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 / 1)

琢璞为玉 独醉妖月 2741 汉字|1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41章

  玉晏天刚返回住处, 刘管家便过?来通传玉晏天到正堂用膳。

  玉晏天扫了一眼刘管家,这?刘管家正值壮年膀大腰圆看来这?些年没少捞油水。

  刘管家在前带路,玉晏天冷不丁开口说道:“我若没记错, 刘管家, 你是马氏入门后?被提拔为管家的吧?”

  此?时, 落日坠山走廊下有些灰暗。

  刘管家倒也恭敬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答道:“大公?子好?记性?。”

  玉晏天却略有不满指教道:“我有爵位在身与二公?子不同,按理当称呼我为侯爷。”

  刘管家立马改口叫了一声侯爷,玉晏天冷嗯一声命他继续带路。

  待他到正堂外,屋内传出继母马娇芸阴阳怪气抱怨道:“你们父子二人团聚,拉上我们母子二人作?何?平白无故打了妾身的儿子,还要妾身笑脸相迎陪他吃饭, 我可?做不到。”

  “你少说两句, 万一被他听见了。”

  玉国公?压低声音,有些拿马娇芸无可?奈何。

  玉晏天也不等刘管家通报,邪魅一笑淡定踏入,无所谓道:“父亲不必为难, 孩儿都?听到了。”

  堂内三人脸上骤然变色,玉国公?更是有些不知所措,尴尬笑着?打圆场道:“天儿, 快入座,你继母她时常念着?你呢。”

  “哦,是吗?”

  玉晏天反客为主入了座,与玉晏城坐在一起。

  马娇芸如今也年近不惑, 虽然比不上宫里的娘娘保养得宜, 倒也是风韵犹存。

  马娇芸瞪了一眼玉国公?,瞥见儿子见到玉晏天如猫见了老鼠般畏畏缩缩垂下头。怒火上头, 强忍着?挤出假笑道:“对,为母一直惦记着?你的身子如何?”

  玉晏天故意咳了两声,一脸惘然可?惜道:“若非我这?身子不争气,也不至于被人撵出皇宫。”

  玉晏城一听来了精神,嘲笑道:“原来你是被宫里赶出来的,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玉国公?恶狠狠瞪着?玉晏城,连忙赔笑道:“天儿,你莫要放在心上,回来也好?,终究这?里才?是你的家啊!”

  玉晏天只觉得讽刺,冷冷直言不讳道:“我看继母与弟弟似乎不欢迎我回来。”

  “怎么会呢,都?是一家人。”

  玉国公?挑了挑眉,推了推马娇芸。

  马娇芸起身不情不愿为玉晏天斟了一杯酒,又为自己与其他两个人斟满。

  玉国公?立马端起酒杯,笑道:“来,今日全家团聚,共饮一杯。”

  马娇芸与玉晏城端起酒樽起身,玉晏天低头看了一眼酒樽,慵懒举起故意说道:“也不知这?酒里有没有毒啊?”

  饶是玉国公?也有些装不住,不悦训道:“晏天,你这?是何意,为父好?心好?意为你接风洗尘,为父怎么会害你,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玉国公?痛心疾首自饮一杯,以证清白。

  嘭得将酒杯重重放在桌面,震得桌上菜盘险些撒出菜汁。

  马娇芸更是火上浇油,满腹委屈道:“公?爷,依妾身看,这?大公?子就是看我们母子不顺眼,容不下妾身与城儿……”

  马娇芸掏出丝帕抹着?眼泪,那惺惺作?态的模样,也不知道有没有眼泪挤出来。

  甚至她偷偷用劲掐了玉晏城的胳膊,玉晏城疼得大叫一声龇牙咧嘴。

  马娇芸扭身抱住玉晏城,撕心裂肺哭喊道:“城儿莫怕,可?怜我所托非人,任人欺贱……”

  玉晏天淡定自若,且看着?她玩什么花招。

  玉国公?却不胜心烦道:“夫人又在胡说什么呢,天儿他难得回来,怎么就容不下你与城儿了?”

  马娇芸一听哭得更大声,胡搅蛮缠道:“那为什么,一见城儿便要打他,不是欺人太甚又是什么?”

  莫说玉晏天,连玉国公?也算是回过?味来。

  原来马娇芸追究起白日玉晏天打玉晏城之事,借机故意发难。

  玉晏天淡定自若将酒樽放在鼻前轻嗅,既不理会也不回应马娇芸的质问。

  玉国公?怒火中烧指着?马娇芸训道:“方才?你是如何答应为夫的,怎的又提起作?何?他们兄弟两个发生口角打打闹闹都?是寻常之事,你又何必不依不饶揪着?不放。”

  玉晏天放下酒樽,缓缓起身拜道:“孩儿先告退了……”

  “不,不能走。”

  玉国公?一听急了,急忙过?来拉住玉晏天生怕他离开。

  马娇芸一把推开怀里的玉晏城,骂道:“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你看旁人的儿子一回来,你父亲眼里便没有你这?个儿子了。”

  马娇芸捂着?脸哭着?奔了出去,玉晏城反应过?来呼喊着?母亲追了出去。

  玉国公?扶额头痛,叹气道:“也罢也罢,走了也清净,天儿,我们父子正好?畅饮欢谈一番。”

  玉国公?又斟了杯酒举起,这?次玉晏天端起酒樽与玉国公?碰杯。

  玉国公?一时动?容感触父子分离多年,眼含泪光一口气痛饮下去。

  玉晏天只是抿了一小口,二人重新入座。

  玉国公?热情地为玉晏天夹菜,夹了一块鱼肉。

  挑出鱼刺,笑道:“这?西湖醋鱼为父记得从前你最爱吃,这?刺为父帮你挑出来了。”

  玉国公?将剔出鱼刺的鱼肉,夹到玉晏天面前的碗碟里。

  玉晏天看了一眼鱼肉,冷漠道:“这?西湖醋鱼是孩儿五岁之前喜欢吃的,自从得了咳疾,这?鱼便吃不得了。”

  玉国公?脸上一阵青白,这?鱼肉是发物咳疾之人吃不得。

  他对儿子的一切喜好?了解,竟还停留在儿时。

  玉晏天夹起鱼肉仔细品了品,赞道:“味道不错。”

  玉国公?松了口气舒展眉头,可?玉晏天又一脸遗憾道:“可?惜了,我母亲不在了,再吃不出从前的味道了。”

  玉国公?又独自饮了一杯酒,一脸愧疚道:“天儿,你是不是还在怨恨父亲送你入宫?”

  玉晏天闻后?不以为然笑道:“不,我当谢谢父亲送我入宫,不然哪来今日的父子重逢。”

  这?话玉国公?听了只觉得是嘲讽抱怨,诚恳许诺道:“事到如今,为父一定尽量弥补你。”

  玉晏天随即回道: “孩儿不需要弥补,只是有一件事情在孩儿心中困惑已?久,想?问一问父亲?”

  “有什么你尽管问为父便是。”

  玉国公?自行夹菜用了一口,玉晏天待他吞咽下去方才?开口道:“父亲明明知晓,我外祖父温家与裴家的瓜葛,为何还要迎娶裴家义女入门?”

  玉国公?举起酒杯方饮下去,可?一听此?言直呛得面红耳赤。咳嗽气喘急声道:“你说什么,什么义女,你是说你继母是裴家义女,这?话你从哪里听来的?”

  “父亲竟然不知此?事。”

  玉晏天察言观色,仔细盯着?玉国公?的一举一动?。

  玉国公?如坐针毡,起身追问:“你说,你从哪听来的?你可?有证据,这?话可?不能随意信口开河啊!”

  “父亲心中怕是已?然有了猜测,不如去找继母求证一番,有些事情您来问比较合适。”

  玉国公?正有此?意,撂下玉晏天慌慌张张离开了。??x?

  堂内登时恢复宁静,玉晏天似乎心情大好?。夹起一个早已?凉掉的四喜丸子,吃得津津有味。

  这?时,刘管家进来毕恭毕敬说道:“侯爷,有什么事可?尽管吩咐小人去做。”

  玉晏天行若无事放下筷子,问道:“方才?本侯与国公?的谈话你可?都?听见了?”

  刘管家连连应声:“都?听见了,听见了。”

  “既然都?听见了,可?有什么想?说的?”

  玉晏天自行斟了杯酒似要饮用,刘管家上前端起酒壶伺候玉晏天饮酒,小心翼翼道:“小人本就是温家的家奴,先夫人在时对我不薄。”

  “当年的事,你都?知道多少?”

  玉晏天眸色暗沉凝着?刘管家,只听刘管家小声徐徐道来:“继室夫人入门前是唱昆曲的花旦,从京城那边随戏班来到东山城的,来此?没多久便勾搭上了国公?,起初是养在外面玉府私宅的,先夫人并不反对国公?纳妾,后?来不知为何便反口了,与国公?闹得厉害。方才?听了侯爷与国公?的话,想?必是先夫人知晓马氏与裴家的关系故而反悔。”

  玉晏天蹙眉似乎也有不明之处,反问道:“我母亲既然知晓,为何不与我父亲直接明言,何故会闹到反目?”

  刘管家面露难色道:“这?小人便不知了,马氏入门后?从前府里的老人,陆陆续续都?被遣走了,小人有私心不想?没了生计,对马氏阿谀奉承方才?当了,不,顶了周管家做了新管家,虽有私心,但也想?着?有能力护着?侯爷。”

  玉晏天抿了一口酒,不屑道:“护我?让我如何信你?”

  刘管家扑通跪地忏悔道:“当年马氏有了身孕,可?有侯爷您在,她的孩子便不是嫡长子,遂命我在您的饭食里下了药,我真的是逼不得已?,我父亲病重从前都?是靠先夫人接济药钱,可?先夫人过?世后?,我实在是没办法,我不是有意的,所以马氏给?我的毒~药我给?换了,郎中说死不了人的……”

  玉晏天不禁心里冷哼道:“确实是死不了人,不然我如今哪有命在你面前。”

  玉晏天阴狠盯着?刘管家,冰冷质问:“我只问你一件事,我母亲是不是马氏下毒害死的?”

  刘管家支支吾吾道:“这?,这?我真的不是很清楚,先夫人过?世时,马氏尚未入门……”

  玉晏天慢慢起身直立,周身散着?摄人心魄的阴冷,居高?临下蔑视道:“看来你还是有顾虑,不急,本侯爷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差这?几日,你若想?明白了肯说,便来找我。”

  玉晏天淡然离去,刘管家听闻脚步走远。瘫坐到地上,擦了擦额上渗出来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