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平静中的风起云涌
这人吧，喝多了酒就容易控制不住情绪。
所以酒这种东西啊，真的是小酌怡情，大酌伤身。
胡龙杰叫他们过来本意是想祝福他们幸福长长久久，不过这酒一喝，他这说了些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小今，你还记得结业那天咱们寝室的散伙饭吗？”他就自顾自地在那说，边喝边说。
也不管柴今是不是回答了。
“不是我不想来，而是他不让我来。”
“我好想你的。”
向成本来一个人静静地吃着饭，顺便观察着这个少年。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房间。”失态是每个人都存在的，何况喝了酒说的话，大多都是真心的。
那他的下属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相好，出这档子多不好。
胡龙杰知道这个老男人一直看着他，但是他今晚本来就没想到还有其他人要来。
索性手一挥，向成因为对方的动作突然后退了一步。
“木鬼，我觉得自己并没有输给你，你赢就赢在，你比我勇敢。”他又往嘴里倒酒的时候，酒瓶被向成抢了。
他冷冷看了他一眼，迷离的双眼中，没有一点坚定。
“我和小今朝夕相处近四年，他被我保护得很好。”说着他就摇了摇头。
“也不对，是我不好，是我自己懦弱，虽然知道小今不可能接受这种事，但我自己就单方面掐断了所有退路。”
他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
“是我输给了自己。”
向成看到他，就仿佛看到了在酒吧喝醉的自己。
估计那个带他回酒店的朋友，早就听厌烦他说这些话了。
放弃一个人，其实有时候，根本不知道是自己太爱，还是自己不爱。
那些知道不可能却仍旧能表达自己心意的是勇敢，那些知道不可能却还要一直守护在身边的是什么呢？
祝福这样的话，是不是要等到两全其美的时候，才是真的缘断？
向成不知道他决定放弃杨槐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不知道自己在看到他和柴今眉眼间都是爱意的样子的时候，自己是否有伤心过。
但他现在看到胡龙杰的样子，就觉得，大概所有的爱都只能变成不爱时，每个人都是一样。
他错过的，明明是触手可得的机会。
“你喝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向成不管胡龙杰还想说什么，扛着人就走了，也不管他嘴里还在说些什么，是否已经忍不住地开始掉眼泪。
小朋友，你得学会放开一段得不到的恋情，错过了，回不来，那就该学会祝福。
杨槐一直沉默，他承认是自己运气好，如果在长锦回来的这段时间他没遇见柴今，那他今天依旧是那个每天上班下班偶尔和朋友喝喝酒的男人。
所以，他是走了运。
他感谢他的那个同事，更庆幸自己，没有退缩。
胡龙杰在被向成扛出包间前，杨槐听到了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木鬼，请一定要对小今好。”
他不知道柴今有没有听到，因为小今的情绪一直不好。
闷酒喝了好几杯了。
“小今，走吧，早点回去。”
柴今就像个布娃娃，任由杨槐揽着肩膀带出梧桐怀。
“杨槐，我不知道他对我是……”柴今的头有点晕，出了酒店杨槐就背着他了。
杨槐喘了一口气，对着背上的人说道：“打住，我可不想听你说什么后悔的话。”
“原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都是有原因的。”趴在背上，搂着他。
闻着熟悉的气息，搂着他坚实的臂膀，他觉得自己无比的安心。
“你不准说“要是你早知道他对我是这种心思，我也会考虑”这样的话，小今，你不能抛弃我，我这么闷，你都不要我了，我就没人要了。”
柴今已经快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回答道：“知道了，我会一直喜欢你的。”
背上的人很轻，这么大一个的男人，浑身上下就不知道哪里肉最多。
小今啊，你这辈子，就跟着我过吧。
长锦自然有他的人生，他也该该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了。
以往的一切，都让他过去吧。
回家的路还很漫长，杨槐并不想叫出租车，他背着柴今，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
尽管昏暗的路灯看不清楚他们脸上的表情，一切也显得那般的梦幻。
但就杨槐额头上溢满的汗珠一般，他们都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着。
——
向成将人丢在床上后，就坐在一边看着他。
床上的男人始终还是含糊着说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失约”这样的话语。
向成本想扇他几巴掌，但始终下不了手，于是打来热水，给他擦拭身子。
“何必这么伤心呢？谁年轻还没有受过伤呢？”向成一边擦一边碎碎念。
活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
床上的男人也识趣地任由他擦拭，不哭不闹，空气安静可怕。
向成这个时候倒希望他闹一闹。
“大哥，你有过失恋吗？”胡龙杰一个大字躺在床上，显示他活着得就只有那刻还在跳动的心了。
向成将毛巾随手扔在一旁，以一个过来人的语气，语重心长地说：“失恋而已，我走过的路，对你来说，可能是传奇。”
向成也很沉默，他不想提起伤疤，不想再自己刚刚准备放弃的时候，再给自己希望。
“他不喜欢我，其实我一直都知道。”
向成知道他有话想说，就一只手枕着头在他身边躺下。
向成的意思是：说吧，我洗耳恭听。
他躺下的瞬间，胡龙杰还是有点害怕的。
这个男人这样照顾他一个才见过一面的人，目的总是不单纯的。
但他现在也没空想那么多，只是微微移动身子，就继续说着了。
这个动作虽然没多大幅度，但向成还是感受到了。
傻孩子，你既是喜欢男人，这个时候开始害怕了？
“他只是把我当兄弟，这个我也一直知道。”
“那你刚才那样说，是为了什么？”向成知道这人没有坏心思，只是这痴情人啊，总会有很多偏激的想法。
“我以为我把过去美化了，我就能唤醒他的记忆，把他所认为的兄弟情谊带上了的感情，他就会觉得其实我一直是喜欢他的。”他有些哽咽。
“继续。”
“我想用愧疚让他回头，可是我错了。”
“柴今是一个从一而终的人。”这是向成对柴今这个人的印象。
“是啊，他接不接受一个人，只会是因为情这个字，不会因为其他，就算他觉得愧疚，他也不会用感情来偿还。”
“睡吧。”向成捂着他的眼睛。
他是不愿意男人掉眼泪的，就算为了感情掉眼泪也没什么的。
男儿流泪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谢谢。”
胡龙杰侧过身，对着并没有人的一方说着谢谢。
“不用，其实你知道我的目的不单纯。”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胡龙杰的身子一颤，是啊，他的目的并不单纯。
那为何不直接开始正题呢？还听他说这么多。
“你在紧张什么？”他明显能够感受到的事他的紧张。
因为害怕，而在发抖的模样。
“没。你也早点休息。”
向成本来不想做什么的，但是他吧，突然就觉得对方紧张的模样还有点小可爱。
于是还真就扑上去亲了一口。
“睡吧，明天你还要早起，飞X城？”
“恩，有个朋友的开的摄影展。”
“难怪今晚这么失常，以后还过来吗？”
胡龙杰自然是知道他说的回哪里，但是他已经不准备说下去了，就在装睡之间，他还真的睡着了。
向成依旧保持着他躺下去的样子，歪过头看睡着的人。
是一个人生活久了的缘故吧，他总觉得这人睡着了也依旧散发着孤单的气息。
向成觉得他今晚就像个情感顾问。
以前他不是看上谁就直接动手了吗？现在这样，他所做的一切，都和平时的他不一样。
是不是觉得他真的太感同身受了，所以他们是在互相舔舐伤口？
不过他也不想深究了，不管怎么样，他觉得这个人还是挺可爱的。
以后也好有个新的目标了。
——
杨槐回到家以后，已经是凌晨了。
好在深夜路上没什么人。
他背着柴今回来的路上已经没有回头率了。
虽然柴今很瘦，但还是出了很多汗水。
他将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就去浴室冲澡了。
累吗？
他不累，他甚至觉得好久都没有这么畅快了，满头大汗的样子，还是好久前的运动了？
那个时候，他是为了锻炼，今天，他是为了爱人。
杨槐刚洗好，柴今就推门而入了。
酒喝多了，心思重重，他抱着马桶，想吐吐不出来。
和马桶相亲相爱一会后，柴今才知道身边站了一个人。
“杨槐，你怎么又在洗澡？”说着他就指着自己，“这次竟然还不叫我！”
杨槐才不管他在说什么呢，抱起人就出去了。
不能熬夜，熬夜对胃不好，对身体不好。
他现在还不睡，今晚就没得睡了。
不过柴今的酒醒得差不多了。
“你明天出差？”他看到书桌上的机票了。
“恩，所以老婆咱们是不是该睡了？”
柴今无视他的言语，拿出皮箱就开始给他收拾。
杨槐心疼不想让他弄，他还不让他插手了。
于是最后演变成，柴今收拾行李，他看着柴今收拾行李。
夜黑风高，没有月亮，杨槐是真的很想睡觉了。
他想抱着自己的老婆睡个觉咋就这么难呢？
而隔壁的邻居，今晚入住了新的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