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五十,烟花准时在西半边天腾空燃起,照亮别墅的院子。
这是肖冬翰过的最热闹的一个除夕,虽然隔着手机屏幕。
零点时,他跟她说:“新年快乐。”
而此时,温笛头顶的天空绽放了四个大字:新年快乐
四个字的烟花是中国红,热闹喜庆。
叶敏琼也在露台看烟花表演,“你就为了在零点时跟她说这四个字?”
严贺禹点点头,但不确定她有没有看到。
这两年他没机会给她买礼物,便把所有买礼物的钱花在这两场大型烟花表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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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年初一。严贺禹和母亲不用拜年,吃过早饭,他带母亲去逛古城区。
古城区有两条主街道,两旁是古香古色的建筑,这里是江城人在过年时最热门的打卡景点,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严贺禹对附近不熟悉,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停车位。
古街道上人山人海,叶敏琼说:“有点逛庙会的感觉。”她有十几年没凑过这样的热闹。
严贺禹告诉母亲:“这里晚上夜景更好。”
叶敏琼知道儿子的心思,想逛到晚上,看看能不能遇到温笛。
她满足儿子的心愿,“难得来一趟,我想一家一家店挨着逛逛,你要不想逛,到车里看着电视等我。”
严贺禹说:“我陪您。”
从午后到日落,到所有街灯亮起来,两条街道上的所有店都逛完,他们没有遇到温笛。
叶敏琼看出,儿子还不想走。
她说:“我饿了,我们吃点小吃?”
“行,我去买。”严贺禹给母亲买了江城的特色小吃。
叶敏琼像年轻人和孩子那样,走到哪吃到哪。
严贺禹在人群里四处寻找,眼瞅着这条路要走到尽头,还是没找到她。
叶敏琼说:“要不再逛逛?”
“不逛了。”时间有点晚,她应该不会过来。
严贺禹和母亲往停车的地方走,在古街的出口,他捕捉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妈,那就是温笛。”
叶敏琼顺着儿子示意的方向看过去,路的另一边,温笛在打电话,穿一件白色大衣,走得很慢,周围人来人往,她没看到他们。
严贺禹注意到,她拿着手机的那只手没戴手套。
她经常这样,再冷的天也不戴手套,以前手冷时,她直接把手搁在他脖子里捂。
“妈,您等我一下。”
“你干什么?”
儿子回头往古街走。
严贺禹:“买副手套给她。”
路那边,温笛单手插兜,步履慢慢悠悠,她对着手机说:“白天人多,我专门挑这个时间段过来。”
“你呢,在公司还是在庄园?”
肖冬翰说:“都不在。”
他看着车外,建筑物很陌生,似乎从现代走进古代。
“那你忙吧。”温笛打算挂电话,“我去逛逛。”
肖冬翰:“你陪我两分钟。”
听筒里,从安静突然变喧嚣,各种嘈杂声,她还听到了关车门的声音。
温笛问他,“你在街上?”
“算是。”
肖冬翰安静了几秒后,“温笛,你回头。”
温笛猛地转身,他在两三米之外,手机从耳边拿下。
她一脸惊诧,而后笑笑,“你怎么来了?”
肖冬翰走近,“过来看你写的春联怎么样。”
“想看的话,我视频拍给你看。”
他没搭话,而是问道:“温笛,你上学时语文怎么样?”
“不错,前几名。”
肖冬翰点头,迎着的眼神,“我在来的飞机上考虑一路,你要是语文不错的话,我对你放宽要求,你心里有没有我这一条,可以往后推几个月。只要你追我,我就答应你。”
温笛看着他,他的镜片上映着整条街的景,灯光汇在他眼底,有点冷,似乎也有温度。
她还是那句话,“我说过,我从来不主动追人。”
肖冬翰的声音平和下来,“这么冷的天,我把自己从伦敦送来给你追,给一回面子。”
“不追。”
“不追的话,也不是没其他办法,你要是数学好,也行。”
“......”
温笛笑了。
肖冬翰抽过她手机塞她包里,他握住她那只冰凉的手,顺势插在他大衣右边的口袋。
不知道是不是他大衣料子的问题,攥住她手时,有静电窜过去。
他说:“我就当你是数学天才。”
路过的行人,不自觉朝他们看。
叶敏琼看到这一幕,来不及多想,转身去街里找儿子,怕儿子看到会难受。
刚走两步,她停下。
儿子手里拿着一副女士手套,她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温笛的手有人给捂了。
“我没事。”严贺禹抓着母亲胳膊,“妈,走吧,我们走小路绕到停车场,走小路近。”
人潮汹涌,推着他们往前走。
他想回头看一眼,又没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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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你能想起我的时间应该越...)
返程, 一路沉默。
叶敏琼没敢让儿子再开车,她自己驾车。
她对江城的路不熟悉,全靠导航。
等红灯时, 她偏头看一眼儿子,他支着下巴, 一直在看车外。回别墅区要路过一段极其幽静的林荫道, 外面什么可看的,他还是没收回视线。
到家, 严贺禹对母亲说:“妈,您早点休息。”
他拿着那副手套,回楼上。
叶敏琼哪睡得着,比自己失恋还揪心。
下半夜, 她醒来一次, 辗转反侧时,听到外面有动静。
叶敏琼起来, 打开房门往外看,餐厅吧台那边有灯光。
“贺禹?”她小声喊了句。
严贺禹在开红酒,转身,“妈,您怎么还没睡?”
叶敏琼说:“睡醒了。”
她问儿子:“你没睡还是跟我一样?”
严贺禹答非所问,“我喝点红酒。”
叶敏琼猜到他是喝酒助睡眠,“没有褪黑素?”
“忘了带来。”这个时间点, 也没得买。
“我有。你别喝酒。”叶敏琼回房拿,她随身带褪黑素是倒时差用,平时用不着。
她把剩下半瓶全拿给儿子。
严贺禹塞上红酒瓶塞, 收起酒杯,“妈, 您快点睡吧。”他拿着褪黑素上楼。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同样没睡的还有肖冬翰,他是因为时差乱了,还有一半是因为温笛。
合上书,他打电话到前台,让送瓶红酒。
酒店提供的酒,只能凑合,用来打发时间。
肖冬翰倒了半杯,坐到落地窗前的沙发上。
房间的灯没开,看外面更真切。
江城不是不夜城,这会儿只有星星点点的灯光,无限绵延。
有电话进来,是哥哥肖冬凯。
肖冬翰拾起桌上的手机,接听。
肖冬凯开口便问:“你人呢?几点了,还不回来?”
肖冬凯以为他还在伦敦,他告诉哥哥,“我在国内。”
“去看棠棠?”
“她用不着我看。过来是私事。”
肖冬凯担心弟弟又在谋划什么,之前集团内部股权大战,肖冬翰和沈棠直接开战,那场商战双方都大伤元气,反而让竞争对手得了渔翁之利。
爷爷用沈棠和蒋城聿暂时制衡住肖冬翰,他担心肖冬翰没死心,想要反扑,不管是肖冬翰还是蒋城聿那边,都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你还不消停?”
肖冬翰反问:“我怎么不消停了?”
肖冬凯说:“你心里有数。”他很少劝弟弟,因为劝了也没用,白费口舌。今天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