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过一条河时，由于水漫进了吉普车发动机，熄灭了。司机和警卫员下车又推又修。弄了好一阵工夫，汽车才开始赶路。雨大天黑，山高路险，行驶100多公里，半夜两点多才赶到志愿军总部。

洪学智急步走进彭德怀住的矿洞，见里面点着洋蜡烛，老总一人在那儿，只穿着一条短裤，打着赤膊，满头大汗，正在焦急地来回踱步子。洪学智知道，彭总又是一夜未睡了。

彭德怀听到动静，停下脚步，一双发红的眼睛望着洪学智：“你回来了？”

“回来了。”洪副司令员回答。

彭德怀高兴地补充一句：“说到就到，很好。”

“有令就行，有禁就止。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洪学智和着回答。

“你看！”彭德怀走到桌边，将一份电报递给洪学智，“你看看，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出现了。”

洪学智忙问：“怎么啦？”

彭德怀说：“60军出问题了，那个180师同军部，同3兵团和志愿军司令部都失去了联络。电台怎么也联系不上。60军军长韦杰说，这个师昨天还在行军，还在往回撤，可派部队去找呢，又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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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一八零师在朝鲜战场实录（22/23）

彭德怀说：“6o军出问题了，那个18o师同军部，同3兵团和志愿军司令部都失去了联络。电台怎么也联系不上。6o军军长韦杰说，这个师昨天还在行军，还在往回撤，可派部队去找呢，又找不到。”

彭德怀一边说一边叹气，停了一会儿，又说：“现在让哪个军去接应呢？有的军离他不远，可是电台忽然又不通，接他也没有法子接了。”

洪学智也焦急起来：“我们部队正在往后撤，敌人正在跟踪追击，这样联系不上，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彭德怀斩钉截铁地说：“还得想办法继续联系。刚才，我又给他们了一份紧急电报，命令他们立即派人紧急救援18o师。”

接着，彭德怀给洪学智递了一份电报稿。上面写道：

应即以181师、45师解18o师之围

6o军、并15军长并王王：至现刻止，无反映我18o师被消灭。据息：27日有两个营袭击美军指挥所，被其援军赶到未成。另息：在纳实里，退洞里获得我一部分武器。据上判断：我救援部队如是坚决，一定可以救出该师，如再延迟不决，必严重损失……

夜深人静，彭德怀仍在忙于策划援救18o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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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由胡景义率领的一支小分队，率先突围成功后，接着又一支小分队突围成功了。他们是由539团团长王至诚、团政治处主任李全山、作训参谋张绍武带领的4o余人组成的。他们冲出包围圈，还完成地带出了团的地图和文件，回到了181师的阵地。

6月1日前，小分队断断续续地回来了。

539团1营营长丁占胜，带着小分队回来了。

539团2营教导员关志，带着小分队回来了。

539团卫生队队长郭富明带领小分队，突围归来了。

539团3营副营长邢春生、教导员卫福善指挥本营及收容人员36o余人，回到了181师的阵地上。

师军务科长张杰、直工科长王逸民带领机关和直属分队4oo余人归来了。

54o团副团长刘瑶虎在指挥阻击敌人、掩护突围时牺牲；团政委李懋召、政治处主任王体先率部继续突围，部分人员归来了。

538团团长庞克昌也带领部分人员回来了。

……

由师长郑其贵、副师长段龙章、参谋长王振邦带领的警卫分队和师指挥所部分人员，在5月31日黄昏时分，遇到了美军的再次追杀。美军的坦克在山谷的开阔地上吼叫着，钢铁做的履带把志愿军士兵的身体卷进去，然后抛出来。这支队伍不择方向地分散跑开，警卫班混乱中依旧存在保护长的意识，几名士兵向郑其贵奔跑的相反方向跑去，以求吸引美军的火力。在越过小河边的一片开阔地，向山上奔跑时，两名警卫战士拼死阻挡美军，用仅有的子弹还击，吸引了美军的大部分火力，趁这个机会，师领导们冲过了山去。

郑其贵师长冲过山去，即将跑下山去的刹那间，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他没法不回头，因为那边还有掩护他们的警卫战士。他清楚地看到，一名战士当场被打死，另一名战士负伤仰面倒下，枪声平息后，战士被两名美军黑人士兵拖着两条脚拖走了。

郑其贵奔下山时，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袭上心头。他永生不会忘记这一幕。

北极浓重的夜色，为这个极其悲惨而壮烈的黄昏，打上了暗红色的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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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18o师有部分官兵突围回来，让许多领导有了一丝丝安慰。3兵团领导得知18o师领导分别突围，师直、54o团、539团、538团都有成建制的单位突围归来，十分高兴，致电18o师师长郑其贵、副师长段龙章、参谋长王振邦慰勉：

郑段王：

欣闻你们脱险归来，兵团诸同志除向你们致以亲切的慰问外，并望你们注意营养，迅恢复体力，以便再接再厉，为伟大的抗美援朝继续斗争。

陈赓、王近山、刘有光

6月1日9时

6o军的领导也联名致电慰问18o师。慰问电写道：

郑段王并归建诸同志：

你们英勇地战胜困难，完成了钳制敌人的任务，胜利地突出了敌人重围，光荣地归建了，这是党的光荣，你们的胜利，谨向诸同志致以亲切的慰问，并望注意营养，保重健康，迅恢复疲劳，从政治上、战术上、各种工作上做好准备，为迎接新的任务，为抗美援朝战争的最后胜利而继续奋斗。

同志们，18o师是经过艰苦缔造而具有光荣历史的部队。在抗日战争时期，爱国自卫战争时期，在解放全中国的战争中，曾树立了丰功伟绩。在我军展史上写下了光荣的一页。在抗美援朝五次战役中，你们和其他兄弟部队一样，不怕困难，不惜代价，英勇地完成了上级赋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