就你花样多。”二王爷低头亲亲张扬的唇角,低低笑他。
司颂起了身,张扬为他理了理衣服。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