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1 / 1)

看不见的他 铁猹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方向疾驰。那是二王爷的车队,行李都在后面,他们人先出发了。

  司颂很少回他的封地上,他尽他所能地赖在京城里,圣上之前对这点倒是没多说什么,他也就赖得更加心安理得。

  “所以,为什么不愿意去啊?”常西扬看着司颂闷闷不乐的脸,有些好奇,在他的印象里,柑地那地方实在是块儿宝地。

  “嘶——”司颂有些为难地吸了口气,“阿扬,你……有什么害怕的东西么?你知道,恐惧是人的本性,就是是神仙也该会有害怕的时候,所以……”

  “你怕什么?”

  司颂抿了抿嘴,示意常西扬附耳过来,“别跟别人说。”

  “一定。”常西扬轻轻点头,把耳朵凑了过去。

  “你不知道,南方的虫子有多可怕。”司颂皱皱眉,他现在想起来都还背后发凉,一阵后怕。

  “怎么会?”常西扬有点想笑,这个人小时候明明不会害怕的,那时候的二皇子天不怕地不怕,每天端着从容淡定的模样,也带着他偷偷搞过丛林探险什么的游戏。

  在大半夜偷偷溜进后花园,在那里过夜,最后因为生了火差点烧了整片林子而被嬷嬷逮了回去,被老皇帝狠狠教育了一顿。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莫先生因为这事打他手板的时候那个狠厉的力度。

  得亏小王爷没记忆,不如他就会发现这几个小孩小时候比他熊得多。

  “你那时候……”常西扬有点怀念,“带着我抓虫子烤着吃,我都被你吓坏了……”

  他揉了揉眼睛,“我到现在都记得,你特别淡定地看着我,问我,“你不吃是么?那我先开动了。”然后你就咔嚓咔嚓地开始吃那只被烤的发黑的蝈蝈!”

  “我都不记得我干过这样的事情。”司颂也笑起来,“我当时真是厉害。”

  “你真的是给我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常西扬摇头,“所以是虫子吃太多了,所以遭报应了开始害怕了么?”

  “阿扬,等你到了地方,你会理解我的。”司颂捂着脑袋,一副完全不愿意回想的模样,“你想象不到我第一次在那边住,一个成年人半夜被硬生生吓得哭出来了。”

  真的,他初次到柑地的时候,那里只是一片荒凉之地。没有豪华的府邸,没有繁荣的街市,甚至这里人的语言他都听不懂。

  一番自我安慰之后,尚且青涩的二王爷闭着眼摸上了床,打算狠狠睡一觉恢复精力。结果……睡到夜里,就摸到了莫名其妙的东西。

  “你试过……在黑暗里触摸蜈蚣的触角么?”

  司颂苦着脸看常西扬,“我第一次见那么长的蜈蚣,天啊。”

  他粗喘了口气,还是有些不平静,“最可怕的是我为了找找有没有其他的虫子,掀开了床褥。”

  ……满满的床虱,密密麻麻铺了一层。

  那一晚上他是在木桶里睡着的,他觉得自己骨头里都染了这东西的臭味,最后泡澡泡着泡着就累得睡了过去,他是真的委屈极了。也从此对虫子蒙了阴影。

  刚刚搬离皇宫被封为王的司颂这才明白,自己这是被送来开发荒地的了!

  好在这里的确气候宜人,民风淳朴,资源优厚,他又善于谋略,推广官话,修建学堂,鼓励经商,消除疫灾,柑地很快就有了欣欣向荣之势。

  不得不说,司颂的确有着治国之才能。

  常西扬不知道司颂经历了这么些事,他一直以为司颂是被封了块儿好地方享福去了,那几年虽然与司颂的联系不曾断过,却也远远没有以前那样密切。

  但是他同样不知道的是,当年明明吓得小脸煞白还是努力打死那只蜈蚣的,是张扬,上手掀开床褥的,是张扬,把睡熟的司颂拖出来怕他着凉的人,也是张扬。

  司颂不会告诉常西扬这些事情,尽管张扬的确为他做了许多。

  在柑地最惨淡的那段时光里,没有这个小孩强撑的笑脸和他的支持,司颂真得可能会被吓得逃回京去。

  张扬真的是个好孩子。

  好孩子张扬却没好运地坐在二王爷的马车里,他哀怨了看了眼对面的老头子,“白先生怎么也在这里?”

  “二王爷的伤势尚未长好,极易感染,圣上命我路途之上照顾殿下。”

  “哦?”张扬一脸不信。

  “咳咳……”白雀有些挂不住,“前几日因为些琐事和同僚发生了些不大的争吵,被圣上赶停了职,来思过了。”

  “圣上真是宠先生啊……”张扬托着腮,神情散漫,“柑地现在可是个享福的好地方了。”

  这里的一砖一瓦,每一片昌荣之景,都是他看着他的主子建立起来的,……不是常西扬。

  命运真是不公平。

  官路开始蜿蜒起来,不似最初的平坦宽阔,车队的速度慢了下来,在这人烟稀少的道路上行进着。

  车队大约还得走上三天才能到,尽管车夫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却也不可避免马车颠簸,司颂伤病未愈很快就倦了,沉沉睡去。

  直到落日西下,尔后又是漫长的夜,和窗外遥无边际的璀璨星空。

  世界安静下来了。

  京城里也是。没有人会注意到在这所有人都陷入美梦的时候,有一个身影,落寞地,投进了护城河。

  蓝寒初死的时候,也没人亲人来认领。他漂浮在护城河上,泡的不成样子了,后来官府来人把他捞了上来,青楼里南风馆里他曾经的情人们,凑在了一起把自己几年攒下来的那些赎身钱凑了凑,给他打了副不贵也不是太便宜的棺材,葬礼不大,他们没有那么多钱。

  洛阳没有插手这件事,他知道再豪华的墓也没那些情人的真情有价值。

  千青至今未找到尸骨,蓝寒初被葬在了他与千青结拜的那片桃花林里,那天大家都很沉默,也没有人哭,不值得。

  这些妓子们其实都心知肚明,他们欣赏蓝寒初,喜欢蓝寒初,但不是爱,他们没有资格爱人,和常西扬不一样,他们自打进入这风流之地那一刻,就已经脏了。身子也是,心也是。

  蓝寒初流连各色美人之间,但是不管对谁,他都是真真切切掏着心窝子去对待的,凛之生病的时候,馆里的人不愿意请大夫治他,放他自生自灭,蓝寒初花光了所有的钱请了个大夫去为他看病,没有钱买药,求着药铺赊了账换了服药,他连夜给人抄经书去换钱给凛之买药,硬生生把人从阎王爷手里捞了回来,烟云楼里的楚楚,抑郁成疾,念着一口漱玉轩的糖桂花好久,可她出不了青楼,也买不起,蓝寒初老远跑去了漱玉轩,当了新衣服买了点糖桂花,坐不起轿子和马车,他跑着回到烟云楼的时候已是半夜,今天他付不起楚楚的钱,用竹竿吊着送到了楚楚的窗口。

  他最初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