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瑕疵的,通透的,纯粹到人心里。他轻声唤到那人名字,进到那人怀里。
“阿扬?”
“别动,抱着我,一会儿就好。”
司颂收紧手臂,漂亮的瞳孔里是常西扬看不到的,隐藏在最下面的阴霾。
后来的几天一切如常,好像。常西扬没有在六橙身边待着,他陪着司颂,形影不离。
两个人就像回到了最初在天界的状态,最好的朋友,隐隐的暧昧,却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
直到一天夜里,熟睡的司颂突然不安稳起来,他眉头紧紧皱起,身体不受控制的抽动,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常西扬被惊醒,连忙去看他的情况。
“司颂,司颂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常西扬摇晃着那人的身体,试图叫醒他。
“你说什么?”他凑近那人的嘴唇,听见无力地低促地喘息,和不成句的细碎的话,“血,给我……血。”
常西扬吓得几乎要惊叫出来。
“喂,司颂,你别吓我啊。”他有些焦急地晃着司颂的肩膀。
黑夜里,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冷冷地打下来,屋里的一切稍显明亮。
司颂突然睁开眼,好看的眼眸悠悠地透着紫光,目不转睛地盯着旁边的人看着。
“血……”他按捺不住了,作势要扑过来,常西扬慌忙躲开,然后稳住司颂的身形。
“你不要慌,我给你,不要急好不好,你这样我很害怕。”西扬的声音颤抖起来,拨开散落在肩膀上的长发,露出脆弱的脖颈。
“血……”司颂也毫不客气,似乎被嗜血的欲望控制住了,失去了理智,他倾身上前,把嘴唇凑在那块白皙柔软的皮肤上,尖利的牙毫不怜惜的刺了下去,“嗯……”
常西扬痛地闷哼了一声,头微微扬起,他凑得更近,方便司颂饮血。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司颂需要他。其他的,日后再说。
随着血液的吞咽,司颂的眼睛逐渐清明起来,紫色褪去,吮吸的动作也越来越轻柔。
他停下来,舔了舔残余的血迹,有些抱歉的抬起头看着西扬苍白的脸。
“阿扬……抱歉。”
“你恢复意识了?”常西扬声音喜悦又带着焦虑,“你怎么了,司颂。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我也不知道。”司颂听起来有些无措,低着头盯着西扬脖颈上那两个明显的小圆孔,血还没完全止住,缓慢地涌出来,清冷月色下,红与白的鲜明对比,煞是扎眼。
“其实从醒来,我就开始觉得我的身体不太对劲。我说不上来是哪里,但是……这两天,我突然开始渴望血,它看起来那么甜美,我以为我能抑制住,没想到……”
“刚刚做了一个不是很好的梦,一个很黑暗,很血腥的梦……我杀了你,阿扬,我梦见我杀了你和橙公子……”
司颂声音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身体剧烈抽动着,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恐慌。
“别想了!不要想了!那只是梦不是么!不要怕,司颂,别怕。”
常西扬把人搂进自己的怀里,轻轻安抚他的后背,拭去司颂额角的冷汗,“没事了,只是梦。没事了。”
司颂脱了力,无力地靠在常西扬身上,身上涔涔的冷汗浸湿了衣服,带着寒意,丝丝缕缕地抽离着司颂身体里的暖热。
好冷……就好像常西扬抱起橙公子下界的那一天,那人走地决绝,只留他一人。
“司颂,你刚刚眼睛里,是紫色的光……”见司颂冷静了下来,·常西扬有些犹豫地开口。
“紫色?你是说?”
“只有秋烟一个人的能力是紫色的吧,但是秋烟她……”失去朋友的痛他至今还记得清晰,大家都是一路走来的伙伴,但她已经不在了。
“不,阿扬,你大概还不知道,秋烟回来了,但是还没有完全凝成形。”
“她回来了!啊天啊,我竟然还不知道……只是太好了,太好了。小千一定高兴坏了。”
“是啊,她可高兴了。”司颂眼眸流转,“阿扬,倒是你,你的确什么都懂啊。何苦当做不知我心意呢?那日出游,你所说的话,也并非出于真心的么?我可是当真了啊,这么多年,一直当真了。”
“你听到了?”常西扬脸上蓦的红起来,“你为何不曾告诉于我!”
“告诉你了,你会羞得不行吧,就像现在这样。”司颂凑近那人,语气有些调笑。
“我不知怎么和你说……”常西扬闭上眼睛,眉头微蹙,叹了口气,仿佛万般无奈,“有些事情,我没有和你讲过,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你向来是有自己的原因的,我知道,如果现在不合适说,等时机到了再告诉我也无妨,你不用勉强自己。”
司颂有些心疼地抚平怀中人眉间浅浅的沟壑,“明日我会去秋烟那里询问清楚,你大可安心。”
“我也去。我很久没见过她了,倒也是想她。”
“好。接着睡吧,阿扬。嗯?”他低下头亲亲那人的额头,重新盖上被子躺下。
“我陪着你,所以不要害怕,司颂。”黑夜里,西扬的眼睛亮晶晶的,似有星光。
第二日……
春色将阑,莺声渐老。
天边紫色瑞云层层叠叠,紫气蒸腾,烟气缭绕,缠着花白的雾气,有些恼人。
“紫烟向来是祥瑞之兆……”秋烟坐在崖边的树枝上,缓缓吐出烟圈,声音低沉沙哑,悠悠开口,“我却像是众人眼里的祸端。”
“别这样说,秋烟。你知道,我很想你。”西扬向来心疼眼前这人。
“西扬,好久不见。”秋烟身影闪现,来到他面前,难得露出一个带着明显善意的笑容。
“只有遇上阿扬,你的话才会多起来。”司颂笑起来,他的眼角微微下垂,看起来人畜无害,甚是温和。
秋烟目光瞥向他,收起笑容,“已经开始了。”
“什么?”司颂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但是,饮血这里,可以克制么?”他有些歉意地看向西扬脖子上的伤口。
秋烟也扫过去一眼,“唯有三杯浊酒,一枕酣眠。”
“是……你曾经对我说的那事么?”西扬有些紧张,局促地开口问道。
“你们也互相隐瞒着么?”秋烟勾起嘴角,带了点笑意,“倒是有趣。既然来了,事情都说开吧。喝茶么?”
三人围坐在石桌旁,香茶袅袅,汤色清亮。
“长话短说吧,说话很累的。”秋烟揉揉太阳穴,模样有些疲惫。
“你们若在一起,是会有祸事的。时间可以改变,这一劫,却是必然的。”
“秋烟早就看出来这,很久之前她告诉了我,她看出了我的心意。我对你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司颂眼底愁绪流转。
“你自是极好的。我也很喜欢。可若我们在一起给你带去祸端,为了我的一己私欲,伤了你,也伤了我,不如早早了断,可我……偏生断不了。
我那日对你所言,只是想亲口告诉你,却不想你听到,我只是,想断了我的念想,和予你的心意道个别。橙公子是我预料之外的事,但轰轰烈烈的爱,有时也是良药,不是么?”
第20章 执戈或花
“一百三十六年来,花无人戴,酒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