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我们就觉得不对劲,这股子敌人凶狠异常,成堆成堆地上来,剩了单个的,也敢上来,有炮的,敢上来,没炮的,也敢上来;枪法准得很,拼刺刀也厉害。他妈的,这一仗可打出水平来了,真正的“种子选手”较量,以后我才晓得,上来的是黄维的十八军三十三团,名不虚传的“老虎团”,打日本人,打中国人都忒狠!
也是天意!就那么巧与我们“夜老虎团”对阵,王司令员指挥打仗就是神!他们占着装备优势,冲到了庄前,那我们能含糊吗?反正今儿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就凭着把房子炸光了,也不能拱手相让啊!
唐团长(唐明春)带着我们打退了三十三团15次冲锋,嘿他妈的老虎团还真不是纸老虎,确实能打!不说别的,我一直打进去,打到双堆集时,跟我的通信员已牺牲了8个,就我还活得好好的。
敌人靠他们的坦克在中午冲进了村庄。我们与他们逐屋争夺,先打枪,后打手榴弹,最后拼刺刀。三十三团那狗日的,还硬是和我们个顶个!当时守大王庄的是华野七纵五十九团一营和我们中野六纵的四十六团一营和三营,华野那个一营三连是个老功臣连,这回全拼光了,一个都没有了。营长哭得眼睛都淌血呀!泣不成声地说:“可惜我的三连了!”
我身边全是尸体,敌人的,我们的,每个人都是拼刺刀拼死的,我实在没劲了,就对通信员说:“看看敌人又上来了没有?”那小鬼不到2o岁,广东人,我们都叫他“广广”,蛮机灵的,可这回,敌人早瞄好了,他一伸头,一梭子弹把他的脑袋炸掉半个,**子溅了我一脸……
我将阵地上轻伤员组织起来,准备敌人进攻,华野那个三连,人拼光了,但留下来一挺机枪真是宝贝呀!两个野战军的伤员联手了,就这么一挺机枪。
我们二连四班长王凤鸣将阵地上两个野战军3个营的人都组织起来,说“跟我来”,数数人,仅剩了21名。
敌人又起冲锋了。他们也没多少劲了,就是炮打得厉害。我们的伤员都一个个爬起来,往能够战斗的地方爬,和敌人拼尽最后一滴血。
敌人的冲锋又一次打下去了。我身边连小声哼哼的都没有了,全牺牲了。我也负了伤。
大王庄很静,静到听得见血往黄土里渗的吱吱声。我心里突然有些难过,牺牲的太多了!3o米外一个人好久没劲,我以为是尸体。突然,他爬动了!我一看,是三营营长吴颜生。他们三营也只剩下他一个了。
我俩是老乡,山西洪洞县的。他也看见了我,冲我喊:“老乡——”真他妈亲切呀!我也小声喊:“老乡——”那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
敌人又打炮了。我们一看,他妈的,三十三团还真打不完,撞鬼啦!见又乌鸦鸦拥上来一大片,鬼叫鬼叫地,冲锋,我想,这回要与阵地共存亡了。
嘿,这时华野的部队增援来了,好整齐的队伍!一个个小伙子白净清秀,正副班长一律的卡宾枪、冲锋枪,15o多个人迅占领有利地形,阻击敌人。
原来呀,我们都没有部队好派了,华野七纵长为了守住大王庄,将纵队警卫连也使上了,真是打得倾家荡产了呀!
不过这回敌人也没那么经打,虽然人多,但也给打下去了,原来三十三团也打光了,这回上的全是他妈的十八军的汽车兵、后勤兵、伙夫、马夫都上了。可我们伤亡也大呀!这15o多人的警卫连撤下来的时候,我在村口数,只17个啦,好漂亮的小伙子呀!就这么没了……
这天从早上8点打到晚上8点,大王庄就剩下几堵断墙,什么都没有了。
小王庄是黄维的八十五军的一个团在守着,他们的团长一直用望远镜躲在掩蔽部里看,他的官兵们也一直看着我们和三十三团夺大王庄,我们把三十三团打光了,他们的团长就放下望远镜,说:“弟兄们,莫打了,咱们投降吧!”下边的官兵们二话没说,稀里哗啦向华野七纵缴了械,大王庄争夺战把他们吓瘫了!
{本章节选自《利剑出鞘——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十二军征战纪实》一书,该书由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出版,可在网上购买到实体书!谢谢您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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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淮海啸(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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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纵打掉黄维的“老虎团”后,接着就是打掉他的最后一张王牌——“威武团”。十七旅襄阳营营长谭笑林在《打掉黄维最后一张“王牌”》中,描写的具体而详细:
黄维兵团已经被围困在以双堆集为中心的狭小地区。
黄维把他手下的两个主力团,摆在他兵团部的东南角上,十一师三十三团,即所谓的“老虎团”,摆在兵团部大门口——大王庄、尖谷堆一线,十八师五十四团,即所谓的“威武团”,摆在兵团部左翼——金庄以南。两个团距兵团部都只有两里路左右,是黄维赖以保驾的“近卫军”。
12月6日,在我多次劝降无效后,刘伯承,陈毅司令员布了向黄维兵团总攻的命令。当晚,我军南集团的六纵队夺下李士楼,歼敌二十三师之六十九团。次日,我军血战大王庄,歼灭三十三团。三天以后,“口袋”越收越紧,黄维兵团的全部阵地在五万分之一的军用地图上,只有巴掌那么大了。突出在金庄以南的“威武团”阵地,已完全暴露在我南集团的矛头之前,这是黄维东南角上唯一的据点了!
从我军阵地伸向敌集团工事的交通沟像无数把利剑,日夜不停地向敌逼进。到12月11日,我最突出的交通沟距敌前沿只有1oo多公尺了。“老虎团”的集团工事已在我刺刀尖下。双堆集北面小马庄黄维兵团部周围摆着的大卡车,已可以看得很清楚。
团长一再交代说:“这是条恶虎,要把刀磨快些!”还说:“你们是突破襄阳的特功营,是中原野战军的一个代表队。”
当天清晨,我带着各连连长到前沿看地形。从炮兵观察镜里望出去,前面的集团工事外沿,是一圈土墙。从地势较高的尖谷堆望出去,见到围墙里“米”字形的交通沟和一些露天的重机枪工事,背后,则是成排的炮兵阵地和全无伪装的坦克,围墙的拐弯处,隐约地看到一些暗堡、子母堡,再仔细一看,围墙上散布着许多小黑点——那是敌人的暗火力点。
凭借着这样稠密的火网,黄维吹嘘说:“就是老鼠麻雀,也休想从此通过。”
14日下午4点46分,电话铃一阵阵急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