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插进橙公子心里。
少年知道,这人的话一点也不错。
如果常西扬真的能清醒过来的话……既然是为了常西扬的话……
“劳烦二哥好好照料他了。”
司颂冷冷瞥了他一眼,运起轻功,向别院行去。
他到了常西扬的房间的时候,身体是有些发颤的,哪怕他表面上装得再镇定。
轻声推门而入,一步一步走近那人的床。
常西扬似在熟睡,但出于身体对外界异常警觉的本能,他还是蓦地睁开了眼。神情淡漠,冷冷看着来的人,却也没做什么反应。
司颂看着床上的人,……短发?赤裸着身子,小心掀开他的被子,……
冻伤,淤青,这些还只是表面上一打眼看过去的伤口。常西扬任凭他摆布,一言不发。
但是从温暖舒适的被窝里被扒了出来,他还是多少有些不爽的,喉咙里发出小兽一样的低吼,以示不满。
“呃……”司颂有些迟疑,把人重新包进被子里,常西扬这才安静下来,舒服地翻了个身。
司颂熏香,掺着檀香和浅淡麝香的味道优雅而温柔,是常西扬自小就闻惯了的最让他安心的味道。
现在身体的本能也让他无意识地去往司颂身上凑过去,司颂把人连着被子一起抱起来,常西扬乖乖地缩在他怀里,安心睡去。
白雀已经把情况都和他说过了,司颂自以为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亲眼见到了这人现在的样子,他才知道……什么是后悔。
从常西扬纷韬阁竞价那夜开始他就错了。
为了自己的蓬勃的野心,……常西扬本来就不可能全身而退不是么?
他明明是知道的,可总是安慰着自己,只是一时的隐忍,熬过了这些日子,权力和常西扬就都是他的了。
他徒劳的安慰只是亲手将常西扬推向了不复深渊。
“没事了,阿扬。我们回家。”
司颂抱起怀里的人,出了门。橙王府外有他的马车在候着。小王爷远远地看着他离开,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常西扬的状态很糟糕,在没有药的情况下。
司颂强制给他断了药。
常西扬痛苦到疯狂咬自己的手臂,被司颂死死摁住。
“不要伤害自己。”司颂这样说。
常西扬听不懂。
他只知道自己正在强制停药的痛苦里沉浮。连着许多天,云雨,被逼着进食,服药,睡觉,司颂在的时候就是这样,司颂不在的时候他被绑在床上,一动不能动。
司颂不让其他人碰常西扬,他尽其所能的尽快结束外面的事情。
最近他的日子并不算好过,常西扬下毒的事情还是被圣上查了出来,江远淳至今未醒,司颂周转于这些事情之间,几乎筋疲力竭。
回到府上他也只把自己关在常西扬的房间里,一步再不出。
张扬这些天已经基本没和司颂说过话了,他现在每天就候在常西扬的房间门口,司颂怕常西扬挣脱出来逃走,也怕有人闯进去再伤害他。张扬,是他唯一的心腹了。
“王爷就不肯再看张扬一眼么?”少年拦住了从外面回来的司颂,红着眼睛质问他。
“让开,听话。”司颂有些不耐,尚在门口他就听到屋内那人痛苦的嘶吼。
“王爷的阿扬回来了,就不要张扬了对么?”
“张扬……”司颂的脸沉了下来,“别挑战本王的底线。”他拂开少年拦在面前的手,进入房间。
“阿扬,我回来了。”司颂把床上的人的禁锢解开,擦掉常西扬脸上的泪。
“没事了,司颂回来陪你了。再过几天,再忍几天就可以戒掉了。白先生说是可以的,很快就没事了。”
他亲亲那人的脸。然后为他脱下衣衫擦拭去那些污秽,为他清洗干净,再重新放到床上。常西扬至今没有自主意识。
常西扬痛苦的隐忍的低吼像是受伤的小兽,呜咽着舔舐自己的伤口。
可司颂不能心软,他知道,一旦心软就彻底戒不去了。他之前宁愿大费周章找出剩下两只蛊虫也不愿逼出来常西扬体内的那一只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况且当时的常西扬太过年幼,如今已然成年的他都不能忍受的痛苦,更别提一个半大的孩子了。
日子就这样,宛如苦海沉浮。没有尽头。
常西扬真正醒过来的时候,是因为他听到了一些话。
他在无边无际的深海里漂着,没有岸边,海水深黑如墨,他睁开眼睛,就是厚厚云层覆盖住的日光黯淡的天。
世界如此空荡,只有他一人。
但这一次,有声音传进了他寂静无声的世界里。熟悉的声音,有人在哭?
那人说着些什么,常西扬隐约听得并不清楚,可他还是听懂了,他流出了泪。
他试着逃离这片无涯深海,他去寻找岸边,他想找到那个人,告诉他,别哭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陷在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他嗅到了无数次在梦里怀念的令他心安的味道,……常西扬知道,他回来了。
司颂不会放弃他的,司颂带他回来了。
现在,他醒了。
常西扬睁着眼睛怔怔对上司颂疲惫的面容,司颂见那人直勾勾看着他,以为他哪里不舒服,伸手去理了理他的头发,“怎么了阿扬?渴了么?还是……”司颂把手伸进被子里,却被那人一把拦下。
“嗯?”司颂有些惊奇,这么多天以来,这是常西扬第一次主动对他的动作做出抵触的反应。
“阿扬?”
“我没有,……没有失禁。”常西扬偏过头去,承认这些事情对他来说的确有些困难了。
“你……”
“我回来了,司颂。”常西扬没有自称属下,没有叫他殿下,没有叫他王爷,他许久没说过话的嗓子因为之前的嘶吼有些发沙,但是,他回来了。
司颂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迟疑地伸手去碰了碰常西扬,好像这一切都只是幻觉,好像那人现在是一碰就散尽的烟雾。
司颂的眼睛有些肿,眼下乌青十分明显,常西扬望着他憔悴许多的脸,抽了抽鼻子,“属下闯了祸了,还望王爷责罚。”
“说什么呢?”司颂把他一把抱进怀里,“谢谢你,谢谢你肯醒过来。”
“我这样……多少天了?”常西扬回抱住那人。
“有小半个月了。”司颂摇了摇头,“你很乖的,也不捣乱,超级乖的。”
“抱歉。”
“不要道歉了,不是你的错。”司颂亲吻他,“是本王的错。本王从最开始就错了。本王不该允许你的竞价,也不该……心慈手软,犹豫不前,阿扬,你放心……”
二王爷贴着常西扬的耳朵,声音不大却坚定,“这皇位,朕要定了。”
“殿下!”常西扬惊呼出来,“这话您……”
司颂站起身子,没有理会常西扬的震惊,“本王抱你去洗澡,洗干净,穿上衣服,既然清醒了就该有清醒的样子。”说着,他伸手要去把常西扬抱起来。
常西扬按住司颂的手,“属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