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胳膊,头挨着头,憧憬了半天以后大学的生活,说好了一起去北京。
最后说着说着就远了,安圆连十年后的生活都想好了。
安圆想了很多很多,很多里面唯一不变的是——
沈行春去哪,他就去哪。
他没想过跟沈行春分开,他的计划都跟沈行春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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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的时候安圆睡不着,又想到了沈行春书包里的图。
他以前想象不出自己跟女孩子谈恋爱会是什么样,现在也想象不出,那种事光是想想就觉得很违和,安圆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在学校里,跟在沈行春还有爷爷奶奶身边的状态完全不同,学校里他对谁都淡淡的,没有特别亲密的朋友,跟谁都会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不算合群,小时候还能天天跟女孩子玩在一起,现在他知道需要保持一点距离。
但只要放了学,他的心里就像是被谁点了把火一样。
自己扯着自己风筝的线,自动飞到沈行春身边。
夏天很热,生了锈的风扇咯吱咯吱的在床头的书柜上转着,不大的凉风吹过来,吹不散夏夜小屋里的热气。
房后是一片浅浅的池塘,蛙鸣声不断,蚊帐外的蚊子嗡嗡得叫不停,叫得安圆有些烦躁。
沈行春听着身侧来回翻身的声音,拿起一旁的扇子给安圆扇了扇,“是不是热得睡不着啊?”
安圆擦了擦额角黏腻的汗,觉得不太舒服,的确是太热了,睡不着。
沈行春扯了扯安圆身上的睡衣,“你跟哥学,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光着膀子凉快。”
“我不学你,”安圆拍开沈行春的手,“一到夏天连条短裤都不穿。”
“我不是穿了裤衩了嘛,多热啊。”
“那我也不跟你学。”
“小讲究,事儿真多,那你下去再冲个凉?”
安圆翻了个身从床上爬起来,“我再去冲个凉。”
“别用凉水,加点水瓶里的热水。”沈行春嘱咐。
“知道了。”安圆掀开蚊帐坐在炕沿上穿鞋。
沈行春趴在炕上,戳了戳他搭在炕沿上的手,“用不用我给你搓背?”
“不用。”安圆穿好鞋之后下炕快步走了出去。
沈行春笑了几声,“真是越大越讲究了,小时候不让搓,现在也不让搓。”
“我就冲一下,搓啥啊搓,不搓。”安圆嘟嘟囔囔的声音从门缝里传进来
沈行春拿着扇子给自己扇风,听着门外断断续续哗啦啦的水声。
夏天对安圆来说很难受,这里的冬天很长很冷,夏天虽短,热起来却一点都不比南方凉快多少。
安圆还是用冷水冲,用冷水舒坦,回屋的时候发现沈行春已经睡了,他手里还捏着扇子,搭在肚子上,不亮的月光安静的挂在他挺直的鼻梁上。
安圆上炕之后轻轻的把沈行春手里的扇子拿走,指尖不小心碰到沈行春胸口的皮肤。
他哥的皮肤很热,还带着一层密密的,湿湿的汗。
刚刚的冷水冲走了安圆身上的热气,现在又浸了一层躲不开的热度。
刚冲的澡白冲了。
安圆在心里开始埋怨沈行春,快速移开手指,把扇子放在一旁,掖好蚊帐边之后睡了。
那晚安圆做了梦,梦里很奇怪。
那是他从没做过的梦,他的身体好像沉在水里,身体被水流包裹。
又好像在飘在一片虚无中,他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脸颊上、还有他刚刚长出的喉结上,跟随着粗糙的触感上上下下,细细的疼。
晚上拿开扇子时碰过沈行春皮肤的手指在梦里依旧很热,热得很沉,从手指开始的滚烫最后在身体里轰得炸开。
……
第二天睁开眼,安圆伸手一摸,他一下子睁圆了双眼,绷紧了双腿,等他反应过来是什么之后脸腾地红了个透。
安圆脑中失神了很长时间,直到听到沈行春嘴里的一声咕哝声,他才半张着嘴看向沈行春。
“小圆儿,醒这么早?”沈行春揉了揉眼。
安圆猛地弹坐起来,捞起一旁的衣服,跳下炕之后弯着腰赤着脚就想往外跑。
沈行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跑啥啊?”
26 走开,我哥不抽烟
26 走开,我哥不抽烟
从那个夏天开始,春哥总是在我梦里,梦里来,梦里去。
——安圆日记
安圆紧紧并拢双腿,用衣服挡在身前,甩了甩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哥你放开我,我,我想出去散,散步。”
“散步用得着这么急吗?衣服都不穿好就出去散步啊。”
安圆也觉得自己这个借口找的有点拙劣了,又改了口,“不是,不是散步,我想去厕所,我想去尿尿,憋不住了。”
沈行春很快就发现安圆脸上不自然的红,他毕竟跟安圆天天在一起,这么久了,对他再了解不过。
安圆一直都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心里想的什么,脸上就是什么样,但凡心里有点波动涟漪,都能从他那双干净的眼睛里看出来。
现在安圆的眼睛里已经不能说是涟漪了,是不知所措里带着无助羞涩的波涛汹涌才对。
沈行春视线一点点下移,看着安圆挡在自己裤子前面的衣服,他捏着衣服的手指还在不停地捻着。
安圆注意到他的目光,又并了并腿,动了动脚尖,把手里的衣服更用力的往自己腰下压了压。
沈行春看着安圆耳垂上飘的几朵红,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之后爬起来坐着,长臂一伸直接搂住了安圆的腰,一用力,直接把他整个人抱了起来,安圆稳稳的坐在了炕沿上。
“做梦了?”沈行春盘腿坐在安圆身侧,把蚊帐掀到一边。
安圆晃了晃上半身,往后挪了挪屁.股,直到胳膊挨着沈行春的胳膊才停。
他低着头不跟沈行春对视,但是既然已经被沈行春看出来了,他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哑着声音说:“做梦了。”
沈行春看安圆贴着自己,脖颈微微弯曲着,坐着没动,只是用脚把床尾的衣服勾了过来套在身上。
“没事儿,这事儿太正常了,用不着不好意思,哥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也这样。”沈行春试图安抚他。
“哥也做梦吗?那你,你做的是啥梦啊?”安圆嗓音低低的,带着心底小小的窥探欲。
“呃……”沈行春仰头瞪着房梁,拖了很长的一声鼻音,最后也没呃出个所以然来,“反正就那些吧。”
沈行春说的含含糊糊,其实他的梦也是含含糊糊的,要他说具体做了什么,他还真说不出来。
他又说:“我现在有时候还做梦呢,青春期都是这样的,说明我们小圆儿长大了,你梦着啥了?”
安圆想起梦里的触感,因为刚刚沈行春的话,收下去的那点不自在突然又一次翻滚而上,耳垂上的粉色蔓延到脖根,他悄悄的用余光瞥向沈行春身前已经被白短袖遮住的皮肤。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