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叹息了一句:这就是家的味道啊……
母亲煮的饭和我在外面买的快餐是完全不一样的,兴许是自家种的菜和米有了些温情的味道,至于这是不是我的错觉,其实我自个儿也说不清楚。
吃过了饭,我带上了母亲要我带的二锅头还有一些油豆腐,然后翻过了一个小山坡去到了我爹的墓前。
云城哪里都好,这里山高水清的,人杰地灵,听闻几百年前还出过一个状元郎,这地方就是太偏僻了点,导致那些有出息的年轻人出去了,也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因为太偏僻了村民们的思想也就传统而且封建,大伙儿只想着娶媳妇回来继承香火。
他们倒是没想过把孩子们培养成才,毕竟他们都是没有学识的山里人,没有读过书,也没有人教过他们要如何做一个有用的人,他们只求像畜牲一样活着,来几口饭温饱就行了。
【卷一】痴欲鬼(十六)
我是一个不孝子。
跪在我爹墓前的这一瞬间,我真的很是憎恨自己。
打开了二锅头的盖子,我把酒倒在了我爹的墓前,心里边明明有很多话想说,但我就是说不出来。
我妈见我如此,她便走到另一处阴凉地去了,留我一个人对着我爹的墓,记忆中的父亲是一个做事很严谨的男人,父亲对母亲很温柔但是对我却非常严厉,但是我该感谢父亲的严厉的,因为他不想我待在云城这个小地方,他希望我能凭借自己的本事到外面的大城市闯出一片天地。
男儿志在四方啊,他想着我能给祖宗添点光,以后啊,他下到阴府也有面子谈论起自家的孩子。
我想自己是让父亲失望了的,在城里头打拼太不容易了,其实我能够活着已经很不错了。
说起来,父亲都走了两年了,但他从来都没有寄梦给我,也不晓得是不是父亲嫌弃我丢人,早就把我这个儿子给忘了,他走的时候大概还在生我的气,怨我一直没有回过云城,更没有见他最后一面。
我不知道为什么世人为什么都爱喝酒,自以为酒精可以麻痹神经,实际上这般记忆只会越来越深刻,头痛欲裂之后的回忆如同洪潮翻涌,闭上眼睛的瞬间就把我淹没在漫漫无边际的欲海里。
我什么都知道,大道理我都明白,可我就是什么都做不了。
打开了全部二锅头的盖子,一同倒在了父亲的墓前,我朝着父亲的墓碑磕了三个响头,我非得是把自己的脑门磕得流血了我才肯罢休,因为疼痛会让人清醒一些,悲伤难过是没有用的,这个世界上又没有后悔药可买,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只能是珍惜现在所拥有的,比如,以后我得多点回来看看我的母亲,她是个很坚强而且又嘴硬的女人,我知晓她很想我的,但她从来没对我说过一句挽留的话语,正是因为父母都是这样子的人吧。
所以啊,我才敢一个人在外流浪了十几年,成不了我想要的模样,便是不敢回家。
二锅头的味蕾太过辛辣,也不晓得我的父亲为什么会喜欢上这种酒。也许是因为比较便宜吧,我是喝惯了青岛百威的人,对于这种烈酒我喝着有些不习惯,喝了半瓶子二锅头,浑身有种像烈火一般焚烧的感觉,深呼了一口气,想要把这种不适给排散开来。
好在山间的凉风飒爽,这风吹着倒是比城里头的空调舒服得多。
是时候该向父亲道个别了,父亲也不爱看见我懦弱的样子,所以我也不敢在他的墓前流眼泪,其实也没什么可悲伤的,不过就是人间一个轮回,说不准啊,父亲很快就能投胎到另一户好人家那里了,他也记不得这辈子受过的苦和累。
我让母亲先回家里面去了,我一个人登上了云城最高的山顶,那是李三爷住的地方,我妈说李三爷一直都呆在山上,他也极少下山,这些年下山的次数更是稀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李三爷最近这几年是开始修仙了。
【卷一】痴欲鬼(十七)
好不容易才爬上了山,疲惫感冲脑之际却在山顶上碰着了一个黄鬼,这真的是一件特别倒霉的事情,我这才刚刚回到了云城就碰到了两回的鬼。
黄鬼也就是山鬼,只出没在高山之巅,因为这种鬼生前是人饲养的猿猴,他生性搞怪爱惹人大笑,然而见了这种鬼是不能看见他笑的,而那些被他笑过的人都会大病一场,所以我只得躲开这种鬼走隔壁的陡峭小道。
凉风拂面吹来,我的精神状态好似也好了一点了,黄鬼喜欢在烈日下玩耍,他是一种爱附身在猿猴身上的鬼怪,他与猿猴相熟,这说起猴子啊,我记起来了,李三爷还养过一只猴子的,在我儿时曾见过李三爷肩膀上坐着一只黄皮毛色的小猴子,也不知道现在三爷还有没有养猴子。
黄鬼往左走,我便往右边走,我故意挑着阴凉处走,黄鬼是喜爱热闹的鬼怪,被他看见了可能会追逐我走一段路,若是被他追上了我回去就得大病一场,我可不想在医院里头躺一个星期,城里头的医药费贵得吓人,怪病难以痊愈,还容易落下病根。
兜了个大圈,总算把黄鬼给甩开了,不远处的山洞正是李三爷住的地方,那么多年过去了,按理儿来说李三爷也老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还记得我不。
我悄悄地走入了洞口,这人的半个脚掌还没踏进去便有人走了出来,他拦住了我的去向,然后,我还没看清来人是谁,洞口处猛地钻出了一条巨蟒,巨蟒爬行速度非常快。
深黑色的巨蟒张开了血盆大口冲我而来,说时迟那时快,男子猛地捉住了巨蟒的大嘴而后念了几句我听不清的咒语,巨蟒居然奇迹般变成了一条只有三寸小的小黑蛇,钻入男子的衣袖里面去了。
我惊魂未定,吓得整个人摔倒了趴在了地上,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卧槽!
蟒蛇?黑色的大蟒蛇!
“你……你……你是谁?”我此时受到了惊吓,哆嗦了半天都没把情绪调整过来,我是特别反感那种爬行动物,特别是没有腿的动物,巨蟒我真的是第一次看见,而且是那么近距离与巨蟒对视,他张开他的血盆大口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完蛋了。
“你不认识你干爹了?”男子冷冷地望着我,他这说话的语气就好像说我是个白痴一般,