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1)

错把你比作星辰 炎鹿鹿 2745 汉字|5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25章

  第二天,不出楚子晨的意料,严轲又来看他了,竟然很高调地带了一大捧鲜花。

  橙色的是太阳花和非洲菊,粉色的是奥斯汀玫瑰,白的是桔梗和芍药,绽放在层层叠叠的雪梨纸中,好像把整间病房都照亮了。

  “这房间白惨惨的,心情不容易变好。这束花是我自己搭的,你看,是不是很衬你?”

  “嗯,谢谢哥。”楚子晨把花束抱在怀里,低头闻了闻,想到这是严轲第一次送自己花,就像收集到一块新的恋爱拼图一样,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打算之后拍张照片发到自己的微博小号上去。

  BY郁阎。

  严轲见他终于笑了,瞬间觉得对方比平时还要好看几分,于是到床边坐下,凑过去想亲亲对方的额头。

  没想到楚子晨一偏头躲开了。

  “啊,别……”他眼神乱飘,有点窘迫地遮住脑袋,支支吾吾地,“我……我都三天没洗头了……”

  他有个不为人知的小秘密,那就是他在严轲面前一直都很注意形象和卫生,每天不管多累都会洗头洗澡,随身带着镜子吸油纸漱口水牙线等等,生怕对方嫌弃自己。

  如果同居了,维持形象的难度一定会呈指数级增长吧,他想着。

  严轲松了口气,心情好得不行,故意将他搂过来,慢慢吻他的头发:“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因为只要是你的味道,我都喜欢。”

  一张不轻易讨好别人的嘴,说出的甜言蜜语往往最撩人,楚子晨没出息地脸颊发热,不由自主地闭上眼,感受严轲亲昵温柔的吻。其实恋人间亲近彼此的方式不一定是做AI,只是这样安静地相拥,动作间流淌着的真实情意都能让人无限心动,他想。

  松开楚子晨,严轲问他:“没有洗澡,身上会不会不舒服?我来帮你擦擦吧。”

  楚子晨大窘,赶忙说:“我跟王景说过了,今天晚点他会帮我的——”

  不好意思只是一方面,他一瞬间竟然在担心严轲,担心对方面对那些自己亲手留下的伤,会感到尴尬。

  “但我是你的男朋友,照顾你不是更理所应当吗。”严轲轻笑着,直接脱掉外套、挽起衬衫袖子,“难道你以为我不会做这些?我爷爷去世之前瘫痪在床,都是我伺候他。”

  楚子晨磨不过他,只得答应了。严轲开始帮他洗头发,动作果然熟练,洗完后连耳朵眼都细细用棉签擦干净。

  之后是擦身、换药,过程中两人一言不发。好在严轲的动作麻利,没花多久时间就结束了,给他换上准备好的干净衣服。

  有条不紊地完成这一切后,楚子晨一点都不觉得累,严轲却是出了一头汗。正好到了午饭时间,严轲又拿出自己做好的饭,一口一口喂他吃。

  “油炸响铃?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严轲:“嗯。你怎么知道?”

  “你做的饭有一种外面没有的味道。”

  楚子晨一边低头叼过油炸响铃,一边目光还控制不住地黏在严轲身上。他觉得眼前的男人就像是支针对他的毒药,就算他被火烧过、被冰浸过、被刀捅过,只要看到这个人,他就会无法抑制地动情,哪怕这样会让更多的血从伤口中汩汩流出。

  也许之前严轲只是太生气了、才会对自己恶语相向的吧,不然自己身上能有什么价值,值得严轲花这么多时间和心血呢。

  “我脸上有什么吗?先吃饭。”严轲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楚子晨窘得不行,缩起脑袋大口干饭。

  严轲望着青年的小小发旋,觉得现在应该是谈话的时机,于是斟酌着开口了。“阿辰,我好像还从来没对你说过你父亲的事。”

  他迎着对方困惑的目光:“你的父亲年轻时,也是搞乐队的。”

  楚子晨一时连咀嚼都忘了,呆呆听着严轲继续说。

  “他为此荒废了学业,高中毕业证都没拿到,和同学组建的乐队后来也解散了,一直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可能是为了吃家里的老本,他没有去大城市,后来竟然靠着自己少得可怜的音乐人光环,把你的母亲骗到了手,要知道你的母亲是当时镇上为数不多的女大学生,长得也很美。”

  “可是两人成婚后,他越发愤世嫉俗,认为他的才华没有被发掘,全世界都欠他的。他整日沉湎于幻想,不挣钱养家,对你母亲也很坏。我不留情面地说,你的父亲就是你家庭不幸的罪魁祸首。”

  不幸……罪魁祸首?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楚子晨忍不住就要追问,却被对方抢先一步。

  “过去发生了太多事,我一下说不清楚,以后慢慢跟你讲。现在我想说的是,我承认因为你父亲,我对音乐人抱有很大的偏见。关于陆宽品行如何的争论,其实我也只是听过一些评价,不该那么偏激和片面。我只是太担心你,你太单纯了,别人说什么你都当真,谁都能把你骗得团团转。你知道我有多不放心吗?要不是你有工作,我恨不得把你藏在家里——”严轲说着说着不禁有些激动,突然意识到这话可能会吓到对方,赶忙截住了话头。

  “阿辰,我对你发誓,绝对不会再吃奇怪的醋,更不会再发脾气弄伤你。你愿意接受我的道歉吗?”

  楚子晨心里暖暖的,严轲正在认真地跟自己道歉,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子里,除了自己之外没有映着任何人……

  内心的天平已经摧枯拉朽地倒向了爱情,他刚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就被严轲一把搂进了怀里。

  “我这样刻薄地说你父亲,你有没有生我的气?”

  楚子晨摇摇头,他感觉得到严轲的愤怒和心疼。对方又说:“就算你生气,我也改变不了对他的态度。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宽恕。”

  楚子晨回抱着对方,摸着对方宽广的后背,忽然有种第六感一闪而过——这个人似乎替自己背负过许多许多……

  他感到一阵动容,所以看到严轲的鼻尖接近时,他不由自主地闭上眼,扬起脸接受了严轲的吻。

  最后他听见严轲在他唇边轻轻说道:“搬来和我一起住吧,好吗?”

  “嗯……”楚子晨只抽出片刻回应对方后,便重新被对方拉回了那个缠绵的深吻中。

  傍晚,王景接到严轲的命令让他去酒店收拾楚子晨的东西,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是该替楚子晨高兴还是担忧。

  他把房间门大敞着,一箱一箱往外运,这时收工的陆宽正好从走廊里路过,停在房间门口,愕然地探头往里瞧:“楚老师怎么了?”

  见陆宽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还什么都不知道,王景心头那邪火一股股往上窜,讲话就不太客气:“伤得太重,回家休息。陆老师,楚老师他脾气太软经不起折腾,要是只是为了图个乐,拜托你换个对象吧。”

  “伤了?原来不是抵抗力不好、冻着了?”陆宽是个直线思维的,直到此时才隐约意识到,楚子晨受伤的事和自己那晚上的捣乱有一定联系……是严轲!一定是他!

  王景没应他,重重地把手中的行李放在陆宽脚边。得到了默认的陆宽开始感到一丝丝紧张,揣在口袋里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像个闯祸的小孩一样手足无措。

  生自己的气,更生严轲的气。

  他站在门口看着王景出来进去好几个回合,才重新攒足勇气说道:“喂,能不能和楚老师说一声,我真的没想到会闹成这样,我很抱歉……”

  王景斜睨了他一眼:“这我可不太方便。顺便提醒一下,陆老师最近可千万别跟辰哥私下联络,辰哥已经打算搬到严总家住了。”

  “怎么听着就像被监视了一样!”陆宽恨恨道,“严轲他就是个变态!”

  “不管陆老师对辰哥是什么想法,对上严总你就没有赢面,我劝你看在辰哥的份上,到此为止吧。”

  陆宽自知理亏,也吃到了莽撞的苦头,就没再说什么,闷着头离开了。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后,陆宽一头栽倒在床上,眼前不时闪过楚子晨跟在他后面时喜时嗔的表情。他对青年是什么想法?无解。他从来分不清对人的感情有什么区别,同情是爱吗,好胜是爱吗,亲切是爱吗,好奇是爱吗?他觉得无所谓,他就认那份激荡的感受,能让他激荡起来的他都愿意爱一爱。

  至于现在,头戴式耳机传出的金属乐嘈杂而亢奋,一股叛逆的劲头顶着他,让他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就是这样的性子,看不惯的事情一定会管,越是不让他管他偏要管。

  下定决心后,他又一个打挺从床上坐起,摸出手机找到和经纪人的聊天记录,点开一个对方四天前发来的视频。

  视频的背景就是他过5周年纪念日的那个地下酒吧,楚子晨和陆宽坐在舞台的两端,拿着麦克风一唱一和,两道声音搭得不行,一个性感低沉,一个清澈空灵。

  当时收到姚李爱偷拍的视频时,他还责怪了对方没有和楚子晨打招呼,但现在,一个新的念头出现,让他又十分庆幸有这段视频。

  他在通讯录里翻了许久后,拨出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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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渣攻:我就是尽一下责任而已,我才不是怕他不理我了=m=

  终于要同居了,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