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咱俩谈谈
黑夜说他想出去旅游一段时间，想去散散心，柴今觉得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总比他回去一个人待着好。
“想去哪呢？”柴今问道。
“南方吧，这段时间那边刚好不冷。”黑夜开始在网上订机票。
“那也可以，不过你真的不会去跳海吗？”柴今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黑夜一掌拍在他肩头，“我看起来有这么想不开？”
柴今想了想那天晚上的情形，很坚定地说了一个字：“有！”
黑夜大笑，“放心吧，不会的。”
其实柴今还是很担心，但是他又不可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他是没下来手术台。”
“咦，不是劈腿而是生病吗？”
“其实也劈腿了，他的确和别人在一起还被我撞见了。”黑夜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但越是这样，心里的疼痛就会多一分。
“emmm……”
“只是医生说他昏迷时一直叫的我的名字。”他说这句话时，眼神是向上的。
柴今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说。
“他去英国的时候，已经是他进入癌细胞扩散的时候了，回国时，他就变了样。”
“我一直以为他和那个小男孩在一起是因为他睡我睡腻了。”
“他被送进手术室时，那个男孩子和我都等在手术室外，医生和我们说了对不起以后，那个男孩跑了进去，到最后，我和他也没有说上一句话。”
“那个男孩给了我一把钥匙，是他搬出我们同住的房间以后，租的小公寓。”
“你说他为什么这么狠？知道自己没多少日子了，还要这样推开我，我只是想陪他走过最后一段时间都不行吗？”
“我在他的那间公寓呆了一周，最后来了你这。”
黑夜隐忍着自己的情绪，说出这些，仿若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会好起来的。”
“该去登机了。”广播已经开始催人了。
“黑夜，一路顺风，我等着你给买特产！”
黑夜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背对着向他招手。
黑夜，下次见到你的时候，希望你已经变成那个人见人爱的妖孽了。
——
柴今打开手机就看到自己有新的短信，来信人是左木。
他和左木刚刚认识，他就邀请他去看电影，这明显地就是有阴谋。
柴今不会上当的。
但又不知道如何拒绝，他们是邻居，拒绝了会不会被骚扰？
索性他就当做没看见了。
柴今坐上回家的出租车时，就接到电话了。
打电话来的是左木，问他答不答应和他一起看电影，对方这么直白的问，柴今就更加觉得有阴谋不想去了。
“有时间再去吧，这几天还有事要忙。”柴今觉得他的文再不写就真的要废掉了。
“那晚上一起吃饭？”左木的声音很温和，听起来很舒服。
“可是……”柴今想早点回去给杨槐做饭的。
“杨槐也在，医生说雨欣可以回家休养的，所以闹着也要出院。”左木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那行吧。”
刚好，柴今也觉得他应该和杨槐好好聊聊的。
于是柴今让司机掉头，去了他们指定的地方。
没想到是吃火锅。
柴今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全都到了，左木招呼他坐下，杨槐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忙着照顾左雨欣了。
柴今觉得他有点难受，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因为这家餐厅是主打小火锅的，柴今点了一份养生锅底，吃得也算自在。
除了左雨欣缠着杨槐的声音，其他都很美妙。
全程他和杨槐就没说几句话。
他面前的酒倒是喝了不少。
左木觉得他一个人在喝闷酒，于是拿起杯子和他碰了碰。
柴今也端起酒杯碰了碰。
吃火锅明明吃的就是热闹，现在一点人热闹不说，气氛还超怪异。
“你们三个在打什么哑语，为什么不给我说？”左雨欣不满意他们仨都喝酒，就不给她喝。
“男人之间的事。”左木说。
反正火锅就在这种怪异的气氛中吃完了。
杨槐本来想把柴今正式介绍给他们俩认识，这下也说不出口了。
或者可以说柴今一直希望他的身份能由杨槐去说明。
可是杨槐一直闷着不说话。
只是那个酒啊，喝了一杯又一杯。
左木将他手中的酒杯抢了，他就抱着瓶子喝。
酒喝多了，就喜欢乱说话了。
杨槐一喝多了，就开始要抱抱，一个高大的男人，一直说要抱抱。
左木想要去扶他送他回去，也被他甩开了。
“小今，你和杨槐住一起，你送他回去吧。”
“恩。”
柴今一上去扶他，杨槐就抱住了他，嘴里一直碎碎念说他要回家。
这个场景左木觉得非常刺眼，于是借口说他先走了。
左雨欣恨恨地看了柴今一眼，也走了。
柴今觉得这两兄妹也有病。
柴今将人架着，往外走，“杨槐，小心点，不要撞着了。”
这两兄妹，难道不知道先把这个醉汉搬上车吗？
柴今一个人好不容易招来一辆出租车，刚上车杨槐就黏过来要抱抱了。
“行了。知道你没醉，别装了。”柴今懒得理他，他的酒量哪是几瓶啤酒就能醉的？
“小今，要抱抱。”杨槐还是锲而不舍地扑过去。
开车师傅虽然是在很认真的开车，可是客人的情绪他还是要安抚的。
“小伙子，你朋友是不是喝醉了？这喝醉的人啊，只有哄着，谁让你摊上了呢……”司机师傅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他说他年轻的时候的事情，说完还大大地叹了口气。
“我们那个时候啊，是没啥钱喝酒，酒这东西多贵，那个时候谈恋爱也要钱啊……”
他正想继续，柴今赶紧打住了。
他可不想他们一路上都听这些。
“师傅，前面左转就到了，今晚多谢你了。”杨槐早就如愿以偿地要到抱抱了。
趴在他身上也不起来。
他说他头疼，柴今就给他揉了会太阳穴。
杨槐的酒店的确不是几瓶啤酒就能醉的，但是这样才能让柴今心甘情愿地照顾他。
“下车！”柴今看着酒已经醒得差不多的男人。
“小今，头疼。”
“活该，让你喝酒！”
“小今……”
因为还在下雨的缘故，司机师傅还特别体贴地说：“快回去吧，外面冷，不然爸妈该担心了。”
说着车子就绝尘而去。
留下两个一脸懵的人站在原地。
是有点冷，又在下雨，在路灯的照耀下，雨滴自灯光中穿过的影子，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小今，咱们聊聊？”昏暗的灯光下，杨槐的身影格外寂寥。
“行。”
例如聊聊左雨欣的事？
——卧室——
“说说吧，这张照片怎么回事？”杨槐将手机丢给他。
照片是那天他和黑夜在酒店的照片。
“这个应该已经给你说过了吧，他那种情况，你会放着自己的朋友不管？”
“那你彻夜未归为何一个电话一条消息都不发？”
“这个是我不好，我道歉。”
柴今说得很诚恳，但是他不能理解他就是因为这个事他们至于冷战吗？
的确不至于，冷战伤感情，柴今走在他面前，挨着他坐下。
“说说左雨欣的事吧。”尽管左雨欣再次进医院和他没关系，但那的确是他没有把人安全送到家。
杨槐本来就不想提他以前的事，但一直这样下去也不行，于是躺在床上，开始讲他们之间的恩怨。
“左雨欣不是左木的亲妹妹，是他爸妈在孤儿院领养的。”
“我大三下期就基本没怎么在学校了，实习的时候，左木是我的领导。”
“因为我们年龄相仿，他也很照顾我，有一次去左木家里处理帮着加班，就认识他妹妹了。”
“我和她哥的关系越好，她就越缠着我，那个时候我觉得她还小，就很照顾她，但我不知道是不是她会错意了，总觉得我喜欢她。”
“我们出去玩的时候，发生车祸，左雨欣为了救我，腿废了，当时站不起来这件事对一个学跳舞的人来说，就是当头一棒。”
“左木觉得我和她妹妹是天生一对，于是让我出国陪她去治疗，那边的工作和住宿都帮我安排好了，最后我拒绝了。”
杨槐始终觉得他欠他们兄妹的。
若不是为了救他，左雨欣不会站不起来，不会失去跳舞的机会，要是他当时陪着左雨欣去了美国，她至少不会得抑郁症。
“左木去了美国，我原本以为他俩不会回来了……”
有的事情，见不到人，时间总能帮着解决很多事情，但是只要一见到人，很多靠时间藏住的事，很快就涌上心头了。
所以杨槐害怕左雨欣再次站不起来，那她这一辈子，就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杨槐没有把左雨欣抑郁事情说给柴今听，是不想他的心理压力那么大。
左雨欣现在刁蛮任性，不讲情面，甚至排斥柴今。
但柴今的性子是好的，他怕柴今以后吃苦头。
“事情过了就过了，你不该瞒着我，我总觉得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你却总和女人在一起，我会害怕。”
“对不起。”
“黑夜的事，是我没说清楚，可是当时他真的看起来就要活不下去了。他亲眼看着自己男朋友没能从手术台上走下来。”柴今说着说着情绪就不对了。
黑夜的感情路，为什么这么艰难？
柴今也躺在床上，侧了个身，最后还是抱着决定抱着杨槐的腰。
“今天他在医院，情绪失控。”
所以杨槐看到那个画面，实质上是柴今在安慰朋友。
拥抱的感觉总是很温暖，杨槐也侧着身子抱着他。
“以后有事，咱们往明了讲，我喜欢你，我相信你，但是你得让我知道是什么事。”
柴今在他怀里点点头，闷声道：“那你也要做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